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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恩婷表面上一个人走进实验室,亦步亦趋,心跳越来越快。
根据电话里方旭的指示,她上了四楼,来到了那间独属于他的办公室。
窗外悬吊着武警,楼下也有全副武装的武警。
推开门的瞬间,看着方旭手中那把微型冲锋枪,秦恩婷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身边的周涵洋也拿着一把微型冲锋枪,周围几个员工手上还有手雷和几把戴着消音器的手枪。
秦恩婷看到方旭的脸,依旧像每次见到她一样,笑意盈盈,波澜不惊,是她最喜欢的长相和身材。
她心中一酸,想到了至今仍躺在病床上的哥哥。
她侧过脸,看到了满身是血的左越和不知是死是活的左澄江,秦恩婷的心中又是一紧。
“叶子呢?”她脱口而出。
方旭的脸色微微一变,咂了一下嘴,“是我叫你来的,你怎么一开口,又是叶子?婷婷,你这样我会吃醋的。”
看到方旭的表情,秦恩婷心中有一丝危险的感觉,她强忍着恐惧,转移了话题,“我只是没见到她,随口一问,你叫我来,要说什么?”
方旭看着手中的微型冲锋枪,就像谈论今天吃什么一样随意道,“我要你跟我一起走,我们一起出国,如果答应了我这个条件,现在我立马放了这两个人。”
“可是我还不知道叶子在哪里,你告诉我叶子的情况,确认她没有我危险,我就答应。”秦恩婷声音微抖着说道。
方旭不耐烦地抚摸着枪杆,语气硬了些,“叶子叶子叶子,为什么你心中永远别人排在我的前边,叶子在我前边,你哥哥在我前边,谁都在我前边,我什么时候能在你心中排第一?”
“那我在你心中排第一吗?你毒害了我哥哥,要让整个索恩都倾覆,这样的你,就把我排在第一吗!”秦恩婷没忍住插了一句话。
方旭微眯着眼睛看着她,脸上的愠色没有褪去,却挂上了很怪异的笑容,“你听不懂我说话吗?婷婷,你还要我跟你说多少遍,做这些我是被逼无奈,索恩和你哥哥,挡了我的路,明白吗?我有想做的事,我有要去拼搏的事业,而秦恩轩和索恩,挡了我的路。”
秦恩婷听不下去了,她又惊又怕又难过,忍不住哭了起来。
方旭看着她,叹了口气,“别哭了,我叫你上来,不是为了跟你吵架的,叶子在哪里,我的人还在找她,她应该不会出事,只是躲起来了,现在可以答应跟我一起出国了吗?”
“进去之后,不管怎么样,要确保自己的安危,方旭喜怒无常,顺着他就好,只要把他带出实验室,一切都好办了。”
秦恩婷想到了警方对她说的话。
她迟疑了片刻,点点头,“我可以跟你走,他们也同意让你走了,你、我还有周涵洋。”
秦恩婷怯怯看了一眼浑身是伤的周涵洋,收回了目光,“只要你带着左教授和他哥哥,跟我离开实验室,我们就可以远走高飞。”
“我和涵洋跟你走,他们留在这里。”方旭说。
秦恩婷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我要先确保自身的安全,”方旭笑了笑,走上前轻轻在秦恩婷的耳边小声说,“整栋楼都被我安装了炸弹,如果我出去后,有性命之忧,那他们都别活。”
秦恩婷打了个激灵,仿佛一盆凉水兜头浇下,让她浑身都冷了。
她的头发里安装了一个很小型的窃听器,现在这些话,警方听得一清二楚。
外边的氛围沉重了不少,每一个人都紧紧锁上了眉头。
“知道了,走吧。”秦恩婷脸色苍白地点点头,带着方旭和周涵洋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现在怎么办?”对讲机中传来了一位警员的声音,“我们跟控制住的嫌疑人们沟通过,他们并不知道大楼有炸弹的事,但都说方旭喜怒无常为人狠辣,说不定真的会偷偷布下炸弹。”
“等方旭和周涵洋离开后,我们的人马上潜入办公室,先解救人质!一定要保持安静,要快!”
“明白!”
出了办公室,方旭突然一把揽住了秦恩婷的肩。
她吓得一抖,下意识要躲。
方旭的脸马上板起来了,“你现在是开始怕我了?”
“我没有。”秦恩婷克制着情绪,“你突然抱住我,我吓了一跳,应激反应而已。”
方旭回头看了一眼周涵洋,不明所以地微微一笑,“我就知道你会来见我的,信我,婷婷,你哥哥的事,等去了美国,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怎么补偿,用你的命来补偿吗?
秦恩婷真的很想这么说,可强忍着心里的难过,压住了这句话。
三人走后,还在办公室的方旭的手下开始窃窃私语,“现在怎么办?”
“左教授和澄江哥不会死了吧?”
“没有,我刚刚摸过,还在喘气,所以现在怎么办?”
“你们说,方总还会回来带我们走吗?咱们,会被判刑吗……”
办公室陷入了一阵小小的沉默。
不知是谁先叹了口气,接着小声哭了起来,“都怪我自己贪心,为了多三千多块的工资,来了这里,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我还是研究所的研究员呢!早知道是这样,命都要搭上,我也不会来……在研究院做学问,钱是少了点儿,好歹不会有性命之忧吧!”
办公室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人人都在为自己的前途和命运担忧。
左越和左澄江被扔在地上,似乎没有一点点生命迹象了。
再拖下去,他们两人都会有危险的,方旭是不可能再管他们了。
不知为什么,叶南秋就是有这样的预感。
她犹豫了很久,握了握拳头,终于鼓足勇气,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
“什么人!”一个研究员拿起了手枪,吓得甚至忘了上膛。
看清是叶南秋,他舒了口气。
“如果我被你们之中的谁打死,或者打伤,你们的前途就更渺茫了。”叶南秋强迫自己冷静,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们来到这间实验室,跟着方旭,都是为了过得更好对不对?没有人是想要杀人的,你们都是一流大学毕业,有人还是研究生和博士,如果现在回头,未来还有希望,可要是一条路走到黑,这辈子就算彻底完了。”
“你们真的觉得,方旭今天离开这里,还会管你们的死活吗?”
办公室瞬间一片死寂。
“帮我们离开这里,只要离开这里,我保证帮你们求情,让你们减刑或者从轻处罚,相信我,自首一切就都还来得及,而且你们知道我和秦恩婷的关系,如今秦恩轩病了,索恩的第一继承人是她,日后你们都可以来索恩谋生。”
就算叶南秋说的话太离谱,可就像迷茫旅人遇上的一盏灯塔,让这群人找到了一个明确的方向。
有人嗫嚅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叶南秋定定看着他们,眼神非常笃定,“怎么说我也是个公众人物,绝对不会骗你们的,你们救了我们的命,日后我一定会报答!”
几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像下定了决心似的,纷纷把手上的武器丢在了地上,“好,我们相信你!”
话音还未落,一把上着膛的枪突然走火,巨大的枪鸣让叶南秋大脑一片空白。
她竟条件反射地就转身,趴在了左越身上,死死把他护在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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