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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许久的顾今非，忽然嗓音暗哑地问道。
他是真的很不解，像萧玖玖这样的女人，混在娱乐圈里，怎么对一个男人如此委婉的示好，能百般阻拦。
甚至不惜在苗头掐断了他的想法。
“我就这么让你讨厌么？我还什么都没做，只是想多和你解除，多了解你。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赶我离开？”
一番灵魂拷问，字字诛心，让萧玖玖吃在嘴里的瓜子突然都不香了。
她以为像顾今非这样的男人，被无情拒绝以后，无非两种反应，一是你算什么玩意，还敢看不上我？二是，有意思！既然得不到你的心，那我就得到你的人……
岂料顾今非这样看上去矜贵无双的公子，竟然颤着嗓子反问自己为什么如此无情，那颤抖的小声线，委屈的小眼神，还有星星点点的泪光……
她没看错，顾今非好像真的……要哭了？？？
执掌着这么大一个顾氏集团的人物，竟然因为她的拒绝而心痛到红了眼睛。
萧玖玖真没想到，顾今非的反差会这么大，真跟她认识的那个心机深重的顾今非，抑或铁血无情的顾二少，当真是同一个人？
对了，她在搜顾今非的资料的时候，看到他好像没有谈过恋爱。
虽然坊间传闻很多，什么变态癖好、不举、断袖……
种种乱七八糟都有，但是正儿八经跟他谈过恋爱的女人，还真的一个都没有。
这么说，自己是这位顾二少的初恋呐？？
萧玖玖一时有点凌乱了，请顾二少保持您的人设不好么。
怎么这失恋的反应，能如此的毁人设呢？
“我并没有讨厌你。”想了半天，萧玖玖还是张口道：“我只是……对你无感罢了。”
“当然也并不是你不够优秀，其实顾二少的名声响当当的，天下有多少女人趋之若鹜，我心里也是有数的。”
“只不过，在我心中唯一的位置已经早就被人占据了，那个人……”
“是薄一州吗？”
顾今非逐渐恢复了理智，红红的眼眶也慢慢消退下去，不过数十秒的时间，很快就看不到刚才那个委屈少年模样的他。
好像眨眼看到的，只是一个幻觉罢了。
萧玖玖“呸”一声吐出瓜子壳，笑得一脸轻蔑，“就他，也配？”
顾今非陷入沉思，传闻中萧玖玖爱薄一州爱得发狂，要不然也不会为了他各种堕落各种闯祸！
可是他亲眼见过萧玖玖，和她认识以后，她哪有半点为爱痴狂的样子？
“不是他，那就是另有别人？”
萧玖玖轻轻吸了口气，面前浮现出千年前，最后一次见到羡元的样子。
那张脸，美轮美奂，可眼神却十分阴郁。像是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痛……
但是这些事，说给凡人来听，简直荒谬。
于是萧玖玖只是微微地勾了勾嘴唇，“不错，是我钟情了很久的男人，我一直在等他。”
顾今非微垂眼睑，话说到这个份上，再坚持下去，似乎已经变得可笑。
见他沉默，萧玖玖便岔开了话题，“顾先生，既然你我有协议婚姻，做个朋友还是挺好的，你认为呢？”
毕竟以后还要好聚好散，离婚的事，她不想弄得太过惨烈。
顾今非未置可否，薄唇紧紧地抿着，情绪藏在深如幽谭的眼眸里。
“既如此，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萧玖玖桃花眼泛着谋算的精光，她也不想在这里久留，毕竟气氛挺尴尬的。
可是钱无意的神像一事还没有下落，她不能就这么走了。
“走之前，我有个不情之请……”萧玖玖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灵动地转了转。
顾今非带着疑问抬头，看着她，却没有说话。
“既然和顾先生有缘，做了协议夫妻，又做了这么久的对门邻居，我想，能不能参观一下，你的公寓？”
其实对钱无意的神像，她也略有感知力，只要在顾今非的公寓里转一圈，不用翻找，便能感受一二。
顾今非眼中眸光微动了几下，本准备应了，突然想到储藏间还躲着唐诺。
便摇头道：“今天不是时候，改天若你有兴致，随时欢迎再来。”
这还是跟顾今非认识以来，第一次被他拒绝。
萧玖玖舔了舔嘴唇，还想争取一下，可是顾今非却不再看她，而是低头看起了手里成摞的文件。
他是一个工作起来不分时间和地点的人，一旦投入其中，基本可以忘乎所以。
“那，我就告辞了。”萧玖玖看他专注工作，假装起身要离开，实际却在公寓内轻飘飘地溜达了一圈。
顾今非这套公寓，跟对门她那套格局是一模一样的，三间卧室，两间朝南一间朝北，主卧还带一个很大的储藏间。
萧玖玖并不太清楚，顾今非住在其中哪一间，但估摸着以他的性格，断不会住最小的。
于是径直奔向主卧而去。
可奇怪的是，任她怎么感知，都无法感受到神像的存在。
难到，真的不在顾今非这里？
萧玖玖略感奇怪，正打算出来，以防顾今非怀疑，可是经过那储藏间，却听到了人的呼吸声……
非常轻微，看得出是在竭力控制自己。只是对方不知道，萧玖玖的听力非常人可比。
她能听到呼吸，甚至脉搏的跳动，判断对方的基本方位。
但是萧玖玖想了想，顾今非那储藏室里藏着谁，跟她关系并不大。
神像不在，她完全没了探索下去的兴致。
于是在储藏室的门前稍作停顿后，她便径直离开了。
萧玖玖刚走，储藏室的门便被从里推开，唐诺像个软脚虾，瘫坐在地上，后背汗涔涔的。
“顾二少，您下次可别再让她来了，怪吓人的，我衣服都湿了。”
唐诺苦着脸，从储藏室走到客厅，只见顾今非低着头，对着什么文件在细细地看着。
对他的声音置若罔闻。
按理，作为被顾今非忽视惯了的人，他不该感觉奇怪，可他就是觉得，顾今非看那个文件，眼神实在太过吓人了。
好奇的他，也不由自主地伸了头过去一看。
原来是一份婚前协议书。上面签署着顾今非和萧玖玖的名字。
“这不是你结婚前跟萧玖玖签的么，现在拿出来做什么，难道你要……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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