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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是那个熟悉的感觉，是顾今非又回来了。
可是她不懂，明明已经觉醒了羡元记忆，也被他的意识占据了身体，怎么这一刻忽然就回来了呢。
难道每次犯那个病的时候，就是两个记忆互相纠缠打架的时候，只有胜者才能掌控这具身体？
这个时候，顾今非把头深深地埋在她的肩膀里，被这久违的温柔触感感动不已。
多希望从此以后再也没有那个男人的意识。
“怎么了，为什么不回答我，你是希望我告白还是不希望？嗯？我明明感觉得到，你是希望的。”
对于他的催促，萧玖玖却沉默了。
“恕我现在还不能答应……”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我都清楚知道，我身体里的另外一个意识，那些不属于我的奇怪记忆，都是他对吗？”
顾今非噙着笑的唇角看上去十分凉薄。
萧玖玖没有答应，他基本就已经清楚她的意思了。
“如果我让他一辈子都不再出现，你会恨我吗？”
顾今非自己同样也明白了他和羡元上神的关系，他们是在同一具身体里彼此博弈和拉扯的。
只有把他的意识永久地压制下去，让他始终沉睡着不再觉醒，他才能成为着身体的真正主人。
之前他时常在梦境里见到的上界情景，他以为不过是压力太大导致的离谱的幻觉。
可是现在他同样继承了来自羡元的全部记忆，因此不用别人解释，他已经能够理解和懂得，在这人世间的确有着不同凡人的存在。
说到这里，他依然紧紧地抱着萧玖玖，没有一丝松懈。
他已经知道了这辈子自己真正的敌人究竟是谁。
萧玖玖想要挣脱，无奈他的怀抱却越来越紧。
如果她真的用力气是完全可以让他松手的，只不过那会让他很疼而已。
萧玖玖终究没有那样去做，只低低地说了声，“松手，你这样我会透不过气。”
顾今非怔住了，数秒过后，还是放开了她。
萧玖玖转过身来，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果然在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羡元那独有的阴郁神情，有的只是野心和满满的占有欲。
他的眼睛此刻看起来就像一头愤怒的雄狮，随时准备好了参加战斗。
“你是一个非常有个性，有想法，又富有主见的女人，我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女人，我喜欢你，并不是因为你的容貌，而是你独特的个性和内在。像你这样的女人，怎么会对感情的事情一再选择逃避？”
萧玖玖吸了口气，“并不是逃避，而是……”
而是对显然不会有结果的事情，选择性忽略罢了。
可是这种太直白的话，往往也是最伤人的。要让萧玖玖对顾今非说出来，她还没有那么冷血的心肠。
“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只需要给我一段时间，只要我赢了他，他就不会再出现，从此世界上再没有这个人，你也就不用做什么选择了。”
因为到了那个时候，顾今非将是你唯一的男人。
未等到萧玖玖回答，顾今非的头又重新疼了起来，这一次的疼痛就像有人用锯子在生生地切割他的脑子一样！
他俊美无俦的五官瞬间都因痛苦而扭曲了起来。
抱着头，一瞬间忘记了其他的所有，只有这疼痛感清晰地形影相随。
渐渐地，他整个人蹲了下去，抱着头，原本高大的身影缩成一团就像个无助的孩子。
萧玖玖站在一旁看着，内心却五味杂陈，为何他和羡元偏偏在一个身体里。
她下意识地想要去抱住他，减缓他的痛苦，可是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于是她从包里掏出了一粒药来，掰开了他的嘴，塞了进去。
可是顾今非却死活都不肯吃，牙关紧闭，无论如何也塞不进去。
“你快吃啊！吃了就不疼了！”萧玖玖替他着急起来，这样的疼痛持续了这么久，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她不由得有些着急地低呼催促起来。
可是不管她如何软硬兼施，他就是不肯松口，反而更加咬紧了牙关道：“吃了这药丸，他就有机会跑出来，我是绝对不会让他得逞的，哪怕一辈子就这样疼死，也不可能让他再出来。”
说着，他那矜贵清冷的眸色中，竟然划过一抹骄傲和得意。
萧玖玖无言地看着他，第一次感觉她对他竟有一种无可奈何。
通过这几次，顾今非和羡元意识的转换过程中，萧玖玖也能看得出来，每当他们其中一人开始头疼，那就是身体里的另一个意识在反抗挣扎，想要夺取身体的控制权。
萧玖玖长长地叹了口气，感觉脑壳也隐隐地跟着痛起来。
为何羡元上神的转世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当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我有些话，想要问问他，是很重要的事情，你让他出来一下可行？”
“有什么话，直接问我就好了，反正我跟他的记忆已经互通了，他的事情我也全部都知道。”
顾今非已经下定决心绝不松口，即便萧玖玖那求助般的语气，让他有些动容了。
可那也仅仅只是一个瞬间。
看着顾今非忍着剧痛，宁死也不吃药，跟身体里的羡元展开了拉锯战，萧玖玖实在是无奈之下，便轻声道了句：“对不起，失礼了。”
顾今非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便感觉后颈处被重重一击，随即自己便眼前一黑地昏了过去。
“你，你竟然……”
这女人竟然暗算他！！真是好大的胆子……
顾今非颀长的身影轰然倒地，在闭眼之前，他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眼中满是落寞之情，她手一伸，便稳稳地接住了他的身体。
高大如他被她揽在怀里，这原本违和的一幕此时却一点都不让人感觉幽默。
看到顾今非终于安静地躺在了自己怀里，萧玖玖松了口气。
终于结束了他和羡元之间的拉锯战。
她摸了摸他黑如墨染般的头发，指腹在他头部下意识地按摩着。
“睡了好，睡了你就感觉不到疼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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