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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理他，云苏龄主要是在想，为什么是在那个地方？
等下了车，看到公交站这边的情况，他们的表情变得极度复杂。
好安静啊……
一点都不像聚众闹事或者绑架现场……
因为荒废，这里只有一栋烂尾楼和一个公交站站台，站台广告牌上面的广告已经好久没有更换过。
周围没有其他的居民楼，甚至其他建筑都没有。一片荒草丛生的操场面向车流稀少的公路。
除了他们三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到处都是写满了“萧瑟吗？真不是装的”，大半夜恐怕还会闹鬼……
不过，云苏龄好像嗅到了什么气味，鼻子耸动，确认了是血腥味。
转而低头看了眼手机，把奇异论坛的委托又看一遍。
完成委托，她一般有两种形式。一种是当面委托交易，还有一种是拍视频见证。
这次委托的人很多，委托地点在这里的，都说是在这撞到过怪事。委托人又胆小，不肯过来，就选择拍视频和定金尾款的形式。
“有人在这里开了结界。”千羽臣抬手，却在半空停下。
他没碰到东西，是刻意不去惊扰结界内的人，但他能感受到结界的存在，刺得手有些麻。
云苏龄收起手机，转头嘱咐云少墨：“你在外面接应我们。”
后者握紧手机，有些紧张，还是用力点下头。
然后云苏龄和千羽臣收敛自身气息，找到结界的漏洞，悄无声息地进去了。
结界外的云少墨叹为观止，特别羡慕。
别人小说电视里演的，破除结界是个麻烦事儿，到了他祖奶奶和师父这里，比进自己家门还要容易。
结界内，云苏龄两人眼前短暂一瞬的漆黑过后，一切景象豁然开朗。
豁然到还不如不看！
“妈的，这些畜生……”千羽臣低声咬牙切齿。
就连云苏龄都想骂一句脏话。
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操场，此刻正或站或坐三十多个人，其中大半都是特殊能力者。
无一例外，这些特殊能力者们都带着或多或少的戾气，凶神恶煞，宛如恶鬼爬入人间。
有个特殊能力者拖着一个普通女人，抓着她头发，用力砸她脑袋。
还有个特殊能力者用自己的能力，让一个胖男人满天乱飞。
更有甚者，用手指化成的刀子，扎得人浑身千疮百孔、血肉模糊。
血腥味、哭喊尖叫声、恶心作呕的画面……感官受到了直面冲击！
他们还听到，有几个特殊能力者商量着，要将特殊能力者的地位拉到所有生物之上，要让所有普通人都以他们为主，对他们俯首称臣。
云苏龄眉头紧蹙，唇线抿成一条线。被这群人恶心坏了。
“她说的没错，我们特殊能力者才是最特别的存在，最应该得到这个世界最大的尊重。”
忽然听到有特殊能力者这么一说，云苏龄大概就心中了然。是“她”怂恿、蛊惑了这群人。
这时，有个施暴者将一个普通人举高摔出去，正巧落在两人附近。
于是，他们被发现了。
“你们是谁？”有施暴者凶神恶煞地问道。
云苏龄：“你们祖宗，来拿回你们引以为傲的能力。”
此话一出，瞬间激怒所有残暴的特殊能力者。
像饥饿群狼扑食一般，直冲而来！
“媳妇，你去找蛇头，这些小虫子我来解决。”千羽臣擦拳磨掌，一抬手就打飞一个大块头。
云苏龄担心他灵魂之力不够，但后者直接抛出一句“放心，每个成功的女人背后都有一个靠谱的男人。”
她只好点点头，在他的协助下，沿着结界边缘，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操场。
千羽臣释放通身气势，隐约之间背后似乎有熊熊火焰咆哮燃烧。
“龟孙子们！让爷爷好好教你们怎么做人！”
另一边，云苏龄已经来到了烂尾楼楼下。
刚刚一目扫过去，操场上没有云朵的身影，猜测应该是在烂尾楼里。
比起外面混乱不堪的场面，烂尾楼里简直安静、“干净”得不可思议。
她慢慢观察，脚步轻得微不可闻。
一缕黑烟无声无息地匍匐在地，向她逼近。
不过还没来得及抓住她脚踝，就被她踩虫子似的踩碎。
同时，云苏龄也没有了收敛气息的必要。
锁定黑烟的来源，一路冲到三楼，她终于见到了被绑在柱子上，昏迷不醒的云朵。
只匆匆扫了一眼，她就看向这层楼的对角——那里站着个戴口罩的瘦弱男人。
“东西呢？”男人没看到他想要的赎金和宝物，气急败坏道，“你是不想要这个死丫头的命了吗？”
云苏龄理都没理他，因为她发现了这层楼的第四个人。
那人站在一个房间门口，察觉到她的目光，便大大方方地走出来。
是个女人，穿着严实，还戴着帽子、口罩——这应该就是在云家闹事的领头男人说的人。
也就是程湘儿。
至于为什么她从一个小女孩变成了一个女人……应该和云苏龄猜的一样，她用了毒灵控体的秘法，强行占用了别人的身体。
她不在意她现在的长相，因为她知道，毒灵控体的“体”支撑不了多久就会被换掉。
“我就知道，你，不会不来……”程湘儿的双眼从帽檐下露出来，直勾勾地盯着云苏龄。
云苏龄冷笑，没有回答，顺道徒手掰下一根钢筋，在两手间颠了颠。
她这样痞里痞气的模样，当真让人分不清这里谁才是反派。
绑架犯根本没注意到她们两人的汹涌暗潮，又怒又急：“东西没有……那就留下她的命来！”
他手里的刀，高高举起，就要插进云朵的天灵盖。
结果“咔”的一声，人头落地的成了他自己。
程湘儿不高兴地擦擦手：“真是的，差点坏我好事，不讨人喜欢。”
云苏龄：“……”
把绑架犯给就地正法？
如果不是程湘儿一脸杀人后的兴奋，她都要以为她从良了。
“别不高兴嘛，苏龄姨姨。”程湘儿嘻嘻一笑，仿佛还是个天真的孩子，“你应该明白，有个人质在，你才会和我好好聊聊，对吧？”
云苏龄还是没有回答她，并不想说话。
腾飞的黑雾，缭绕在程湘儿身上，渐渐的，几乎要看不清她的眼神。
程湘儿歪头，似乎在分析她的意思，好半晌才说：“你包里的是灵魂碎片花名册吗？”
云苏龄明白了，她的目的是《灵魂碎片花名册》。
灵毒会使人性情大变，更甚者还会精神失常，她就觉得程湘儿现在的脑子不大好使。
实力悬殊之下，还不自量力地惦记她的东西？
不过……
“我答应过你娘，要给你永生，但是还不能操之过急。”
云苏龄想着，本来花名册里的一部分碎片，就是留着养花名册的永生能力，然后给程湘儿塑造永生躯体的。
要不要考虑最后尽点恩情？
“闭嘴！”程湘儿口罩之下的脸微微扭曲，“我根本不想长生！娘死了，世间一切都变了，我就像孤魂野鬼一样……有意思吗？”
云苏龄深吸一口气，打消了先前的想法。
程湘儿继续说：“我恨死你把我封印在那冷冰冰的棺材里……我是沉睡了很久很久，可周围的一切，我都能听到！”
这倒是让云苏龄微微一楞。
老实说，她也是第一次使用宝物棺材，知道基本的使用功能、方法，却没想到里面的人即使沉睡，也对周遭的一切都知晓。
物是人非，时过境迁……
无论是云苏龄还是程湘儿，都经历过一样的境地，不同的是前者已经习惯这种状态，而后者走向了极端。
“可是，我已经这样了……那你交出花名册吧，给我彻底的永生！”
云苏龄沉默片刻，冷静地吐出三个字：“可以呀。”
说完，她还露齿一笑。
这个展开让程湘儿懵在原地，接着就高兴坏了，连忙伸手。
结果云苏龄话音一转：“对不起，湘儿。”
程湘儿一愣。
恩人的孩子变成这样，云苏龄是心怀歉疚的，但程湘儿完全忘了——当初说要封印她时，她和她娘都是同意并期待的，并非云苏龄主动要求此事。云苏龄也竭尽所能，争取早日完成这个诺言。
只是，世事难料……
不过无论如何，云苏龄都欠她一句对不起。
“我不想听这个！我想活下去，我想长生不老！你交出来！”
被耍了一道，程湘儿的眼睛通红一片，恼羞成怒。
“一百多年前你就不应该存在在这世上……让你多活的这些年，也算还了恩情。”
那么，也不欠她什么。
云苏龄不再纠结，而且她才不会真把花名册给程湘儿。
一来，花名册还没收集足够灵魂碎片，使用不了永生的功能。
二来，现如今的程湘儿，让她永生就等于放任她祸乱人间。
越发膨胀的黑雾，将程湘儿裹得像颗蓬松的毛绒球，越滚越大。
毛绒球还想嗷呜一口把云苏龄给吃了，颇有种胆大妄为的架势，偏偏进一步退三步。
还是忌惮她——云苏龄意识到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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