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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程坐在副驾驶，虎视眈眈地看着后视镜，以及镜子里吊儿郎当的千羽臣。
本来按照规定，千羽臣身为局外人，是不能和嫌疑犯一同回部门总部的。
结果人不乐意了，直接甩出一句：“万一我才是杀人凶手呢？你要是把我放跑了，上级怪罪下来，你可就不能怪我了。”
当时他那一脸“我为你着想你还特么不领情”，看得钱程脸色千变万化，牙痒痒。
云苏龄只是特别好笑地看着千羽臣，这个家伙果然总能给她数不清的笑点。
钱程冷哼一声，按了下驾驶座的某个开关，挡板落下，把后座隔绝开来。
后座的车窗从里面是看不到外面的——这不就是，不让他们知道部门总部的真正位置吗？
后座除了云苏龄两人，还有两个大气不敢出的部门中人，负责看着他们。
云苏龄也是在这时，偏头低声问旁边的那人：“是谁举报的？你们应该查得出来。”
旁边坐着的是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长得凶，可在眼神如刀子的云苏龄面前就格外气势不足。
他支支吾吾回答：“不知道，一般情况下，我们是不查匿名举报的……”
行吧。
云苏龄闭目养神，几乎是一路睡到了特殊能力管理部门的大门口。
下车时，只看到一个大型地下车库，以及两排武装起来的西装男。
对所有嫌疑人都这么大阵仗吗？
千羽臣看出她的困惑，笑了笑：“肯定是有人把你在云家的表现上报了，他们把你当危险分子，还是极度危险的那种。”
“……你这么熟？以前来过？”
他又低声笑了笑，笑声鼓动她的耳膜，有些痒：“还记不记得几百年前，有一回我失踪了三四天？就是一不小心跟普通人犯了事儿，被这个部门抓回来了。”
云苏龄认真回忆了下：“你以前不是经常失踪吗？不是偷了别人家的鸡被追杀两个村三天三夜，就是干脆在林子里迷路。还有这回事吗？”
千羽臣：“……”
啊！爆炸吧！
所以，爱会消失对吗？
很遗憾，压根没爱的云苏龄，已经跟着其他人离开地下车库，去了别处。
看着他的人不得不戳了戳他肩膀，他才不情不愿地跟上。
离开地下车库，赫然是铜墙铁壁的“堡垒”——哪怕从里面看，也看得出武装得十分到位。
到处都是行色匆匆的人，或是普通人，或是特殊能力者，无一例外都是这个部门的下属。
随后，云苏龄和千羽臣被分开审问。
审问的环境和内容，和警察局大同小异，最大的区别无非于这里的嫌疑人都是特殊能力者。
“嫌疑人名字？年龄？身份？工作？”
“云苏龄……一千多了吧……你别这个表情，太傻了。算了你当我开玩笑，看着我样貌写，我自己都不记得多少岁。社会良好公民，自由职业。”
“……你是否承认自己为杀害死者的凶手？”
“否……我要杀他的话，他连骨灰都剩不了。”
审问的警察差点就要掏枪了，但审问还得继续——
“死者死亡当时，你在哪里？干什么？有无证人可以为你作证？”
“江家，看他房间情况，怀疑他房间是第一案发现场，他妈、隔壁家伙都可以作证。”
“你为什么去他房间？你和死者什么关系？”
“他男扮女装偷了我家小孩的东西，哦对，他是我家小孩的高中同学……加冤家？”
“……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偷东西，是否和他被杀害有关？”
“到底为什么，你还是得问他本人。不知道。”
“……最后再问一次，你是否承认自己有罪。”
“唔……没及时报警算不算有罪？”
“啪！”
文件夹被用力合上，警察面无表情地走出审讯室，留云苏龄一个人坐着。
她露出玩味的笑容——真是的，她说的全是实话，而且简洁明了，怎么还不高兴呢？
两件审讯室，审问的警察一出来，看到的都是对方吃了翔的同款表情。
很好，两边都一样是让人牙疼的鬼结果。
没多时，两人就从审讯室里被放了出来。
“诶嘿，还以为这个管理部门现在也该有点长进，可是看上去好像也就那样，和警察局……比警察局还差一点？”
一和云苏龄汇合，千羽臣就摸着下巴，好不?N瑟。
但也没?N瑟多久，两人又被叫去了一个宽阔的场地。
围墙和铁皮棚顶组成这个半封闭的空间，围墙也是看上去下一秒就会伸出长枪短炮的那种。
这里更像一个室内练习场，练枪的、打拳击的、练躲避障碍的……
千羽臣又嘀咕道：“看我们太难搞了，所以要体罚我们？”
云苏龄：“……”
没一会儿就有人解答了他们的疑惑。
一个戴眼镜的管理人员，拿着文件夹，似乎在记录什么：“云苏龄、千羽臣，江某案件的嫌疑人，按部门规定和相关法律，需要对你们的能力进行危险评估。”
一般，管理部门只会测试登记所有发现的特殊能力者的能力，不会特意记录和评估普通特殊能力者的危险性。
所以只有对社会有可能或已经造成威胁的，才会要做危险评估，如果评估等级很高，则需要不同程度的管控起来。
对于这些，两个当事人相当无所谓，要怎么测试评估，他们就做得十分配合，和在审讯室里的大魔头判若两人。
只不过他们两个……
一个一会儿打坏三个测试力量的仪器，还在冒烟的仪器前满脸“无辜”。
另一个一会儿“不小心”脱靶，击穿移动靶子的螺丝，损坏五个靶子。
没花多少时间，两个人合伙弄坏了一半的测试仪器——记录数据的工作人员木着脸想：故意的吧！砸场子的吧？
体能测试好不容易结束，终于要开始测试他们的特殊能力了。
“你们只需要正常使用自己的特殊能力就行。”工作人员解释并警告，“当然，如果你们有任何不好的行为，我们现场就有专门压制你们能力的东西。”
可想而知，这个“压制”就不光是压制了。
偏偏一直乖巧配合的两人，这会儿一动不动，开始和工作人员大眼瞪小眼。
工作人员：“……”
他正要说话，蓝牙耳机中就传来一道指令。他低头听了片刻，便收起文件夹，一语不发地转身离开训练室。
然而他并不知道，他耳机中传出的细微声音，被两个听力异于常人的家伙，一字不漏地听到。
耳机中，有人说：“那些特殊能力者组成的组织，势力越来越强大，调查确认是突然有人插手组织的发展。你……”
后面就是一些对他们而言，无关紧要的工作指令。
云苏龄和千羽臣对视一眼，暗暗压下某些猜想……
不过此时的他们也不知道，在特殊能力管理部门中，部门高层也已经将他们列为重点监管对象。
只有实力等级和危险等级极高或相当不稳定的，才会如此对待……
“嗡——”
和千羽臣一起被带回审讯室的云苏龄，脑中突然一阵轰鸣。
那是警告！是结界正在被破坏，从而向她发出的“求救”信号。
面色凝重下来，她拉住千羽臣的衣袖，低声道：“有人在破坏结界，你快回去，我留在这里。”
她还不能离开，贸然离开就会加重嫌疑——这一点，千羽臣清楚，但他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这里。
她笑了笑：“区区人类，还奈何不了我。”
但结界不能被破坏，花名册不能落入外人手里！
千羽臣知道她倔，和自己的痴如出一辙。
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再握紧……如此反复，化成最后一句“你必须好好的，等我来接你。”
然后千羽臣当着一堆管理部门工作人员的面，一溜烟地从大门飘了出去。
“等等！抓住他！别让嫌疑人跑了。”有工作人员喊道。
云苏龄转过身来，面朝所有人。
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去调查一番江许的案子，找找看有没有程湘儿其他有用的消息。
话说，这么大个特殊能力管理部门，应该还是有点灵魂碎片可以回收的吧……
轻轻一笑，她的身后便出现无数个重影，燃烧着墨蓝色的火焰，漂浮着或大或小的碎片。
有那么几个瞬间，重影连同她在内，宛如魑魅魍魉，张牙舞爪。
她面前的人无一例外，全都瞠目结舌。
知道评价等级的工作人员，在心里疯狂地吼叫：危！高危！评价等级还不够高！
……
一个小时前，云少武聚餐回来。
他还没看到云家老宅的影子，就被一对陌生的年轻男女拦住。
云少武和云少墨高中不在一个班，不认识江许，更不知道这个名叫江许的年轻男生，在不久前被确认他杀抛尸在野外，而如今更是“死而复生”。
江许偏头对旁边的女生说：“程湘儿你还要我干什么？我已经按你的要求拿了东西，也‘死’过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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