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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敬阳顿恼,跺脚喃道,“老三也年纪不轻了,怎得如此不知轻重,既惊动了衙门,我这当二哥的也不便插手了……”
言语间,瞄了一眼神情紧张的老夫人,继续言道,“老三不学无术游手好闲,不受些教训是学不了乖的。”
“慢着,衙门若要拿人,是否需得问清是非曲直,哪有单凭一家之言,便前来拿人的道理!”孟锦澜目光清冷,凝望着来者。
若是旁人,倒也罢了,但事关三叔,她却不得不过问一下了。
祖母名下三子一女,大姑外嫁自是不提,二叔为人奸滑惯会见风使舵,自己因从小不受父亲待见,二叔便从未善待过自己,偶尔去本家走动均受尽了白眼。
至于祖母,却明显偏心于二房的人……
唯独这位大自己八岁的三叔,待自己最为亲厚,时常给自己买些小玩意儿逗趣,若说孟锦澜的幼年生活是否有暖意,恐怕便是三叔的关照了。
三叔的性子孟锦澜了解,平常爱喝些小酒,受父亲当年高中为官的影响,惯爱结交文人墨客,却因天赋使然,最终连个秀才也未中,性子急了些,却是极少生事的。
今日若说他主动招惹是非,孟锦澜是万不相信的。
“这位小娘子看着很是面生,不知……”张林望着眉眼如画的孟锦澜,眼中闪过一丝惊艳,疑声询问。
孟敬之见女儿冒然出面,连忙上前将孟锦澜挡在了身后,暗声喝道,“大人的事,你一个小姑娘休得参言,还不快退下。”
看这阵式,父亲是打算撑起孟府长兄的台面了。孟锦澜不语,任由父亲出面,静观其变。
孟敬之的动作被张林看进了眼中,顿显了然,“想必这位小娘子,便是孟大人与那挂名公主的女儿吧?哈哈哈,想不到倒还是个精致人儿。”
语气轻佻放肆,孟敬之再是怯懦,却不能忍受自家妻女被人如此调笑,当下脸色青红交加,“大胆,孟家闺阁之女,岂容你评头论足!”
孟家虽世代经商,孟敬之却非商界中人,商会与否他才懒得过问,自然毫无顾虑。
张林被人喝斥,笑意顿敛,拉下了脸子,“你一个四品的户部侍郎,敢在小爷跟前叫嚣!你可知我义父是谁,他老人家可是你的顶头上司户部尚书肖大人!难不成你还真以为你家里那个挂名公主,还能撑得起孟府的台面!”
孟锦澜恼怒,五指顿紧,母亲之事已成了京城街头巷尾的笑谈,此人开口便是直捅心肺之言,可见父亲在官场的日子更不好过。
孟敬之被人戳了痛处,哪里咽得下这口气,怒声吼道,“肖大人有你这样的义子,应当汗颜才是,今日这孟家台面不用旁人撑起,我来撑即可!来人,把这无礼之人赶出去!”
孟锦澜没料到向来懦弱的父亲,在关键时候还是会护住妻儿,倒是有着男人的担当,目光不由得暗赞了三分。
厅外有小厮进来,却碍于衙差在场不敢动手,呆愣着不知当如何是好。
张林却越发怒了,上前一步揪起孟敬之领口,嘴里不干不净的叫啸着,“还真把自己当正经驸马了,偏生娶错了人,受不起这富贵荣华!今日小爷便好好教训教训你!”
孟敬之尚文,何时与人动过手。
孟锦澜见势头不对,大步上前劝阻,张林抬手一挥,她顺势后退两步,斜插在发髻上的一枚青玉钗滑落而下,只闻得一声碎响摔成了三段。
众人皆停下了动作,孟锦澜拾起青玉钗残节,淡声言道,“此乃太后御赐之物,不想却毁在此处。你们继续抓扯,小女需得进宫向太后禀明原委,请太后降罪才是。”
说着,不再理会众人,大步向厅外走去。
张林闻言,顿时慌了神,飞身挡在了孟锦澜跟前,却被她冷傲的气势所镇慑,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吱唔着连连拱手,“孟姑娘留步,是鄙人错手,这钗子鄙人赔你便是,何必进宫惊动太后她老人家……”
“你赔?难不成你以为,你兜里的黄白之物,可与太后所赐之物相较?”孟锦澜厌恶的拧了拧眉,看也不看那人一眼。
“这……自然不是……”张林额头汗渍顿显,目光闪烁的向孟敬阳扫去。
旁人不觉,孟锦澜却看得清楚。这人竟打算求助于二叔……
思虑刚起,孟敬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锦澜,何必将事情闹大。此事终归是因你三叔而起,若当真闹进了宫里,孟家也短了言语,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好。”
哼!刚才父亲受辱不见你帮忙,如今倒帮起了前来滋事的外人……看来此事,定有内情……
老夫人也坐不住了,孟锦澜一旦进宫,即使将毁钗之人治罪,孟家也因此得罪了商会管事,于孟府而言终究是得不偿失之事。
当即,杵着拐杖走了过来,“澜儿,原本就是口角纷争,不宜闹大。进宫就不必了……”
孟锦澜将残钗纳入怀中,瞥了一眼神情惊慌的张林,沉声言道,“既然祖母出面劝慰,澜儿便暂时不进宫回禀。不过损坏御赐之物,终是大罪。澜儿需得回府与母亲商议,再作定夺。”
张林这才松了一口气,捏着衣袖拭了拭额间的汗渍,连连点头,余光却在孟锦澜娇好的面容上快速扫过,难掩觊觎之态。
自然,这一瞥孟锦澜未能得见。
“三叔与人滋事,必有原由。若官爷执意拿人,是否需得查证以后再行?”孟锦澜灵眸望向两名衙差。
两名衙差本就是奉命办事与孟府并无过节,不想却闹出损毁御赐之物的乱事,生怕惹火烧身,自然顺水推舟,“孟姑娘说的是,的确需得查证。”
“对对,鄙人这就回去问明二弟事情原委,一切好商议,一切好商议……”张林哪里还敢再扯是非,赔着笑脸对衙差使了个眼色,匆匆离去。
众人散去,孟锦澜却并未回公主府,径直往三叔房中走去。
“澜儿,三叔这气运真不是一般的背,喝酒吟诗也能生出事来!”
孟敬轩顶着肿的如猪头一般的脸庞,一见孟锦澜前来便郁结的嚷嚷开了,手里拿着煮好的鸡蛋在脸上滚动着消肿。
三叔生的眉清目秀剑眉星眸,此时却半边脸青紫高肿,模样很是滑稽,孟锦澜虽看着心痛,却不禁感到好笑。
“既只是喝酒吟诗,怎会与人打架,是谁先招惹的谁,你倒是说说啊?适才人家还叫了衙差来拿人,亏得暂时挡了下来,否则今儿您就被拿了去了。”
孟锦澜轻轻柔柔的言语。
“什么!他还有脸叫衙差拿人!”孟敬轩猛的坐床榻上坐了起来,一激动将手里剥了壳的鸡蛋捏了个稀碎,黄黄白白的蛋屑,粘的满手都是。
“分明是那张林挑衅在先,说什么孟府失势,娶了个假公主进门云云……我气不过才与他理论……”孟敬轩一面言语,一面随意的在衣衫处蹭了蹭鸡蛋碎渍。
“张林挑衅?”孟锦澜不解,“那为何他说你打了他二弟……”
“我与他理论,他便将他二弟推了出来,我急了眼,哪管谁是谁,只管拳脚招呼便是。打的谁,谁打了我,完事才看清楚……”
孟敬轩碎声言语,又重新斜靠在床榻旁,“他二弟本是庶子,他挑事,让一个庶子出面打架,横竖他也不吃亏。”
孟锦澜这才明白,张林才是事件的始作俑者,至于他口中挨打的二弟,却只是替他挨打之人。最终目的似乎是让三叔吃官司……只是没料到,自己一阵掺合,才将此事闹的无疾而终了……
“不知三叔与二叔最近可有不睦之处?”孟锦澜话锋一转问询。
“你问这作甚?”
孟锦轩微愣,“罢了,你也不是外人,说说也无妨。二哥向来看不惯我,你是知道的。近日我遵母亲之言,前去商行学着打理生意,终归是孟家的产业,不能由二哥独自支撑。
但华南巷布行的账薄却有颇多疑点,我提出查账,二哥却推三阻四,还训斥我故意给他找事。我们兄弟为此事,已有三日没有说话了……”
孟锦澜似乎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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