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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子里,垂柳摇曳焕新芽,各种花草展露头角,大大小小的花骨朵,点缀在一派葱郁之间,生机勃勃,自是较素裹更招人欢喜。
略略算来,孟锦澜搬入东正院也有小一月的时间了。
雅辰在孟柏崎的强拉硬拽之下,半推半就的也搬入了东正院,与孟敬安自然合好,夫妻本就无隔夜仇。
但孟锦澜却未与父亲合心,二人虽偶有交集,却仅限于日常问安,一切状态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她不受待见的那般。
孟敬安生来气傲,孟锦澜性子本就清冷,更因常去精绣坊查看监工,哪里会在膝前撒欢讨乖。
反倒是宋乐瑶时常端茶送水,深得孟敬安心意。
面对母亲的劝慰,孟锦澜也一笑了之,敷衍而过。
“二小姐,您与老爷就这样僵持着,终归也不是个法子。您看表小姐,每日都去老爷书房问安,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女儿呢……
还有二房的两位姑娘,与她也走的极近,如今她的派头,倒越发的似孟府嫡姑娘了。”
这日,雅辰刚离开欣?阁,银盘终是忍不住开了口。
孟锦澜神情淡淡,
“她费尽心思,在父亲跟前卖乖,讨好二房的姑娘,不就是想在孟府站稳脚跟,日后借孟府之势,觅的良人。只要不生出旁的事情,便由着她去。”
这点孟锦澜看的通透,乱事皆因逆境起。本家不比公主府,上有老夫人管制,下有东正院管事嬷嬷看护,她祖孙二人翻不出何等风浪。
银盘略汗颜,主子心思总是这般剔透,给她人自在,亦可使自己自在,何乐而不为。
正说着,院内的管事嬷嬷郑氏捧着一方锦盒,喜滋滋的走了进来。
“二小姐,这是老夫人命成衣坊送来的新衣,总共有三套,您看看可还入眼。”
孟锦澜奇怪,“这个月的用度与春装,公中不是早就分发了吗,怎得又拿来了新衣?”
“小姐还不知道吧。勋伯爵府的赵大娘子每年开春,都会设赏花宴。
今年办的更为隆重,咱们孟府也在受邀之列,老夫人欣喜的很,特意让成衣坊给每位姑娘又添了几件新衣,省得失了孟府的脸面。”
孟锦澜点头,让银盘接下了锦盒。
勋伯爵府的沈爵爷乃朝中重臣,其父辈受先皇恩封承爵,在京中权贵间威望极大。其嫡妻赵大娘子,更是当今右相赵阁老的亲堂妹,在京中贵族圈影响甚深。
赵大娘子最喜热闹,且天生一副热心肠,极爱搓合世间良缘,每年必邀京中贵族年轻男女参宴,名为赏花宴,实为妥妥的穿针引线局。
虽是如此,却极受京中贵门推崇,闺阁贵女与外界男子接触较少,且参宴之人并无白丁,家世身份也悬殊不大,自然希望借此机会觅得佳婿。
但孟府仅为商贾,孟敬安虽在朝为官,官职也算不得大。况且雅辰如今的公主身份……
如此状况,还在受邀之列,难怪老夫人欣喜,特地命成衣坊再添新装。
“小姐,奴婢记得,大少爷曾说过,今年赵大娘子的赏花宴设在东郊新建的沁春园,还是寒侯爷向皇上请旨借的地界,难不成此次受邀,乃是侯爷的面子?”
银盘倒是机灵,记起了前一阵子孟柏崎的言语。
“想来是的。去看看也好,听说那沁春园景致极美,倒是踏春的好去处。”孟锦澜浅笑,那人倒是有心了。
银盘却掩唇偷笑,“侯爷倒是心宽,明知赵大娘子最喜为人穿针引线。他还让您去参宴,难道他就不担心,赵大娘子系错了红绳。”
“贫嘴。”孟锦澜嗔笑着轻斥,脑子里竟不由得,浮现出那张扬着不羁笑意的脸庞来。
思绪仅在瞬间,突然,身着敌国将军服的寒萧然身影乍现,孟锦澜心思一沉,眸子里光泽顿暗……
赏花宴转眼临近,孟琴淑与孟凌涵自是欢喜准备。
李氏更是咬着后槽牙下了血本,特意去珍宝斋订制了两套价值不菲的头面,若能借此机会攀上京中权贵,也不必眼馋孟锦澜那未来定国侯夫人的身份了。
为此,被自家男人狠狠的训了一顿,前一阵子,为补足公中亏空,将攒在大利钱庄的老本也取了出来。这才刚缓过劲来,又多出这额外的开销,孟敬阳越想越是肉疼。
李氏昂头不屑,两位女儿越是光彩照人,得贵婿的机会越大。
再说了,赏花宴上的红线出自赵大娘子手中,有这样一位身份贵重的媒人,夫家门邸再高,嫁过去也不会被人轻看。
孟敬阳细想,倒也有三分道理,索性不再参言。
而宋乐瑶这厢却坐不住了,孟府三嫡女受邀,她一个外姓人,自然无福参宴。与胡氏在房中好一阵嘀咕,直至深夜方才熄灯,也不知祖孙二人在算计些什么。
自然这等小事,孟锦澜无暇顾及,照时日算来,赏花宴过后,那批订单交货的期限也就到了。
这些日子,她往精绣坊去的越发勤了。方掌柜倒也尽心尽力,将绣坊打理的极为妥当,绣娘小厮也极上心,一件件成衣入库。
细算下来,这批订单完毕,所赚的银两堪比曾经一年的盈利。
张林曾来绣坊看过成品,十分满意,连连夸赞不愧是宫中调配的绣娘,果然技艺精湛,并许下了日后的订单。自然如此承诺,不再是受寒萧然胁迫。
孟锦澜笑了,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东正院,只想将自己扔在床榻上,好生的歇上一歇。
小寐片刻,银盘气呼呼的进入寝房,见主子正在歇息,忍下了满肚子的恼意。
“谁招惹你了,喘息如牛,惊了我的好梦。”孟锦澜懒懒的睁开双眸,望着脸颊通红的银盘。
“适才我去井沿处拎水,遇见老夫人的侍婢卷晴。她说老爷昨日去求见老夫人,让表小姐拿您的帖子去参宴。”
银盘撅着小嘴嚷嚷开来。
孟锦澜缓缓闭上双眸,并未应声,继续假寐养神。
这种小事,何需烦恼,父亲偏心并非一日两日,算不得稀奇。
“听说老爷的说辞是,赏花宴本就是京中适龄并无婚约之人参加。您已许下定国侯,大可不必再去。倒不如给表小姐一个机会。老夫人竟然还应下了!”
“应下便应下了。那帖子让宋乐瑶拿去便是。”孟锦澜平静如常,眸子也懒是睁开。
“如此不平之事,小姐您就不恼?”银盘见主子神情淡淡,又急又恼。
“有何恼的。我若要去,何需帖子。而她,纵然手持拜帖前去,也只会自取其辱罢了。”
见银盘急了,孟锦澜睁开眸子,瞄了她一眼,笑言道,“你傻了吗?难不成你忘了,孟府今年为何能参加赏花宴?”
银盘拍了拍脑门,尴尬的笑了,“奴婢愚钝,竟忘了寒侯爷那一岔了。”
三月初六,东郊城外沁春园门前,高头大马拖着一辆辆锦篷贵驾,络绎不绝的穿行。
为免混入肖小之辈,赵大娘子特意在园子门前安排了侍卫验帖。
李氏一早便备下孟府最气派的马车,作为两位女儿的车驾,宋乐瑶与她二人交好,自然同乘。
三人谈笑风声,趣话不断,往沁春园而去……
孟锦澜近日疲惫,直至辰时,方才在银盘的催促下起床梳洗。
两位婢子忙前忙后,替她更衣挽髻,好一阵忙活。
“二小姐,侯府的车驾已到了府外,说是亲自接您去沁春园。”
银盘最是紧张,一面从妆盒里挑出一枚宝蓝点翠珠钗斜插在发髻间,一面继续言道,
“这枚宝蓝点翠珠钗是侯爷差人送来的,今日戴上最为合适,省得被他挑理。”
孟锦澜对镜顾盼,微微颦眉,“倒不如被他摔了的那枚青玉钗看着清爽……”
“快别如此说,侯爷听见了,该不乐意了。”银盘忙打断言语,将淡紫色的纱肩小心的替她披上,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房外传来下人的通传声,侯爷又差人来问,小姐可整理妥当。
孟锦澜翻了翻白眼,急什么急,旁人忙着挑夫婿,我跟着急个什么劲。
虽在腹诽,却仍旧被两位婢子左右搀拽着,急急向外走去,直到被硬塞入马车,银盘二人方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车驾内,寒萧然身着金紫蟒袍,青丝高束于玉冠之下,眉眼含笑着望着女人,多日不见,她越发清丽动人,特别是发间的那枚珠钗,配的恰到好处。
男人的目光似有些灼人,孟锦澜略感无措的望向窗外,不敢有丝毫回应。
车驾一路急行,很快到了沁春园门前,透过窗帘,孟锦澜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焦急的说话声更是隐隐传来。
“侍卫大哥,此拜帖乃是赵大娘子所赐,我本就是孟家女,为何不让我入内?”
园门处,一身华服的宋乐瑶,脸色通红的对两位侍卫言语,许是紧张,双手不安的将丝绢绞拧成结,目光更是追随着进入园子的孟家二房姐妹,声音隐带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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