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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宇间满是倦容,净白的脸庞上微青的胡茬参差不齐,原本清沏如水的眸子里,布满了猩红的血丝,看这模样,不眠不休已有数日。
华老侯爷抚额斜靠于主位,任由儿子硬着脖子直立于堂下,看也懒得看他一眼。
华夫人捧着一盏晾温的茶水,小心翼翼的对华老侯爷言道。
“侯爷息怒,先喝口热茶缓缓。”
华老侯爷头也不抬的推开茶盏,沉声对华俊风喝斥,“休得再胡搅蛮缠,一个卑贱的琴僮本侯不屑于动他!”
“父亲还在哄骗孩儿。若非是您出手,庆儿岂会无故失踪!今日若不交出庆儿,孩儿定不会罢休!”
华俊风语气很是强硬,看样子当真与华老侯爷杠上了。
“住口!你这逆子,一口一个庆儿,你不害臊,本侯都替你脸红!”华老侯爷怒了。
“莫说本侯眼下不知道那人身在何处,倘若知道他的踪迹,也必定拿下驱促出城。本侯不能眼睁睁看着靖海侯府,成为京中笑柄!”
华俊风绝望的闭上双眸,半晌之后,方才冷凝着华老侯爷,声若冰霜的言道。
“孩儿心意已决。父亲容不下他,便是容不下孩子。若再寻不到庆儿,孩儿情愿出家为僧,永不再回华府!”
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华夫人急了,快步追上前去,“风儿,切不可莽撞……”
留给她的却是华俊风绝决的背影。
华老侯爷气急攻心,只感喉间涌起一抹腥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华夫人大惊失色,下人婆子蜂涌而上,七手八脚的将华老侯爷搀进了寝房。
“侯爷您定要惜着自己才是,眼下风儿已然如此,若您再有个闪失,妾身当如何是好……”
华夫人拭着红肿的眼角,轻声劝慰着刚缓过气来的华老侯爷。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华老侯爷无力的擂打着床榻。
“原以为悄悄派人拿下那琴僮,放逐千里。他寻不到人,便也罢了。谁知那琴僮甚是狡诈,竟让他逃了出去。
风儿更是固执,竟为了一个琴僮扯下了最后一块遮羞布。现在闹的满城皆知,侯府的脸都让他丢尽了!”
“侯爷此事您的确鲁莽了些,如今已然闹成这样,若想平息,唯有尽快给风儿择一门亲事,否则难堵悠悠众口。”
华夫人左右思虑,道出心中所想。
“妾身以为,风儿对女子无感,兴许只是他从未接近过女子。若让他尽快完婚,食髓知味,回心转意也未可知。”
华老侯爷重重叹息。
“择亲?说的容易。若此事尚未闹开之前,仅圈中少数人知晓风儿龙阳之好,倒也可挑选门户相当的女子。
如今闹成这样,京里谁还敢将女儿嫁给一个断袖为妻!”
此事的确难办,华夫人也愁的拧紧了眉头,虽然华俊风由她一手养大,但与她始终隔着一层肚皮。
如今闹出这种事情,她若出面训斥,母子间定会生出嫌隙。
如今唯有尽快替他挑一门亲事,不管他是否回心转意,至少京中好事之人的嘴算是堵住了。
靖海侯府多年来的声誉,定要保住!
“侯爷您且安心将养身子,妾身已经派人去乡下传他的奶娘回府,让他奶娘再出面劝劝,或许他会改了主意。
至于风儿的亲事,容妾身再想想法子……”
华夫人少作安慰,心事重重向房外走去,说得倒是容易,眼下一时间,哪里却寻一位甘愿嫁入侯府的女子……
贴身伺候的婢子见主子愁眉不展,低声言道,“夫人,您忘了,前些时日,勋伯府的赵大娘子举边赏花宴,公子也去露了面的……”
此言一出,犹如醍醐灌顶,华夫人眸子一亮,顿时有了主意,“快,快备车,随本夫人去勋伯府走一趟。”
华俊风满城疯狂寻找琴僮之事,在坊间传开,就连足不出户的孟老夫人也听到了消息。
一想到宋乐瑶竟然还有意于华俊风,连连惊叹,多亏二人相交不深,否则若让旁人知晓,孟府的人与一位断袖扯上关系,岂不图增旁人饭后谈资。
孟锦澜也很是庆幸,华府之事闹的众人皆知,那宋乐瑶也更该死心,如此倒也少了若干的烦心事。
与老夫人叙言完毕,想起在珍宝轩定做的玉佩到了领取的日子,便径直往府外走去。
珍宝轩距离孟府不远,穿过一条街便是,孟锦澜只身徒步而行,也全当出府透透气了。
约摸盏茶功夫,便来到珍宝轩,掌柜得知来意,却惊疑的言道。
“孟小姐,您府上不是已经来了一位小哥儿将那玉佩领了去吗?”
“掌柜可是弄错了。日前送来玉佩的是我的贴身婢子,怎会有小哥儿前来代领?”
孟锦澜不满,“再者说了,并无任何凭证,你岂能轻易将玉佩交于旁人,生意可不是这样做的。”
掌柜很是委屈,“怎无凭证,那小哥儿拿着一枚一模一样的玉佩前来,伙计便将玉佩交给了他。”
孟锦澜越发不解了,宋乐瑶那枚摔出裂纹的玉佩还在自己怀里,怎么又多出另一枚同样的玉佩来……
“不可能,那玉佩一直在我身边搁着。”孟锦澜从怀里掏出玉佩递了过去。
掌柜细细打理,抬手还给了孟锦澜,“那枚玉佩,与此虽然相同,却并无裂纹……”
说着,掌柜也突感不对劲。
“坏了,定是被人冒领了。孟小姐,那人刚离开不久,身着青衫,眉宇生的很是清秀,进入了旁边的巷道,你现在赶去,或许还能追上。”
孟锦澜不再耽误,快步进入一旁的巷道。
巷道颇深,行人更是稀少,孟锦澜不由得加快的脚步,若大的疑问在脑子里散开。
此玉佩乃是宋乐瑶父亲的遗物,虽然玉质算不得上乘,但图样却很是特别。
不难看出,并非当初从商贩手中购得,而是请专人打造,若当真如掌柜所言,另外还有一枚,只能说明当初宋父打造了两枚。
其中一枚给了宋乐瑶,另一枚又会给谁?若自己没有记错,宋乐瑶并无兄弟姐妹,这是怎么回事?
眼下孟锦澜关心的并非被冒领的玉佩,而是谁是另一枚玉佩的主人究竟是谁……
进入巷道深处,一抹青色身影从一旁的拐角处闪了出来,冰冷的声音同时响起,“你可是在寻我?”
孟锦澜猛的驻足,定睛一看,顿时惊的瞪大了眼睛,“白庆!竟然是你冒领的玉佩?你究竟是谁?”
此人正是精绣坊新来的小厮白庆。
白庆轻蔑的瞄了一眼孟锦澜,并未回答她的问话,双手负于胸前,斜靠在墙根,讥声言道。
“想不到孟府当真认了你,还让你改名换姓,认祖归宗!贱人,与你那死鬼娘一样贱!”
“白庆!你可知你在与何人说话!我本是孟家人,何谈被孟府接受!”
孟锦澜细细琢磨白庆的言语,突然察觉他似乎认错了人,难不成……
孟锦澜心猛的揪到了一起,故意询道,“你究竟是谁?我娘逝世多年,与你有何仇怨,竟被你如此辱骂?”
“呸,宋乐瑶,你休得装疯卖傻。当年若不是你娘硬插一脚,我母亲岂会沦为外室,我出生多年,竟无法认祖归宗,祭拜宗祠。
若非宋氏族人刻意为难我,需得将玉佩凑成一对方可祭拜宗祠,我就是死也不愿见你的!”
白庆顿时激动起来,白晰的脸庞涨的通红,指着孟锦澜怒声质问。
“如今你那贱娘,害的我家破人亡,你倒好,被你亲爹接回去当起了孟家的小姐。孟家肯认你,可见家风不正,你们皆是蛇鼠一窝!”
孟锦澜头顶如雷炸开,难不成宋乐瑶当真是父亲与古氏的孽种!
“住口!在还未弄清状况前,休得胡言乱语!”孟锦澜岂能容忍旁人往孟家泼脏水,当即喝止。
“我懒得弄清状况。你如今回了孟府,便交还我父亲的玉佩,不是你的东西,你不配拿着!”
白庆正眼也不看她,可见对宋乐瑶厌恶之极。
“原来你故意冒领玉佩,便是为了引我前来,拿走原本的玉佩。”
“知道就好!还不快交出来!”
话音未落,巷道深处一抹白影近乎疯狂的奔来,“庆儿,果然是你,你让我好找!”
华俊风双眸赤红,神情激动的上前,不顾一旁还站着孟锦澜,一把将白庆拥入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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