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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崎当年患病时,你出生不久,我还未出月,根本无法照料他。只知道有一日,他突然高热不止,而后便痴傻不语,至于是否遇溺,倒是从未听井嬷嬷提及。”
“井嬷嬷?她是何人,澜儿从未见过?”孟锦澜疑声问询。
“井嬷嬷本在宫里伺候,曾是柳贵妃宫里的老人,为人细心妥贴。柳贵妃与我交好,见我有了身子,便将周到细致的井嬷嬷指来府上照看柏崎。
柏崎与她很是投缘,得井嬷嬷照看我倒是省心了许多。只是自从柏崎患病以后,便性情大变,对下人拳打脚踢,更时不时的摔杯砸物。就连井嬷嬷也看他不住,无奈之下,便买了金豆入府陪伴。将井嬷嬷送回了宫里。”
雅辰一面言语,一面轻拍星儿后背,身子缓缓晃动,星儿安静入眠,小嘴微抿,翻翘的睫毛轻伏在眼帘上,喝过姜汤,小脸蛋也恢复了红润。
“这小人儿生的极为讨喜,柏崎定会欢喜,若当真寻不到他的家人,便留下给柏崎作伴倒是不错。”
看样子,雅辰是真真的喜欢上了这孩子,孟锦澜笑应,却对井嬷嬷极为好奇,继续追问,
“这么说,那井嬷嬷如今还在柳贵妃宫里伺候?”
雅辰略一思索,未置可否,“这便不太清楚了。去年硕辰……硕辰回宫与皇上相认……”
再次提及此事,雅辰淡然了许多,
“天家血脉错落民间,回宫认祖归宗,皇上龙颜大悦,施恩于皇城。年满二十五岁的宫婢,以及六十岁以上的嬷嬷,若是愿意,均可回乡归田。
那井嬷嬷年过六旬,也不知她选择了留在宫里,还是离宫回了老家……”
孟锦澜眸子里闪过一丝失望。
说的也是,自从硕辰出现以后,母亲便极少进入皇城,与曾经交好的柳贵妃也不再联系。对曾经的下人井嬷嬷自然更不会关注。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多虑了,孟锦澜隐隐感觉,大哥的状况似乎并非患病那般简单……
星儿被雅辰带回了公主府一晃便是三日的功夫,听银盘偶尔提及近况,星儿与大哥相处融?睿?宰《荚谝淮Α
星儿已经能够说一些简单的话语,却始终记不起家人。
不过倒也难怪,星儿年纪尚幼,即使从惊吓中走了出来,也未必能完整的描述家中状况。
至于寒萧然那厢的查探,却一无所获。问遍了附近的村民,并无哪家丢失了小孩,寻找星儿家人一事,只得暂时搁置。
有意思的是,孟柏崎得知星儿或许会长久的留在府中,却高兴的手舞足蹈,想是二人生出感情不舍得送他回去了。
“今日奴婢去公主府探望星儿,见大少爷与玉婉一道牵着星儿手在后院游玩。远远望去,像极了一家三口……”
银盘口无遮拦的言语,捂唇低笑。
“我倒是险些忘了柳玉婉,她在大哥院里伺候?”
自从搬来本家居住,杂务颇多,虽然本家与公主府仅一墙之隔,孟锦澜从未回过公主府。
此时经银盘提及,方才记起,当时的确吩咐过柳玉婉将柳老爹的后事安置妥当后,若无依傍,可来公主府谋差。
“她处理完柳老爹的后事以后,便来了府上。杜嬷嬷原打算让她在夫人院中伺候。不过大少爷却说,玉婉于他有救命之恩,便留在了身边。”
不知是否错觉,孟锦澜总感觉,银盘在说这番言语时,神情略有些暧昧。
“说就说,你眨巴眼睛作甚?”孟锦澜被银盘的神情逗笑了,嗔笑着微斥。
银盘性子本就直爽,被主子喝斥,还真憋不住了,“小姐恕罪。并非奴婢多事,只是奴婢听公主府的下人说,大少爷与玉婉很是般配……”
“胡扯,大哥小孩子心性,岂会懂得儿女私情,若这些话传了出去,恐会坏了玉婉的清誉。”孟锦澜不待银盘言毕,连忙打断。
“小姐思虑周全。不过这些话,公主府里传的极盛,玉婉也听了一耳朵,似乎……似乎并不抵触……”
银盘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心知自己嘴碎,后面的话不由得压低了声音。
“吩咐下去,不可碎舌。我虽住在本家,公主府也是能够腾出手去管的。”孟锦澜淡声言语。
想不到自己久不在公主府,下人们嚼舌根的功夫倒是见涨了。竟然敢私下里编排起主子来……
转念一想,大哥的确到了说亲的年纪,若非当年患病心智受损,定早已娶妻生子,享天伦之乐……
唉……孟锦澜低叹,若赵延景的消息属实,定要想法子寻到师傅,替大哥悉心诊治,若能让大哥康复如常,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正在思绪,春兰抱着一大摞锦盒进入房中,“三老爷回府了。带了好些物件,说是特意给您带的礼物。”
“三叔回来了?我看看去。”孟锦澜连忙起身。
近日李氏托媒人送了好些女子画像去老夫人房中。自己得空也去过了过目,其中有一家做玉石生意的庶女,以及绸缎庄的嫡女最合眼缘。
老夫人也深以为然,只是那玉石商的女子乃是庶出,娶作正妻,或许会委屈了三叔。
而李氏极力推荐的则是绸缎庄的嫡女,因太过殷情,反而让人生出三分防备。
三房正妻可是需要日后撑起门户的当家主母,若稍有差池,依着三叔闲散的性子,岂不是会被二房压的死死的。
本着对三叔负责的心态,孟锦澜暗暗打定主意,定要事先与三叔商议妥当,万不可让李氏有机会动歪心思。
刚跨出房门,身后便传来春兰的呼声,“二小姐且慢,三老爷此时并不在府中。”
“哦?刚回府上,难不成又出去了?”孟锦澜回身。
“三老爷回府以后,去老夫人院里报了平安,将带回的物件分给了各房,便急急的出门去了。”
“真是奇怪。远山远水的奔波归来,不好生歇着,却急赶着出去……”孟锦澜低喃,缓缓坐回了暖榻。
接下来连着几日,均不见孟敬轩的身影,孟锦澜几次去往南正院,也未能见到人影。
老夫人那厢也仅在他回府当日见过,根本来不及提起择亲一事,孟敬轩便火急火燎的离去。
偶尔听下人回报,孟敬轩早出晚归,连锦琵布行也甚少涉足,也不知在为何事忙碌。
眼瞅着时间一日日耽误下去,与媒人约好相看的日子一推再推,终归不是办法。
李氏更是阴阳怪气,称自己费尽心力替三房操劳,却不被领情,打点媒人的银子越花越多,早上已不止一百两的花销,吵嚷着让孟奎报销账目。
听完孟奎的回话,孟锦澜烦闷不已,再是如何打点媒人,也不至于超出百两的开销,李氏如此言语,分明是借机敲竹杠。
但眼下这种碎枝末节的小事倒算不得什么,三叔那厢的情况,却真真的让人摸不着头脑了,难不成他有旁的事情隐瞒。
掌灯时分,孟锦澜没有歇下的意思,一早便吩咐了下人在门房处看守,三叔一旦回府,便立即来报。
今日再晚也定要与三叔见上一面,看看他这些日子到底在忙些什么。
直到接近戌时,门房处终于回报,孟敬轩回府了。
孟锦澜不再耽误,命银盘拎上橙红的灯笼,向南正院赶去。
再正院内并无当家主母,疏于打理,门房小厮也很是散漫,叫了好一阵门,方才睡眼惺忪的前来开门。
孟锦澜不满责问,“你家三老爷刚刚才回府,你怎会睡得这般沉,可是故意躲懒!”
小厮看清是孟锦澜前来,惊的睡意全无,连连拱手,
“二小姐息怒。这段时日,三爷都回来极晚。三爷便允小的留门歇息。他回府以后,自会闩门。”
“这么说,你家三爷何时回府,你也不知情的?”
孟锦澜无语,看来南正院当真需要有人主持馈才是,否则下人没有下人的样子,主子也没个主子的模样,整个儿乱了套。
“小的……不知……”门房小厮神情窘迫的挠了挠后脑勺应声。
孟锦澜无意与他多言,快步向正寝房走去。
房内烛光莹莹,窗棂上影出孟敬轩双手撑案,埋头不动的剪影,单从此状态,就能看出剪影的主人心事重重。
刚走到门前,房内的叹息声已传了出来。
“三叔,可曾歇下?”孟锦澜轻声问询。
房内不见回应,孟锦澜再次低呼,方才传出孟敬轩疲惫的说话声,“可是澜儿,太晚了,若有事改日再说吧。”
“不成,今日澜儿必确见您一面。”孟锦澜失了耐心,径直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你这孩子,越发的不像样子了。”孟敬轩抚额坐在桌案前,正在发神,见孟锦澜强行入内,不满的轻声喝斥。
好些日子不见,孟锦澜发现三叔竟清瘦了许多,眼中神采黯淡,衣领袖口处满是污渍,看样子已有多日未曾换洗。
他……究竟在忙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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