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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的李氏在西正院休整了好些日子,方才缓过劲来。
原以为她历此教训,会安份下来。不想,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当日那套头面之所以出现在自己寝房,乃是陈氏暗中下的套。
李氏岂会罢休,在西跨院与陈氏上演了一出轰轰烈烈的六国大封相。场面大到孟敬安也无法控制。
西跨院这原本安逸的温柔乡,成了孟敬安头痛不已的虎狼之地。整日不是李氏指桑骂槐,就是陈氏抹泪诉冤。
正房两位嫡女自是维护李氏,对陈氏频频恶言相向,陈氏一人哪里能敌李氏母女三人,听下人暗传,某日,孟琴淑趁孟敬阳不在府上,让小厮放了数十只老鼠在陈氏的寝房里。
偏生陈氏正在沐浴,见齐刷刷的涌进大大小小老鼠若干,当即吓的连外衫也顾不披,冲出了寝房。
得亏知画反应快,情急之中脱下自己外衫罩在了陈氏身上,才免于出丑。
纵然如此,陈氏也哭天抢地抹脖子上吊的闹腾了一整天。
孟柏喻的年纪正处于顽劣不堪之时,见自家姨娘吃了亏,哪里肯依。
与贴身小厮好一阵合计,竟想出一条极有味道的主意。
众人皆知,寝房距离茅房较远,夜间为了出恭便利,下人会在主子内寝搁上夜香桶,以作五谷轮回之用,次日天明再拎出清洗妥当。
娇小姑娘一夜的功夫,五谷轮回自是不会过多,孟柏喻也不知用什么法子,弄来许多的劳什子金黄之物,命小厮暗中换了孟琴淑房里,那只清冼的只差喷上香露的夜香桶。
安妥年后放剩下的炮竹,加长引线……入夜时分,只闻得一声巨响,而后便是孟琴淑身穿亵衣,浑身金汤四溢的哭叫着冲出寝房。
整个侧厢房被浓烈刺鼻的气息笼罩,那场面堪称壮观。
据悉,那一夜,西正院里折腾到天明,最终以孟柏喻吃了十记屁股墩收场。
妻妾闹腾,嫡庶子女针锋相对,使得孟敬阳苦不堪言。
终有一日,他再也受不了了,南华巷成衣铺需往竞州采办货物,原本只需二柜掌前往即可,安逸惯了的孟敬阳,竟主动请缨出门。
来不及与妻妾交待,便收拾行装匆匆出了城,这一去连归期也懒得交待,只盼着暂避多事之秋,给自己安宁。
“二叔就这样扔下一院子的妻妾与嫡庶子女,便一走了之了?”听完银盘的碎语,孟锦澜笑问。
“那可不是。这些日子,二老爷可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想是实在烦了。听说临走时,让下人带话,西正院的人,何时安份了,他何时回府。”银盘掩唇轻笑着言语。
一旁的孟柏崎更是笑的直揉肚子,“柏喻年仅五岁,倒是厉害的很,炸夜香桶……这等损招亏他想得出来!”
孟锦澜哭笑不得,这招的确阴损,也不知是陈氏教导有方,还是孟柏喻的确生性玩劣,可若再这样下去,日后孟柏喻成年,必定够二叔喝一壶的。
“眼下看来,咱们三老爷日子倒是过的有滋有味。三夫人每日里教习柏潼少爷功课,空余时间还时常与三老爷一道去锦瑟布行巡查。原本帮衬三老爷的孟奎大管事,如今也功成身退,想来是三夫人接了担子。”
春兰这些日子也没闲着,孟府各院的动静,听了满满一耳朵。
“真好,正所谓,久候有好菜。三叔虽成亲的晚了些,却是最有福气之人。”孟锦澜浅笑言语。
二房的破事全当饭后趣谈,虽然闹腾,却是妇孺小孩之间的较量,还没到大是大非的地步。
更何况,哪家没有本难念的经,相较于别的人家,动不动就溺死婢子,暗害妾房,闹出些人命官司。孟家二房的折腾实在算不得什么。
李氏此人,有小奸无大恶,老夫人也疲了,懒得插手过问。
不过有一桩事,倒值得一提,自从李氏被罚祠堂以后,老夫人竟命人将,连通北正院与南正院那道,当初被李氏私开的拱门给封了起来。
如此一来,原本连通一气,如同一院的南北正院,又划分开了,无形中断了二房当初妄想吞并北正院的贪念。
李氏出祠堂以后,虽有些傻眼,却不敢吱声,孟家的宅院,又恢复到了老太爷健在时的规建。
不过这些事,于孟锦澜而言,全当闲暇解乏的谈资罢了。
眼下她正盘算着前往固州杨村的大事。
固州杨村便是柳玉婉外祖父百年后的安身之处。路程算不得太远,却也不近,约有两百余里,半道上需得翻越崎岖的蛾儿山,往返路程将近十日。
至于水路,京城往固州杨村的水路乃是逆流,行程会慢上许多,思虑之下,最终还是决定走山道,返回时再行水路。
柳玉婉担心山道崎岖,孟锦澜娇弱的身子受不住累,曾提出自己只身前去,将典籍带回即可。却遭到孟锦澜的反对。
虽然那典籍埋在老爷子的墓地旁,却需得动土。
民间有说法,墓地三尺之内动土,与掘坟无异。如此大的动静,坟前三柱香叩拜通冥,告慰九泉亡灵乃必须的章程,若受惠者不亲自前往,岂能安心。
不仅孟锦澜要亲自前去,就连孟柏崎也需得跟着一道,方才足够诚意。
去杨村之事,孟锦澜一早便告知了父母,最初孟敬安夫妇全力反对,足不出户的娇弱女子,只身前往那般远的地界,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
但在孟锦澜的一再坚持下,夫妇俩不得不妥协。孟敬安心知女儿固执,私下里知会了寒萧然。
寒萧然得知此事,哪里还坐得住,女人胆子也太大了些,竟敢前往那鸟不生蛋,兔不拉粪的偏僻之地。
当即便赶来了孟府。
“你整日公务繁忙,就别去跟着凑热闹了。”并非孟锦澜胆大,实在是不愿惊动太多的人。
寒萧然身为朝中重臣,他一旦出城,势必瞒不住朝延。若传到宫里,少不得又生出是非来。
虽然多年前,暗中加害兄长的幕后之人并未确定,但潜意识里,孟锦澜始终认为与柳贵妃脱不了干系。
此事,还是瞒着宫里的好。
“不成!这事没得商量。”寒萧然哪里肯依,神情很是严肃,望着女人娇娇弱弱的身子,一想到蛾儿山险道崎岖,他是一万个不放心。
二人正在僵持,鸣鹤悄然来到寒萧然身旁,窃语几句,递上一封蜡封的密信。
寒萧然色变,拆开好一阵细阅,紧握密信的手也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侧身见孟锦澜正招呼着银盘整理出行物件,寒萧然神情冷寒的迈出内房,对紧随在侧的鸣鹤低声询道,“送信的暗卫可还说了什么?”
“说是若五日之内不能赶到,恐怕便来不及了。”鸣鹤声音压的极低,语气格外急促。
“可恶!”寒萧然恼怒的将手中密封紧握成团,恨不得拧出水来,“事关全族人的性命,本侯不能坐视不理!”
“主子,属下收到消息时已通传暗卫,您这里一旦定下来,便可即刻启程。”鸣鹤心知事关重大,已先一步作好了安排。
“哎!”寒萧然重重叹息,目光向房内望去,正在左右为难之时,房门大开,孟锦澜缓步走了出来。
“锦澜虽不知晓究竟发生了何事,但能让侯爷如此动怒的,想来并非小事。”
寒萧然努力让自己表情柔和,却终因心有所累,紧拧的眉档难以舒展,“的确是大事……澜儿,你……”
“我明白。你自去处理。杨村一行,你不必担心。”孟锦澜不愿多问男人心系何事。
向来稳重之人,能倾刻间乱了分寸,于他而言定是塌天大事,寡言少问让他心安便是帮忙了。
见男人神色仍旧犹豫,孟锦澜退步,“那……你索性差遣几名侍卫与我同行。据我所知,蛾儿山虽险,却无匪类,也算得上太平之地。你还有何不放心的。”
寒萧然纠结沉思,过了好一阵子,方才应了下来。
当即吩咐鸣鹤派四名精卫随行,同时从怀里掏出一枚寒铁铸造的挂牌,放入了孟锦澜手中。
孟锦澜把玩着手里寒气袭人沉甸甸的挂牌,猛虎下山的雄姿雕刻于上,虽不明白此挂牌有何用处,却感重若千斤。
“拿好了。本侯不在的时候,此符可护你周全。”寒萧然正色。
孟锦澜小心的将挂牌纳入怀中,鸣鹤望向自己手中挂牌的眼神,她看得清楚,有惊讶,有不安,还有一丝敬畏……
寒萧然问明女人何时启程后,不再耽误,匆匆放下‘等我归来!’四个字,快步离去。
望着男人壮硕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前,孟锦澜心里似被掏空了一般。
她明白,此事定与震武国朝延无关……他此去,舍楚国,别无他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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