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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氏有些眼红的望着，“老天还真是不公平，我的九月那般才貌都不曾有这等殊荣。”
“应该是投错了胎才是。”
康氏原本也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当初是看不上一事无成的罗宏安。
要不是发誓不纳妾，国子监的祭酒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可自从洛宏安袭爵后，打着延续香火旗号，抬了几房姨娘进门。
康氏那会儿膝下只有洛九月一个女儿，也只能同意。
这么多年的消磨，那几分真情也不知不觉变成了怨妇。
没事儿就总拿话讽刺罗宏安一通。
罗宏安能力不行，可也是要面子的。
“你若是闲的没事，就在相国寺里住几日，省着一天到晚的怨天尤人。”
康氏也知道场合，咬牙压低了声音，“你当我愿意过你这日子呢？”
罗宏安每日在外，没少让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回到家里还要忍受康氏的数落，早就厌烦不已。
“要是国公府里住不下你，就回娘家去。”
康氏好像已经习惯了，讽刺笑道：“现在后悔了，当初也不知是谁，求娶我的时候说的天花乱坠。”
“现在想让我给那些小贱人腾地方，做梦吧！”，话落自顾自的上了马车。
“你……”
同为女人的洛以艳也看不惯罗宏安的行径。
但好歹是自己的兄长，娘家现在唯一的顶梁柱。
“二哥！二嫂有一句说的对，九月才貌斐然，你是该多多上心她的婚事才对。”
“免得让别人抢了先，空欢喜一场。”
罗宏安除了红袖添香以外，很少管内院的事情。
一时没明白洛以艳的话。
但洛九月确实到了议亲的年纪。
心里虽然厌烦还是上了康氏的车。
洛以艳也回了都王府，筹划着长公主的事情。
……
宫车内，洛九歌此时和严氏对视而坐。
“九歌，虽然你从小是在殷家长大的，但你毕竟姓洛。”
“说话做事都该先为洛家的前程考虑。”
这番话洛九歌很耳熟。
前世隆祁帝赐婚后，严氏不知提醒了她多少次。
不过现在话语间更多的是责备。
责备她不该当着李内侍的面说实话吗？
“祖母，孙女不懂。”
洛九歌一双水灵的大眼睛懵懂无知的看向严氏。
“家里的前程不是该叔父去考虑的吗？”
“就像殷淮表哥那样。”
“外祖母曾说，殷家的女儿就该随性而活。”
这都什么浑话，国公府能与商贾之家相提并论了吗？
她现在实在是后悔，当初不该将洛九歌交给殷家，养出这么个不谙世事的性子。
“你现在是国公府的大小姐，不是在殷家。”
“一言一行都要注意，万不可再像刚才那般胡言乱语。”
终于还是说出实话了。
洛九歌眼睛瞬间红了，“原来祖母是责怪我刚才不该说实话吗？”
严氏实在不知她是装的还是真的不懂。
但现在已经进了宫门，决不能让她哭红了眼睛。
不然就算有理也说不清了，何况还没理。
只能好言哄劝，“好孩子，祖母不是怪你，只是担心你口没遮拦的一会冲撞了圣上。”
此言一出，原本只是红了眼眶的洛九歌反而哭了起来。
“祖母，孙女害怕，不然还是不要进宫了，我想回浔栖去。”
这哪里是她说了算的。
忙掏出帕子给她擦着眼泪，“快别哭了，一切都有祖母给你做主。”
严氏在孙辈面前一直都是说一不二的，哪个也没这般哄过。
“真的吗？”，洛九歌这才收了眼泪，“那孙女就放心了。”
收放自如的样子，哪里是真的伤心。
严氏抿嘴看向自己这个能装会演的孙女。
还不等多想，宫车缓缓停了。
李内侍看见洛九歌有些红的眼睛，瞟了一眼严氏。
先安排洛九歌在偏殿换了君服，才领着祖孙二人去了御书房。
洛九歌对这里并不陌生，却也不算熟悉。
前世，缚子恒登基的时候，她已经卧床多年。
最熟悉的应该就是永宁宫了。
因为她就死在那……
严氏见洛九歌脚步缓慢的望着远处的宫殿，眉头微蹙。
“九歌。”
李内侍也发现了洛九歌的异常，缓了几步，“平西郡君这边走。”
洛九歌目光有些失神的点了点头。
御书房的门关着，外面几个小内侍守在门口。
见李内侍回来了，忙进去通报。
没一会的功夫，里面的门被打开。
李内侍弯腰，才领着严氏和洛九歌走进内殿。
一身明黄色龙袍的隆祁帝正坐在御案批阅奏章。
“陛下万福！”
隆祁帝放下奏章，抬了抬手，“赐座！”
洛九歌扶着严氏起身，坐在了一侧的软椅上。
这才看清隆祁帝略显憔悴的面容。
隆祁帝今年五十几岁了，虽然国事繁多却保养得当。
后宫也并不用心，不然也不会只有四个儿子了。
就这几日也不知怎么了，好似刚生过一场大病一样。
“这就是九歌吧！”
这样的称呼，好似在叫自己的孩子一般。
让严氏有些惶恐。
洛九歌悠然起身一礼，“是！”
这丫头倒是不客气。
“陛下勿怪，这孩子才回京，还不懂礼仪。”
隆祁帝打量着洛九歌，见她标准的宫礼，从容不迫的样子，微微点了点。
这哪里是不懂规矩的。
“这孩子眉眼间像宏毅。”
“看见她，朕就想到第一次在猎场见到宏毅的样子。”
严氏忙笑着接口，“陛下挂念是宏毅福分。”
“明年九歌也该及笄了吧！”
终于还是问到了正题。
严氏目光闪烁，“是啊，转眼间这孩子也到了该说亲事的年纪了。”
国公府里该说亲的何止洛九歌一个。
隆祁帝专门拿来说，就是有心想要过问。
严氏正好顺水推舟，搞不好直接赐婚给哪个皇子。
“国公与宏毅都是为南孚战死，九歌就似朕的女儿一般。”
“凡事都有朕给你做主。”
隆祁帝这话已经明显有赐婚的意思。
此时隆祁帝看着洛九歌，就是在等她回话。
但洛九歌只想报仇，根本无心婚事。
更不想再被当做别人手中可利用的工具。
“九歌，还不谢恩！”
严氏见洛九歌迟迟不语，小声提点。
洛九歌则起身上前两步，盈盈跪下，“祖父与父亲是九歌的亲人，也是南孚的臣子，他们只是尽了臣子的本分。”
“陛下赐予臣女西平郡君的封号，臣女已经深感皇恩浩荡。”
“不敢再有其他非分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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