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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洛九歌是个不谙世事的性子，没想到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
能装会演，险些着了道。
有些心机手段是好事，却也难掌控。
“你既是个聪慧的孩子，就该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这些年洛家对你和你母亲有愧，你心里有怨气无可厚非。”
“但祖母可以向你保证，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了你去。”
苦口婆心的一番话，确实发自内心。
若是以前的洛九歌早就感动的喜极而泣了。
但并不代表他们会停止算计她。
在严氏的眼里国公府的荣耀已经大过了一切。
洛九歌转头笑得有些伤感。
严氏以为是被自己的话所打动，继续道，“你毕竟是洛家的女儿，以后无论到了哪家，都是要有娘家照拂的。”
说着将洛九歌的手放在手心，“你是祖母的嫡亲孙女，一家人总不会害了你。”
洛九歌低眉看向自己被严氏握着的手。
感受着那里传来的温度，心里却越来越凉。
洛以艳就是例子，那还是她的嫡亲女儿。
为了攀附权贵，为了国公府的荣耀。
心里只有算计，哪里还有半丝亲情。
就算她知道了祖父和父亲当年的死因，也绝对不会以得罪日后储君为代价替他们报仇的。
本还对严氏抱有的一丝希望，彻底瓦解。
洛九歌抽回手，脸上露出了乖巧的笑容，“日后有祖母护着，九歌就什么也不怕了。”
严氏有一瞬的怅然若失，不过看到她乖巧的样子，还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你能明白祖母的一番苦心就好。”
折腾了一天，此时天色已经有些灰暗。
洛九歌在严氏屋里用了晚饭，才由李妈妈送回了沐亭园。
“太夫人今日吃的不多，再用些果子吧！”，冯妈妈贴心的将一碟松软的糕点端了过来。
何止是用的不多，为了相国寺的事情，这一天也没吃什么。
严氏摆了摆手，“罢了！”
“九歌小姐是个乖顺贴心的，才入京就得了陛下看重，太夫人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这才是严氏最担心的，要是真的像表面上那样乖顺听话就好了。
偏偏那孩子面带笑意却不达眼底，做做样子罢了。
她虽然老了，眼却没花，这点还是看的出来的。
在她心里还是念及殷家的好处，就算日后嫁入恒王府，也不会一心为着洛家打算。
既然以后不好掌控，就只能另做打算了。
“康氏那边怎么样了？”
“今夜二爷歇在了墨云轩。”
墨云轩以前叫琼惜阁是殷琼兰的院子。
自从康氏掌家后就改了名字。
“算他还算有心，九歌的婚事不能再拖了。”
“过几日长公主的马球会，听说几个王爷都会去。”
“你去库房取一块暮云纱送到凌月阁给九月，让她做几件春裳。”
冯妈妈有些不解，“那九歌小姐那边……”
虽然九歌小姐才貌不俗，但相比洛九歌的样貌就差了一大截，更何况还有圣恩。
这不是舍近求远吗？
“有殷家的照拂，难道她还能缺了几块料子？”
“去吧！”
这话倒是也对。
那日她领人将箱笼抬进沐亭园的时候，悄悄的看了两眼。
好东西可着实不少，就连千金难求的云锦就足有两箱子。
沐亭园。
阿箬始终惦记着洛九歌，守在门口不停的向外张望。
直到见到自家小姐的身影，才放下心来。
“小姐，您总算是回来，奴婢都担心死了。”
也难怪阿箬紧张。
他们到京城才不过几日，就发生了这许多事。
国公府里不太平，相国寺一行又险些没回来。
以前在殷家哪里出过这些事。
戚妈妈相较能好些，“我去为小姐准备香浴，杏雨你去小厨房里熬一碗牛乳羹来。”
殷巧巧住在院子一侧的厢房里，听到动静也急忙出来迎。
开口便带着哭腔，“表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外面都说你要在相国寺出家，把我都急死了。”
确实是急坏了。
要是洛九歌落发为尼，那她可就再没有理由留在京城了。
不但错失了嫁入王府的机会，这些年在洛九歌身边的委屈也白受了。
偏偏她又出不去府门，只能在这里等消息。
直到阿箬和戚妈妈回来后才安下心。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殷巧巧才察觉洛九歌的这身装扮，想起她是进宫面圣了。
“表姐这身衣裳可真特别。”
殷家从商，家中无人做官，她自然不会认得这身君服了。
洛九歌笑笑没有说话，径直走进了房门。
殷巧巧跟在后面，欣喜的挽着洛九歌的手臂，“看见表姐没事我就放心了。”
“我听戚妈妈说，表姐去宫里见了皇帝？”
“也不知皇宫是什么样，皇帝凶吗？”
洛九歌坐在镜前，轻轻将头上的君冠取了下来，交给阿箬收好。
“有机会表妹也会见到的。”
“真的吗？我也能进宫见皇帝？”
洛九歌见她脸上的欣喜点点头，露出了疲惫之色。。
“我累了！”
“表妹也回去好好歇着，早点将伤养好。”
“过几日有个马球会，到时候几个王爷都会去，要是错过就可惜了。”
一听几个王爷都会去，殷巧巧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激动。
这个机会她必然得抓住，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与恒王的关系才行。
不然在这院子里也不知要等到何时。
“好！，那表姐早点休息。”，话落殷巧巧起身离开。
阿箬将洛九歌的长发披散开，陪着她一同去了屏风后沐浴。
在殷家时，洛九歌有专门沐浴的小温泉。
这里虽是相国府可也只能算是将就。
“真是委屈小姐了，好在老夫人在京城给小姐准备了庄子。”
“改日咱们过去住上几日，也能泡上温泉的。”，阿箬担心洛九歌有落差感，一边劝慰着一边将清洗好的花瓣撒在浴桶里。
这些或许以前洛九歌会在意。
可相比经历的那些痛彻心扉的事情，现在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总是会回去的……”
解决了这里的一切，她便要回浔栖去，回到外祖母的身边。
那里才是她的家。
“回去？小姐是说浔栖吗？”
“可小姐若是定了亲事，怕是日后很难再回去了。”
阿箬说的对，她的亲事最终必然会落在皇家。
既然逃不掉，是该好好想想日后脱身的法子。
不知怎么的，她眼前突然出现一双妖异的眼睛。
嘴角也随着缓缓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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