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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门一众黑衣人迅速起身，站在原地。
直到她坐在中心石凳上，才敢坐下。
从洛九歌出现的一刻，对面黑色斗篷下的那双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她。
现在二人对视而坐，洛九歌终于看清，那双布满皱纹却锐利如鹰的眼睛。
一张面容已经与黑布遮住的脸相重叠。
不会有错，他就是隆祁帝。
想不到一天之内这么快又见面了。
不过这次隆祁帝却并不知道坐在对面的人就是洛九歌。
洛九歌微微动唇，一个少年的声音出口问道，“阁下前来不知有何贵干。”
暗门惯用变声术，隆祁帝并不惊讶，“你既然拿着折扇，又何必明知故问。”
“既然折扇易主，阁下也该明白是什么意思。”
面对隆祁帝洛九歌或许在气势上弱了三分。
但面前这位即没露脸，也不知道她是谁，反倒没那么胆怯了。
青衣也没想到平日看上去柔弱的大家闺秀，披上面纱后居然会如此凌厉。
倒像变了个人一般。
隆祁帝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寸步不让，且态度嚣张。
目光深沉，显然已经动怒，“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
洛九歌才没那么笨，就算知道也当不知道。
“家师的一位故人。”
听到故人二字，隆祁帝神色更暗了，隐隐闪过一丝伤感。
只是故人吗！
“那你可知这折扇的来历？”
这个青衣还没来得及与洛九歌细说，不过也能猜到一些。
洛九歌沉默不语，隆祁帝却握紧了宽大斗篷下的拳头。
似乎等待的并不止一把折扇的来历那么简单。
青衣这时才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洛九歌。
洛九歌略有迟疑，接过一看，眼睛一瞬的湿润。
胤泽亲启……
是寇珏的亲笔，里面厚厚的一叠，看来不止一封。
缚胤泽是隆祁帝还未登基称帝前的名字。
这世上能这样称呼他的没几个，而寇珏就是其中唯一的女子。
洛九歌收敛心神，双指微微用力，信件直奔隆祁帝而去。
不待隆祁帝出手，他身边站着的一位微胖的黑衣人已经接下。
恭敬的递了上去。
瞧这个身形洛九歌已经猜出，他就是李内侍了。
想不到竟然还有这样的身手，皇城内果然藏龙卧虎。
隆祁帝轻轻抚过信封上的字迹，然后才小心的将其打开。
将最后面的那封抽了出来。
这是寇珏临死之前所写，也就是与洛九歌见面的那日。
即便那时她已经准备将暗门解散，但信中还是提到了关于下一任绣一阁的阁主。
里面并未提及洛九歌的名字，可字里行间都是疼惜与怜爱。
这种感情不似师徒更似母女。
并且还附上一枚血玉指环，与隆祁帝手上的那枚扳指乃是一对。
这枚扳指洛九歌十分熟悉。
寇珏一直小心珍藏，却从未戴过。
隆祁帝看见血玉指环的那一刻就已经明白了寇珏的心意。
只是没想到，她最后用这枚指环所求的依旧不是为了自己。
隆祁帝将信和指环贴身收起。
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声音略显沙哑，“只要暗门不做威胁南孚的天下之事，即可重启！”
话落起身往一侧的台阶走去。
洛九歌同样起身，在隆祁帝离开之前问道，“若是威胁了南孚的天下呢？”
隆祁帝顿足微微侧身，“那这世上再无暗门和绣一阁。”
洛九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苦笑。
师父，或许您当年的离开是对的。
因为在江山与您之间，他始终只有一个选择。
怪不得青衣之前并未过多解释，原来一切竟如此一目了然。
不过一个情字而已，却终究还是错付了一生。
洛九歌颇为感同身受的叹了一口气。
才转身，面前已经跪了四个身形各异的黑衣人。
这些人唯一相同的就是领口处都绣了一个暗金色的叶子。
代表了暗门各部的掌事。
“请门主指示！”
洛九歌刚刚接触暗门，里面的门道还不清楚。
此时也没什么可指示的，余光看向青衣。
青衣上前一步高声道，“暗门重启，立刻将消息传下去，各部随时待命。”
“是！”，众人异口同声。
只有最边上的一人，往前上了几步，“敢问门主，一切如旧吗？”
他所指的“一切如旧”自然非同寻常。
暗门最早是以接受暗杀任务为生。
当年要不是寇珏有心遣散，暗门中人又岂止这些。
如今终于等到重启之日，自然要重操旧业。
这一点洛九歌明白，“一切如旧。”
“是！”
那些潜藏各处的老伙计也该出来见见天了。
回到国公府后，青衣便将暗门的所有部署以及分布图纸交给了洛九歌。
暗门一共分为四部，绣一阁也在其中，负责探查消息。
其他三部，分别是负责暗杀的拂衣阁，负责土木机关的千机阁。
京城地下甬道就是出自千机阁之手。
还有就是红袖招了，专制毒药。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毒不倒的。
这让洛九歌忍不住想起一个人来。
“青衣姐，你可知道阎三郎。”
青衣思忖片刻，“听过他的名号，具体绣一阁应该有卷宗记录。”
洛九歌将图纸收好递给青衣，“明日抄录一份过来。”
“是，阁主！”
洛九歌听着这个称呼有些不自在，少了几分往日的亲近。
“青衣姐，平日不要叫我阁主了，还是跟以前一样。”
这……
虽然不合门规，但洛九歌身份特殊，这样确实更好隐匿一些。
“是！小姐。”
这几日洛九歌一直都没能好好休息。
此时夜半子时，终于宽衣躺在柔软的床上。
才一闭眼便入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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