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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对坐在石桌两边。
“看来门主口中的暗道还没有建好。”
洛九歌戏谑看了他一眼，“放心，这次我约先生来并不是要晋王出银子的。”
就算她想收银子，恐怕以晋王现在的身家也拿不出来。
肖云双眼微眯，直勾勾的盯着对面轻纱遮面的洛九歌。
他清楚的记得上一次见面时，对方还是少年的声音，可这一次声音明显更低了一些。
“暗门的变声术果然名不虚传。”
洛九歌冷笑一声，“雕虫小技而已，肖云先生不是也一样吗？”
“门主叫我来此，应该不是为了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吧！”
“先生还真是没耐心。”，洛九歌摆了摆手继续道，“这次叫先生来是想确认一件事。”
肖云闻言将上次那张欠条拿了出来，“你是为了这个？”
洛九歌暗暗翻了个白眼，抬手接了过来，十分随意的递给了一旁的青衣。
“不知先生在江湖上可听过阎罗殿的名号。”
肖云挑眉，“想不到暗门也有查不到的事情。”
他这个表情，显然是知道什么，却非要卖关子，实在有些欠揍。
“阎罗殿消失已久，最近却突然出现了，甚至……”，说着洛九歌直接将那张拓印的图纸拍在了桌案上。
肖云低眉，只看到一角的图案就已经能够确定那是什么。
“这个东西你从哪得到的？”
洛九歌将图纸缓缓推到肖云手边，“如果我说是从一位德高望重的朝廷命官那里得来的，先生可信？”
卖关子谁不会。
“谁？”
洛九歌虽然看不见隐藏在面具之下的脸色，但就这一个字，还是听出了一丝凝重之感。
“怎么？先生不打算先回答我的问题吗？”
“阎罗殿原是前朝余孽的一支地下组织，早在当今陛下登基前就已经被剿灭了，如今看来还有余党尚存。”
洛九歌有节奏的敲击桌面的手指瞬间停了下来。
她没想到居然能牵扯出前朝余孽来。
若是这样，倒是能解释窦家当年预谋造反一事。
不过这与邱坤又有什么关系呢？
“恐怕不止是余党吧，我们遇到的对手可不简单。”
肖云看了一眼洛九歌露出的三根手指，“你能确定那是阎罗殿的人吗？”
“当然。”
“门主现在可以告诉我这张图纸的来历了吗？”，肖云问道。
洛九歌身体缓缓前倾，压低了声音道，“丞相京郊的宅子里。”
“我想先生应该也听说了丞相义女的事情吧，慕静媛的生母窦氏……”
肖云目中闪过一瞬的惊讶。
虽然丞相突然多出个义女十分蹊跷，但他并没有想到慕静媛的生母会是窦氏。
“你是说当年以谋逆罪名满门抄斩的窦家？”
洛九歌笑了笑却并没有说话，不过已经足以肯定了他的说法。
看来慕静媛就是丞相与窦氏的亲生女儿了，难怪恒王最近频繁出现在京郊。
肖云想着抬眼看向洛九歌，“或许窦家当年与阎罗殿有所关联，但丞相绝不可能参与其中。”
这倒是让洛九歌有些惊讶，“为何？”
“因为窦家的案子是当初还是刑部尚书的慕川审办的。”，肖云道。
洛九歌冷笑一声接口道，“还真是有意思，窦家被判了满门抄斩，窦氏居然还会与慕川有了孩子。”
“要不是二人情深似海，就是窦氏疯了。”
肖云看着那张代表阎罗殿标记的图纸，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慕静媛的生母是不是窦氏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窦氏与阎罗殿的关系。
若阎罗殿当真尚存，那么他们的手已经伸向了朝廷。
不查清，必然后患无穷。
“这件事我必须马上通知晋王。”
洛九歌却摆了摆手，“我劝先生转告晋王，还是不要这么快揭露此事为好。”
“不行。”，肖云毫不犹豫的拒绝道。
洛九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肖云。
“就算上刑，朝廷对阎罗殿依旧无从下手，除了打草惊蛇以外，一点好处都没有。”
“一目了然的事情，先生又何必非要用这种无聊的法子来试探我呢？”
肖云眼中的急切立刻淡了下去，“看来门主另有高见。”
“先生说笑了，以先生的智慧，哪里用的着我来出谋划策。”
“不过，我还有一件事要提醒先生，恒王的雇佣金已经送来了。”
“御史大夫在这里可是出了不少力呢……”
范梧的长子在户部做右侍郎，前不久刚刚从各地收了盐税。
盐税在国库的占比十分重要，洛九歌是在暗指盐税有问题。
“多谢门主告知。”
“不客气，合作关系自然要知无不言，不送。”，洛九歌话落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肖云再次看了一眼洛九歌的手腕，起身离开了。
洛九歌一直观察着肖云的眼睛，这种细微的神色自然也逃不过她的眼睛。
青衣看着洛九歌盯着自己的手出神，忍不住问道，“门主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好像对残月很感兴趣。”
青衣了然的点了点头，“残月乃是世间少有的至宝，江湖中人感兴趣也寻常。”
洛九歌摇了摇头，“不止如此。”
若是觊觎，他的目光应该是贪婪而不是怀念。
寇珏当初将这件东西送给她的时候，并没有说明此物的来历。
洛九歌一直以为残月就是属于寇珏的，并没有深究。
现在看来残月很可能与肖云有着某种关系。
“你可听师父说起过残月来历？”
青衣摇了摇头，“暗门库房内的神兵利器数不胜数，残月在其中十分不起眼，若不是你玩飞刀的时候总是受伤，残月或许还在库房的角落里呢。”
这也是洛九歌飞刀精湛，手指尖却并无伤痕和茧子的缘故。
洛九歌嘴角抽搐了两下，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抬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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