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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好衣服后,南宫芷终于感觉自己身体开始回暖,打开房门,正想着叫叶景湛一同进来烤火,却看见叶景湛手中拿着自己分析时局的草稿。
那是南宫芷原本怕说服不了于叔,以防万一要拿给他看的,现在却落到叶景湛的手中,一定是方才混乱的时候从自己袖中滑落到他那里的,可惜那墨防水,即使掉落水中,上面的字迹还是能被人辨认出来。
心下慌乱,急忙想要上去抢夺,可叶景湛已经看完了,并非他有意偷窥他人秘密,只是这东西落在他袖中时已经散开了,当他看见上面罗列的京中要员的名字时,多年的官场嗅觉不得不让他去看。
他没猜错,面前这个人于他而言,实在是太过危险。
叶景湛一双大手反握住南宫芷两个手腕,另一只手举着湿漉漉的书稿,双目犀利又带着层层戒备。
“公主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这几张书稿,不仅仅将京中时局分析的十分透彻,还蕴含着他多年以来的心血,这个人到底都知道些什么。
思及此,叶景湛的手劲渐渐加重,捏得南宫芷的手腕越发吃痛。
“你干什么?”
南宫芷有些恼怒,手腕扯不开就用脚去踢,“放开我。”
刚刚经历了生死瞬间,南宫芷还没从恐惧中彻底放松下来,现在又被人这样对待,心中怎能不气?
她不懂,面前的人怎么总是这般喜怒无常。
南宫芷看着叶景湛一双锐利的双眼,与她平时看见的淡漠截然不同,看着看着,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前世死亡时的那最后一眼,恐惧渐渐遍布全身,她的身体禁不住地发抖,不是寒冷,而是悲从心来的无助。
两行眼泪滑落,南宫芷忍不住抽泣起来,叶景湛捏了捏眉心,将她的手腕给松开,进入室内,又将那手稿扔入了火盆当中。
他见惯战场上的厮杀,可还没见过有女人在他面前哭,外头十分寒冷,可南宫芷蹲在那迟迟走进来的意思。
叶景湛叹了口气,有些机械地走了过去,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
“进去吧!”
南宫芷接过手帕,进入室内蹲在火盆旁边愣愣地发呆。
叶景湛借着火光看着她的脸,眼神已经没有方才了方才的狠厉。
两人一时无言,不约而同地盯着面前的火盆,唯有面前窗外的风声呼啸而过。
良久,南宫芷缓过神来,她还没有这么失态地在别人面前哭过,不禁有些羞赧。
叶景湛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偷偷长舒了一口气,转手把他烤干的披风盖在南宫芷的身上。
“走吧,我送你回去。”
整理好着装,南宫芷走出去,见叶景湛不知从哪里牵出了一匹马,两人共乘一匹,慢慢地朝皇宫走去。
此刻已然是深夜,万家灯火仍亮,欢声笑语不再,街道上也是空荡荡的。
这是南宫芷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看皇城,高楼耸立,明月皎然,耳畔回荡的风声,脸颊抚过的冰冷,都是自由的味道。
叶景湛注意到她的愉悦和憧憬,微微勾唇,把她这种小心思当做没有看见。
来到宫墙根处,南宫芷抬头看了一眼,这也太高了。
“抓紧我。”
叶景湛淡淡地说了一声,紧接着南宫芷被拦腰抱起,忍不住惊呼一声,两人就落到了宫墙以内。
南宫芷睁大眼睛看着叶景湛,这熟练的动作,可不像是第一次。
“不用我再带路了吧?”
南宫芷呆呆地点了点头,这地方离她的宫殿不远,只要小心一点,便不会被别人发现。
叶景湛又是一个利落的空翻,翻到了宫墙之外,南宫芷听到有细碎的脚步声慢慢远去,拢紧身上的披风,感觉心中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发芽。
回去之后,?y妈妈和如画早就在焦急地等待了。
南宫芷收拾了下着装,从较为黑暗的地方走了上前。
“今天出了点意外,没能和宫外的人碰头,劳烦?y妈妈待会儿给他们送信了。”
南宫芷将身上的披风拢得紧紧的,好在换过的衣服与之前的衣服颜色相似,天色昏暗,?y妈妈和如画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只是觉得南宫芷的头发乱了不少。
“这点公主不用担心,只要公主平安回来,其他的事便都不是大事。”
回了室内,南宫芷以让她们快点休息为由,不让她们近身伺候,等旁人退去,她才掀开了盖在自己身上的披风。
里面是一件寻常的布衣,尺寸也大了一些,穿在她身上松松垮垮的,南宫芷小心将衣服放在一处较为隐蔽的地方,收拾的时候偶然看见手腕上的淤青,忍不住又想起了叶景湛的那张脸。
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南宫芷躺卧在床上,借着烛光揉挲着自己的手腕。
他不信任自己,但却没有恶意,他手握兵权,执掌一方,对待皇帝亦远亦近,对待皇亲更是绝无谄媚,可皇上从没动他分毫。
今日他对待书稿的样子,可见他在朝堂之中盘桓已深,这表面平静的朝局,他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南宫芷越想越迷惑,想累了,就渐渐沉睡,又是一样的噩梦,只不过这次更加清晰。
白雪…四周白茫茫的一片。
她感觉自己躺卧在雪地之中,有一人身穿白衣,他的脸很模糊,南宫芷拼命地想要去看清,可怎么也捕捉不到他的面容。
“小芷,别怕,抱紧我就不冷了…”
南宫芷伸出手想要去触碰他,可刚刚摸到他的衣摆,她猛然从梦中惊醒。
天亮了,南宫芷出了满身的汗,待她平静下来,才感觉自己全身软绵绵的,看来是昨夜的落水让她感染风寒了。
?y妈妈并不知实情,只道是南宫芷晚上出去乱跑,这才着了凉,言语中尽是后悔。
南宫芷挣扎起身,透过窗纸,见外面白茫茫的,“下雪了吗?”
此刻如画正好从外面开门进来,肩头还残留着些许雪花。
“是啊公主,昨夜的雪可大呢,现在倒是小了许多,可也下了厚厚的一层啦!”
?y妈妈给南宫芷端来汤药,“人都说瑞雪兆丰年,要是公主不生病,老奴才更高兴呢!”
南宫芷笑笑,不把?y妈妈的絮叨放在心上,转头看了看外面的白色,又想起自己梦中的情景,越发觉得头痛。
放在往常,南宫芷身体不舒服也就躺在床上休息了,可今天不行,今天百官都会向皇上拜年,一些身份尊贵的皇亲国戚也会来宫中拜贺,她作为长公主理所应当地要去给父皇母后请安。
“多扑上点胭脂,别让人看出病容。”
南宫芷不喜别人看出自己的颓废与软弱,前世是这样,如今也是这样,只有昨夜是一个例外。
如画给她打扮了许久,直至别人都看不出异常了,南宫芷才出了宫门。
拜贺的宫殿里喜气洋洋,众多年轻人变着花样地说好话讨长辈欢心,不出所料,叶景湛身为异姓王也在其中。
他虽不似其他少年调戏逗乐,可也褪去了素日里的几分冷漠,一派彬彬有礼的气度让人挑不出错来。
不期然间,两人的眼神隔着众人突然相撞,又不着痕迹地避开,没有人能看出他们两人之间流动的些许异样。
终于拜贺结束,众人纷纷归府,南宫芷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沉重了,只想喝一碗热汤好好地躺在床上睡觉。
走到回盛泽宫的必经之路时,对面突然碰见走过来的叶景湛和南宫浔,南宫芷没有心情同他们寒暄,想要避开图个清净,可南宫浔突然走步上前,将一个匣子举到她的面前。
“芷妹妹,方才在大殿中见你脸色不好,皇兄特意寻了一些玩意,算是给你的新年礼物了。”
南宫浔不明说,南宫芷也知道是谁送的,她看了一眼现在不远处的叶景湛,“多谢皇兄了,等皇妹精神好些,去皇兄府上拜年。”
“一言为定。”
南宫芷拖着沉重的身体继续向前走去,身后的南宫浔看了叶景湛一眼,满是看好戏的神色。
回去之后,南宫芷打开匣子,里面放了两个药瓶还有一个信笺,打开信笺,南宫芷看见叶景湛颇为潇洒的字迹,上面只写着,“深觉失态,聊表歉意。”
南宫芷拿着信笺看了许久,看着看着,她不知不觉间笑了。
突然间她觉得叶景湛并不似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冰冷,明明是他帮了自己忙。
南宫芷又仔细看了看药瓶,一个是化瘀的药膏,一个是治疗风寒的药丸,她将化瘀的药膏涂抹在手腕,叫如画端过来一些热汤,喝下后便沉沉睡去。
醒来的时候,外面天还是灰蒙蒙的,南宫芷一时分不清是黎明还是夜晚。
“画儿?”
南宫芷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可感觉头完全没有那种沉重的感觉了,看来风寒已好了大半。
如画听见声音,从外面走了进来,“公主醒啦?”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快该用晚膳了。”
如画点亮室内的蜡烛,看着南宫芷有些吞吞吐吐。
“怎么了?”
如画有些不开心,“公主,丽贵妃被恢复位分了。”
南宫芷没有多少惊讶,神情淡淡,以丽贵妃多年的受宠程度复宠不过是早晚的事。
“发生什么事了?”
南宫芷端起旁边的茶杯饮了些水,清了清嗓子才觉得声音没有那么沙哑了。
“奴婢也是听人说的,据说昨儿个早上除夕夜贵妃娘娘深夜跪在御花园给皇上祈福,刚好就被皇上给看见了,不过除夕夜皇上不好夺了皇后娘娘的面子,还是去凤鸾宫歇着了,今儿早就去华熙宫了,回来后就传出了恢复位分的旨意,公主,这明眼人一瞧都知道是贵妃娘娘刻意为之,怎么皇上偏偏就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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