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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还残存着一丝暖意。墨清玄将手臂抬起，看向自己的手。就在刚刚她还活着，那温度便是她活着的证明。
彼时，九华正站在离他不远处，怀中抱着已经失去意识的苏鱼，“清玄，你为何不与她说出真相？”
“这样便好。”
他无法对苏鱼说出口，“冰芷早已经不在了”这种话。
冰芷从他将她救回来那天起，就已经不再是原来的她了。她的身体里虽然还有着一丝自己的意识，或者说是意识残留，可是那是施术者故意留在她身体里的。这残留让那个所谓的“冰芷”更真实，在最初骗过了他，让他以为术者只是使用了类似御琴之术的方法操纵了她，让他以为还有办法救回她。
直到刚刚，他终于确信冰芷的灵魂已在那次失踪的时候被替换，她已经没有办法救回来了。
“你先带小苏鱼回去。”墨清玄轻声道。
“别太自责，你不得不那么做。”
墨清玄沉默不语。这是对话已经结束的意思，九华叹了口气，带着苏鱼离开了。
待人走远，神官大人做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他向着那地上那躯壳，冷声道，“说罢，你是谁。”
尸体本不该会有回应才对......
“居然还是被你发现了,墨清玄。”那个明明是冰芷，却又不是冰芷的女子睁开了双眼，眼神空洞地望着他，“你是从哪里知道我不是冰芷的。”
“秦风在地宫之事，只有我与青华九华知道，若冰芷是被术法操控，她不可能知道秦风的事。”墨清玄沉声道。他是从那里，才意识到，他最忠诚的冰芷已经不可能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是我疏忽了。”它哈哈大笑，不容易，才止住那笑声“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只需要知道我在等着你。再会了，墨清玄。”
说罢，它无力地垂下了头。
这一次，冰芷再也没有醒过来。
......
“终于...”
独坐在镜子前，她仰起头对镜中的自己道。
牙齿冷得打颤，这里好冷。是从何时起，她开始贪恋起那女子身体里的温暖了？
还记得那日在留仙居，那女子明明是被墨清玄派来保护苏鱼的暗卫，却因为护主被自己钻了空子。轻而易举，她控制了她，将她带了回去。她折磨她挖出她所知道的一切。只可惜，墨清玄实在太小心，那女子知道的并没有比她多出太多。于是，她想到了让那女子作用最大化的方法。
使用了那位大人教她的方法，她将那女子的灵魂驱散，然后把自己的一部分埋在了那躯壳之中。为了显得真实，她在那躯体里伪造了那女子的意识残留，有一段时间她甚至欺骗了她自己，让她以为自己便是冰芷，冰芷便是她。所以当然也成功欺骗了无所不能的神官大人。
只可惜，还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那身躯便可以物尽其用。是她小看了她，她不曾想到，那女子竟是如此顽强，明明那意识残留本身都是虚像，竟还脱离了她的掌控，向她的主公求死！
“主公，请不要犹豫。”
对着镜子，她学着那郑重的样子，重复了遍那虚像最后说出的话。
她仰头，哈哈大笑，状若疯癫。那女子是多么愚蠢，多么的可笑至极！
...可笑着笑着，却在镜中，见有泪从眼角流下。
“滚出去。”她对着镜中的自己道。自己是无意间将那残留的意识带回来了么。
“尘归尘，土归土，你已经死了。”她抓起桌上的木梳，朝镜子砸去！
......碎片满地，千片万片，每一枚都映出一张她的脸。
那张绝美的，陌生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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