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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吗？
从他这个角度看秋颜韵，左侧从窗外打进的月光给秋颜韵的侧脸镀上一层银辉，让她的肌肤如水晶般透明，似真似幻，宇文弈总有一种感觉，他如果触碰上她的脸，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不见。
她为什么，好好地问这个问题呢？
说爱，认真论起来的话，他似乎没有爱过什么人，对于秋颜韵，他也只不过是很有好感，心意相通，充其量不过是喜欢罢了。
若说爱，似乎远远达不到。
在宇文弈的眼里，爱是一个很郑重，很严肃的一个词。他的父王和母妃就给了他很好的例证，父王在母妃之前从未有过任何人，在母妃死后也从未娶过任何人。
相依，相守，跨越生死，互相担责，这是他认为的爱。
他承认他有动过想保护秋颜韵的心，但若说跨越生死的相依相守，他不能保证他做得到。
就算是他能做得到，他也并不清楚秋颜韵的心理。父王和母妃是心意相通，能够互相理解和体谅，他也并不觉得秋颜韵对他有这样的爱，在和他分开之后不会去寻找自己的新人生。
他珍惜秋颜韵，珍惜她和他一样，有承平天下的心，也有能够助他一臂之力的能力，若未来有一天，他在功成名就时也愿意和她一起执手相看江山，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但那也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或许有一天，他会爱一个人超过自己生命，但那或许，只存在在理论里，想象里。
这是他自己告诉自己，自己说服自己的想法。
但他不知道的是，其实他的心，在出现意外时，早就已经替他做出了选择，并且无关理智。
宇文弈的脑中百转千回了好几环，秋颜韵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仿佛刚才的一问不过是随口一问，她并没有想知道过宇文弈的答案。
她的脑中也在想，她爱过人吗？很显然，她爱过的，她爱过母后的无微不至，爱过父皇的无尽疼爱，甚至爱过那个对她不留情面的弟弟，她爱过所有曾经给予她温暖的人。
或许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会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这样耗费心力的问题。
脑中突然就想起很小的时候母后在她床边唱的哄她入睡的摇篮曲；又想起母后去世后，每每自己睡不着时，总会拉着江灵鹏给自己讲伤寒杂病论的内容，让自己无聊地睡着；又会想起元?哥哥……
秋颜韵想着想着，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宇文弈久久没有听到秋颜韵接下来的话语，便半撑起身探看秋颜韵，秋颜韵睡着的样子很安详，长长的睫毛扫下一圈蝴蝶般的阴影，她的呼吸平稳，面带微笑，似乎梦到了很好的事情。
真像个孩子。
这个想法突然就出现在宇文弈的脑海中，宇文弈想，或许未来的日子，这样也不错。
至少，还有她相伴。
——
雅乐亲自抱着秋小寻，领着众人去了白头崖。顾青执惊讶于雅乐竟然知道并能准确地找到主子和王妃失踪前同坐的那块峭壁岩石。
“我先爬上去，然后从后面跳下去，一会儿之后，你们跟着我的动作，一起跳下去。”
雅乐吩咐着，让秋小寻趴在自己的肩头，身手矫健地爬上崖顶，双手一张，跳了下去。
岩下的众人皆是目瞪口呆。
秋小寻紧紧地抓着雅乐的肩膀，看着雅乐抓住了一个藤蔓。
那根藤蔓神奇的很，明明在三日前断过一次，竟然重新长好了。
雅乐的右手紧紧地抓着那根藤蔓，左手放到唇边，狠狠地咬破，滴落一滴血到深渊深处，而后带着沾血的左手覆上藤蔓，藤蔓应声而断。
雅乐像之前的秋颜韵和宇文弈那样，坠入深渊。
峭壁外的众人，见雅乐下去之后迟迟没有回应，都在犹疑着要不要跟着跳下去。
言荷完全无法冷静，急道：“是生是死，我也管不得了。无论如何，我都要见到小姐。”
她说着，跟着爬上了崖壁，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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