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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优美的琴声停息，琴弦毫无征兆的断了。
凉亭中，柳凝烟不由眉头一皱，突生的意外，让她奏乐的兴趣也被打扰。
原本打算收拾残琴离去，但她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美眸朝前望来。
“你是？”
见到林羿的一刻，她愣了一下，一种莫名烦躁的感觉在她心中生起，似带有悲与凉，不知从何而来。
这种感觉让得柳凝烟很不舒服。
便仿佛是林羿的出现，无故扰乱了她的心一般。
泪水，竟不知不觉的从其双目中流下。
柳凝烟顿时大惊，第一反应便是受到了幻阵的困扰。
她整个人的神态都是有了变化，目光逼视林羿的同时，也是娇喝了一声，突然出手发难。
林羿微微一惊，却也是很快反应了过来，只是躲闪，并未回击。
“何方屑小，胆敢擅闯绾月！”
柳凝烟没有留手，一身帝境大圆满的修为被她释放到了极致，要将林羿拿下。
“抱歉，无意打扰，我这便离开。”
林羿无奈，轻松脱身，立于高空上方，他远远的看了一眼柳凝烟之后，便是一叹，最终化作虹芒，消失在了远方。
“帝女，发生什么事了？”
许多绾月的弟子都被惊动，纷纷赶来。
但林羿早已离去。
看着他消失不见的方向，柳凝烟眉头紧皱，那种悲凉的感觉再次莫名涌上了心头，“他到底是谁？”
沉沦岁月终成空，再遇佳人已惘然。
没有人能够明白林羿如今心中是何感受。
在岁月中沉沦了数百万年，他为后世做了太多的事情。
可到头来，自己什么都没有能够留下。
他成为了一个真正的过客，这个时代，已经没有了任何与之相关的记忆。
……
这一夜，林羿大醉。
他来到了一处与世隔绝的小山村。
这是一片大荒，没有修士，有的，仅仅只是一些普通的山民。
林羿倒在了村口处，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了多少，他只想以此来麻痹自己，想要逃离这一切。
他太累了。
那数百万年的时间，太过煎熬，没有人能够明白这其中的心酸，这是一种常人所无法想象的折磨。
他睡了过去。
梦中，白发青颜的秦千雪出现了，神山之上，他与秦千雪相见的最后一幕再次重映。
“这一切，是有意义的。”
两人对视了许久，秦千雪忽然笑了起来，看上去很美。
“这个时代，并不是所有人都忘记了你，至少，我还记得。”
这样一句话，在林羿的耳中响起，并不是源于梦中，而是现实。
他被惊醒了过来，睁开了双眸，入眼的，却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林雨柔！
她与记忆中有了不同。
模样虽然还是那般，但秀发却是与秦千雪相同，白如雪。
此刻，林羿正枕在她双腿之上，两人对视，一时间，林羿陷入了沉默。
“醒了？”
林雨柔笑着询问，这个笑容，与方才梦中的秦千雪很像。
“你都知道？”
林羿坐了起来，目光看着她，因为他无比确认，刚才那一句话，必然是出于对方之口，而非源于梦。
林雨柔点头，“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这是你当年第一次隐世之地，后来受我相邀，才搬到了神山之上。”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此处，所以，我在这里，等了你很久。”
林羿很是惊讶，“你为何还能记得我？”
她开口，“当年，你送我入轮回时，我在你的身上，留下了一缕气息，这缕气息，陪伴了你数百万年，你这数百万年的经历，也是我的经历。”
林羿无言，心中不知是喜是忧。
喜的是，这个世界，还有着一个能够理解自己，懂自己的人。
忧的是，秦千雪对自己的这份执念……
他知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但自己的内心，除了柳凝烟之外，却已无法再装得下其它的人。
尽管，这个时代，柳凝烟已经完全记不住自己了。
但这一切，也都是因为林羿自己的选择。
他无法去怪柳凝烟什么，甚至心中只会感到愧疚。
因为这是他所带来的改变。
自己才是那个选择了与柳凝烟成为陌路人的人。
也因此，小紫嫣的存在，被抹去了。
“你的修为……”
沉默良久，林羿再次看向了林雨柔，却并未在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任何气息。
只见她微微一笑，“我如今，只是这山中的一名野丫头，并非修士。”
这一世的林雨柔，生在了仙界，而非天巧。
她是村中一对夫妇的女儿，却因童颜白发，曾被许多村民异目相待。
在其六岁那年，爹娘外出，发生了意外，被妖兽啃食，连骨头都没有能够剩下。
也因此，村里开始有了许多闲话。
认为这一切，都是林雨柔所带来的厄运。
许多村民更是因此想要将她驱逐，不然的话，总有一日，妖兽会袭击村子。
好在村长最后站了出来，保下了林雨柔，她才能继续留在此地，直到遇见了林羿。
……
后面几日，林羿在村子里住了下来。
他以精血，唤回了林雨柔的修为，如今的她，是林雨柔，也是秦千雪。
当年天下共尊的秦天帝回来了，便隐世在了这片大荒之中。
“味道如何？”
这日正午，院子内，林雨柔做了一些拿手好菜。
尽管修为已经恢复到了前世的境界，但她却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每日三餐是必不可少的。
“熟悉的味道。”林羿笑言。
“吼……”
忽然，村外不远，传来了一道怒吼声，让得林渊两人顿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他们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目光望去。
只见那是一只金色的巨兽，如同大山一般，正往村子所在的方向跑来，所过之处，尽是为夷为了平地。
“山里的大妖来了！”
“我早就说，留下那个白发妖女，早晚都会给村子带来灭顶之灾！”
“是啊，她爹娘早些年就已经被她给害死了，可村长就是执意要将她留下，现在可好……”
所有村民都是被惊动，纷纷从家中跑了出来，诸如此类的言语，也是传入了林雨柔和林羿的耳中。
“这些年，你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过来的？”林羿看着她。
“都过去了……”
却见她淡淡一笑，而后起身，往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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