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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对视一眼，齐刷刷地伏地道:“我们有罪，还请公主殿下恕罪！”
少年们中气十足，倒是震得这正厅都在回响。
沈辞年瞥了他们一眼，似乎也觉得就是他们的错。
沈姝漫不经心的声音里却透着寒气，“本宫想知道的是事情的起因。”
沈辞年素来温和谦逊，安分守己，打架这种事从出生到现在就没发生过。
今天居然当众动手？
她实在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
韩烨毫不在乎，他面上温和却只想让这群兔崽子赶紧离开，吵得很。
几人支支吾吾半天才把事情说出来，原来这件事的由头居然是沈姝自己。
因为之前的事，几名少年说了些不好听的话，偏生这些话被回家路上的沈辞年听到了。
几人从未在国子监里说过那些话，是因为早在几年前，沈姝不知道的时候沈辞年就因为类似的事情动过手。
那样的沈辞年恶狠狠的，面露凶光如同恶狼一般，尤其那双眸子，几名少年现在想起来还有些不寒而栗。
冰冷，阴郁，狠辣，完全和那个克己守礼，善良温和的好学生是两个样子。
听完几名少年的阐述，沈姝微敛的眸子闪着不知名的光。
沈辞年是为了自己而动手的，虽然知道他一直很在乎原主这个姐姐，可这一次她是为了他依然为了她而动手的。
这样的认知让她的心里很奇怪，有点温热，有点陌生。
但她面上不显，她懒得问这些少年说了什么，因为他们会说的话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
她放下茶杯，淡然从容道:“所以这件事的责任在你们啊。”
茶杯触碰桌面的声音，让几名少年心里咯噔一下，纵使想要辩驳，也没那个胆子。
只能怂兮兮道:”是。”
“那本宫的弟弟与你们动了手，有问题吗。”沈姝不疾不徐道。
“没问题，没问题。”少年们老实地摇摇头。
“那这件事，你们最好烂在心里。”沈姝缓缓抬眸，?双如秋潭的双眸隐藏在细密的睫?下眼中似乎有利箭射出，让?不敢直视，她樱唇轻启，“懂么。”
“是是是，我们明白！保证不会和任何人说！”少年们瑟瑟发抖，忍不住再度伏身在地。
“滚吧。”
话音刚落，他们便一溜烟全跑了，仿佛身后有魔鬼在追。
陆玖觉得奇怪，骂了灵昭公主，还和八皇子动了手，双重罪责，虽然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但这位这么容易就放过他们了？
或许是意外的小眼神太明显了，一道冷漠的声音传来。
“听闻陆玖轻功极好。”
陆玖突然脊背一凉，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韩烨微笑着把他卖了，“正是。”
沈姝点点头，“想必夜探几家官邸也不是难事。”
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韩烨没有丝毫意外，反而柔声道:“殿下说的对。”
陆玖很郁闷，但没有办法，他不敢反抗，会被揍，五脏俱碎的那种。
从始至终，沈姝没有看过沈辞年一眼。
她没有责怪，也没有关心，就这么无视他。
可对沈辞年来说，这比任何惩罚都痛苦。
他舔了舔唇，少年稚嫩的嗓音里带着晦涩的情绪，“阿姐。”
沈姝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垂眸淡声道:“都先出去。”
韩烨眸光微凝，轻声道:“好。”
他转身离开，几人跟在他身后。
路过沈辞年时，韩烨不动声色地睨了他一眼。
待人走光了，沈姝才缓缓道:“起来吧。”
沈辞年起身站着。
沈姝敛眸问:“知道错了吗。”
沈辞年睫毛微颤，他点了点头，哑声道:“知道。”
沈姝挑眉冷笑，“那你说说错哪了。”
沈辞年道:“和他们打架。”
沈姝微眯着眸子，更生气了，“你觉得本宫是在生气你和他们打架吗？”
她寒声呵斥道:“你是皇子，应当知道自己的身份！当众殴打官员之子，你想干什么！父皇的对你的态度究竟如何不用我多说，你可知若那些官员要是联名上报弹劾你，你在父皇心里的形象又会变成什么模样！
今日是我将此事压了下来，那是因为他们惧怕我，可是沈辞年，这并不代表我们就能毫无顾忌，你可知如果这件事日后被他们当做攻击你或者我的武器，又该怎么办？”
朝堂之事风云万变，同嘉帝疑心甚重，上位者更需步步谨慎，否则只要行差踏错一步，就有可能坠入万丈深渊。
沈姝看着沈辞年一字一句道:“你需明白，你是我沈姝的弟弟，你是最优秀的学子，你有千万种方法能让他们付出代价，而不是选择这种最蠢的方法。”
沈辞年有些呆愣地看着自己的姐姐，他的心里仿佛明白了什么，那层迷雾正在渐渐散开，他还未看清，却也不想接受，“可是姐姐，我...”
沈姝微眯着眸子道:“什么。”
“没有。”沈辞年缓缓摇头，乖巧道:“辞年明白了。”
结合之前姐姐让他看的那些书，问的那些问题，姐姐想参与党争这件事毋庸置疑了。
“嗯。”沈姝指尖轻点桌面，眼里泛着寒光幽幽道:“但我最生气的是就那几个花拳绣腿你居然还能让他们伤了自己？你在国子监的骑射武功都学到哪里去了？”
沈辞年眨了眨眼，最生气的居然是这个吗？
他解释道:“可是姐姐，我怕下手重了，他们会没命的。”
他没想杀他们，就是想给她们一个教训。
沈姝冷笑一下，伸手按在他青一块的脸上，果不其然少年没忍住痛呼一声，揉着她按过的伤口有些不好意思。
沈姝无奈道:“走之前去找秀恩拿点凝肌玉雪膏，我会再给你寻一个师傅。”
见她不生气了，沈辞年扬起笑脸，“知道了。”
沈姝懒洋洋道:“韩烨说给你找的管家已经到府上了，如何。”
沈辞年回想了一下最近府中的确有条不紊便道:“挺好的，他行事果断，但不越权，在大事上他还是会询问我的意见。”
“行。”沈姝挥了挥手，“你先回去吧。”
提到这个，沈辞年嗫嚅着唇瓣，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沈姝。
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沈姝疑惑道:“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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