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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重华宫的太监总管赵和,是为数不多的,一心为皇上,并没有被兰贵妃和上官?收买的奴才。
可是老太监赵和也聪明,为了能够继续留在皇上身边,他假意讨好兰贵妃,平日里,不得不监控皇上的行踪。
特别是兰贵妃交代,如若有嫔妃,或者宫女接近皇上,被皇上临幸之后,赵和必须第一时间通传。
所以“临幸”将会变成“不幸”。
可怜的宫女,被皇上糟蹋就算了,还要被兰贵妃杖毙,赵和心生怜悯,经常偷偷救下奄奄一息的宫女。
赵和跟在皇上身边三十余载,从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他就形影不离。
在他心里,皇上不但是一国之君,是天子,是主子,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从以前的勤政爱民,到如今的暴虐无道,赵和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让皇上彻底改变。
人心难测,君心更难测,正所谓伴君如伴虎,怕是这普天之下,没有人能让皇上回到正道上了。
“阿嚏——”
皇上总觉得背后有人骂他,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引来太监总管的关心。
“皇上,天色已晚,不如回到寝宫歇息吧?”
赵和将龙袍披在沈书尧的身上,此时他是皇上宗溟,他正在习惯这个身份,消化这个身份给他带来的困扰。
灌入的记忆,基本上就是喝酒纵乐,欺辱宫女嫔妃。
所以他断定,这皇帝一定不是什么好鸟。
正直清明的沈书尧,真是郁闷自己竟然会穿到这么一个昏君身上。
“赵公公……”皇上突然说话,赵和一怔,吓得诚惶诚恐。
“皇上,奴才该死。”说着,老太监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皇上也愣住了,“你,你跪着干嘛,起来,赶紧起来。”
“皇上,老奴没能伺候好您,老奴就是死一万次都不足为惜。”
“这几天你一直陪着朕,朕看得出来,你忠心不二,是个好人。”
赵和仰起头来张望皇上,突然泪眼婆娑,“奴才叩谢皇上,奴才叩谢皇上……”
“赵公公,你能不能起来说话?你这个样子,弄得我很别扭。”
“皇上,是不是奴才犯了什么事儿?”
“你为何这么问?”
“您平日都是直呼奴才的名,今日个……”
“就这事儿?哎呀,我还以为你又怎么了,快起来,没事,我没事。”
“皇上。”
“赵,咳咳,赵和,朕命令你起身。”
“奴才遵旨。”赵和抹掉眼泪,听到皇上直呼他全名他就乐意,于是高高兴兴地站起来。
沈书尧心想,跟古代人说话真心累人,动不动就下跪,搞得他很不自在。
“赵和,朕问你一个问题。”
“皇上您说。”
“朕到底有什么病,为什么兰贵妃每天安排御膳房的人送药给朕?”
“这……”赵和闪烁其词,虽然皇上落水被救之后和以前不一样了,可是他更加揣测不出,皇上心里到底怎么想。
“你有话直说,或者把太医请来给我重新把脉。”
“皇上,您这两天没有服用,身体可有不适之处?”
“还行,不痛不痒的,没觉得有病。”
“兰贵妃说,您的这丹药,是阴真道人在梵仙阁炼了七七四十九天而成,集天地精华之气,只要皇上坚持服用,不但能让皇上延年益寿,还能长生不老。”
“哈哈哈。”
“皇上?”
“长生不老?”
“嗯。”赵和倒是很相信这个道人,应该说,皇宫上下,没有人不相信这个江湖术士。
之前的昏君,宠信此人,每天都要服用丹药,各种丹药,有延年益寿的,有长生不老的,还有马上重振雄风的……
这副四十多岁的躯壳,活生生被昏君糟蹋得如同七老八十的身体。
“生老病死是很自然的生命规律,每个人都要经历这四个现象,从生走到死亡,过程可以跌宕起伏,可以平淡如水,无论是哪种人生经历,都将是独一无二,这才是生命的意义。”
赵和张着嘴,瞪着眼,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从来没有觉得,皇上竟然可以这么哲学,当然了,赵和不知道这是哲学,只觉得听不懂,深奥又特别牛批。
“打乱规律不见得就是好事,何况长生不老这种事,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哪怕是高科技,也都没有研究出长生的秘密。”
“高科技?”赵和一脸懵,“是哪位高人?”
“高人?哈哈哈,对,它啊,是个很厉害的高人。”
赵和也谄媚地笑了笑,“皇上,奴才愚钝,奴才孤陋寡闻。”
“这不怪你,你没听过情有可原,不过……”
皇上踱步,蹙眉严谨地说,“今后,从梵仙阁送来的丹药,朕不想吃了。”
“可是,可是兰贵妃恐怕会生疑。”
“哼,朕是皇上,难不成还要怕一个嫔妃?”
“皇上,兰贵妃和上官大人都非常关心您,所以……”
“赵和,我怎么感觉你话中有话,又不敢说?”
赵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皇上,奴才,奴才冒死恳求皇上不要再轻信兰贵妃和上官大人。”
皇上不动声色,故意怒斥,“赵和,你怎么?想学谏臣弹劾他们?”
“奴才不敢。”
“好,那你把敢说的都一并说了,朕洗耳恭听。”
说着,皇上拂袖一转身,坐在龙椅上面,凛然自威。
赵和惊呆了,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皇室威仪,看样子,皇上落水,因祸得福。
——
休整的女囚们依然挨饿,她们要等官差进到城里,在驿站换取物资后,才能分发一点填肚子的食物。
刘壮走在最前面,他带路,中间是雪兮,最后?o一跟随。
“天色不早了,我们要加快速度。”?o一催促。
“?o大哥,是你跟我去药铺吗?”
“嗯。”
雪兮感觉,?o一比刘壮看起来机灵一点,如果想避开?o一进入空间,只怕要想个办法。
“?o大哥,驿站有厕所吗?就是如厕的地方。”
“嗯。”
“?o大哥……”
“马上进城了。”?o一示意城门口有官兵把手,每个进出的百姓都要一一盘查。
而越接近城门,雪兮就发现,这南沙城的百姓,不是衣衫褴褛,就是蓬头垢面,或者像乞丐一样佝偻着蹒跚而行。
二小姐不是说,南沙城也是比较富足的城池?
这是北宗国的南大门,是南边的经济中心,也是南边的军事要塞。
没想到,这样重要的地方,都是一些老弱病残的百姓,更有甚者,倒在路边半死不活。
雪兮好奇地多看一眼,那些倒在草地里的人,枯瘦如柴,双眼凹陷,像极了饿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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