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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这不是楚家……”书坊掌柜剩下的话，直接被顾云锦扔在柜台上的一包东西给打断了。
楚家早食的豆干！
掌柜一眼就认了出来，登时脸上的褶子都被笑成了菊花。
这在临江镇可是好东西，有钱都不一定能买的到。
过年的时候，他为了这点豆干老脸都不要了，直接去了顾家庄，好说歹说让楚黎给了三包。
自己留了一包，给父母岳父岳父各送去一包，相当的有面子。
“楚夫人您这是想买点什么？”掌柜笑慈祥的问道。
“我想找张达，他在这儿吗？”顾云锦眨眼问道。
“张达？你找他干什么？”掌柜点头，带着她往后院抄书的房间走去。
“张达如今可是我们书店的宝贝，他写字好看又快，别人两天才能抄完的书，他一天就能抄完，关键书的价钱也比旁人的高。”
掌柜将顾云锦带到一间独立的房间，敲了敲门：“张达，有贵客找你。”
须臾，房门被人拉开，张达站在门后，恭敬行礼：“掌柜。”
“嗯。”掌柜指了指顾云锦，介绍道：“这位是书坊另一个老板的妻子顾氏，就是她找你。”
“楚夫人？”张达有些意外的看向她。
“你还记得我啊！”顾云锦笑笑。
掌柜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猛然想起来是怎么回事了。
当初顾云锦还没好之时，楚黎带着她来过书坊，当时是偶遇了张达。
“明人不说暗话，张先生我想请您去我的学堂担任夫子一职，不知您意下如何？”
掌柜：“……”
张达：“……”
“弟妹这就是你的对了。”反应过来，掌柜不满的道：“当着我的面就这么挖墙脚，这太不给我脸面了吧！”
“掌柜错了！”顾云锦笑笑，：“正是因为念记与掌柜这么多年的情分，所以我才当着您的面说出来的，不然我私下来张夫子挖走，日后我们相见的话，场面不是更加尴尬。”
掌柜：明明是个歪理，怎么听着好像还有几分道理？
不对！
张达要是走了，书坊的生意怎么办！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
“掌柜，我知道您是个深明大义之人。”顾云锦打断他，一脸佩服的道：“您一定知道教书育人所带来的意义，一定也知道寒门想出贵子有多难，现在我免费开办了一间学堂，就是想让天下的贫苦学子也能有书读，有路走。”
“但是我们缺夫子啊！尤其是张夫子这样德才兼备，学富五车之师。”
“所以您一定不会阻拦我邀请张夫子来学堂讲课的事，对不对？”
“好话都让你说了，我要是再不同意，那我不就成天下所有寒门的罪人了？”掌柜无能狂怒，偏偏还只能忍着。
“倒也不至于，学堂还未能将全天下的学子纳入其中，若是掌柜能出一份力，相信不久就能看到那样一幕。”
掌柜：“……”
合着我不光要出人，还要再出钱！
掌柜深感实在说不过成了精的顾云锦，负气的转移目标：“张达你说，你是想留在此处继续抄书？还是想去学堂授课？”
张达嘴唇动了一下，顾云锦立刻说道：“我们学堂有最新的授课思维方式，保证能让张夫子获益匪浅。”
掌柜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还兴利诱？！
而且我都还没答应，就喊上张夫子了！
果然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
眼见张达要开口，掌柜连忙道：“下个月书坊要进一批古书，其中有你最喜欢的《牧野纪实》，你不是想看好久了？”
张达：“……”
顾云锦却一点也不慌张，非常友好的道：“想看《牧野纪实》？夫君书房正好有一套呢，可借于张夫子。”
掌柜炸了：“楚黎有《牧野纪实》为什么不拿出来？那书一本就算是抄暮本也能……不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楚小夫人你为什么非揪着张达不放？这临江镇就没有另外一个人适合当夫子了吗？”
顾云锦很满意掌柜的助攻，笑吟吟的道：“论学识还是有几个的，但是……”
顾云锦目光真挚的看向张达，言辞恳切：“只有张夫子的品性能带出最出色的学生。”
时间仿佛停止了，迎着那样一双清澈如水，又充满信任的眸子，张达的心头一次有了渴望。
只是这渴望刚露头，就被他死死遏制。
有些人就该是天上的云，永远被地上的尘土仰望着。
“张达愿为夫人驱使。”张达垂下眼睛，死死盯着自己脚尖。
顾云锦笑了，掌柜哭了。
“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掌柜试图挽留，：“我可以再给你加薪资。”
“多谢掌柜厚爱，但张达也想为梦博一次，哪怕它或许只是痴心妄想。”张达眼神坚定的说道。
“梦想？”掌柜看向顾云锦，片刻后眼神游弋开来，嫌弃的道：“知道是痴心妄想还往上扑，你不死谁死！”
“倒也不一定是痴心妄想，万一成功了呢？”顾云锦眉开眼笑：“人总还是要有点梦想的。”
“呵呵。”掌柜假笑两声，不耐烦的开始赶人：“行了行了，既然说定了，就赶紧走，别在这儿碍我的眼！”
“多谢掌柜成全！”张达朝掌柜深深一拜，转身垂眼问道：“楚夫人我们何时动身？”
“这个不慌！我们先找个地方商谈一下另一件事。”顾云锦看向掌柜。
掌柜翻白眼，：“干什么？你们商谈事情，还要我提供场地？想的美！”
“是关于书坊的事，掌柜确定不听听？”顾云锦笑问。
“书坊除了刚被人挖了墙角，面临关门大吉的风险，还能有什么事？”掌柜没好气的问道。
“自然是商量如何让我们的黄金书坊如何开遍大江南北，开遍所有郡县，让所有书生都有书可看，有文可赏。”
“所以掌柜现在有时间了吗？”
顾云锦笑容可掬的问道。
掌柜定定站在原地，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顾云锦。
看的出他正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一方面是想顾云锦赶紧从自己眼前消失，好眼不见心不烦；一方面又实在想知道她说的办法。
因为书坊现在确实遇到了一个瓶颈。
万一顾云锦的办法真的有用，那书坊一定能更上一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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