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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长远和杨刚退到长白城后，昨天下午从长白城撤军，朝卑沙城方向走去。”
李寿有点佩服渊长远几人，卑沙城是高句丽本土，离新罗最近的一座城池。
他们这样做，已经放弃占领的新罗城池，让新罗众将非常高兴。金庚信说：
“他们有可能准备将所有兵力，撤到卑沙城，这样一来，他们的兵力，至少又有两三万。我们可以先收复失地，再兵发卑沙。”
李寿也是这样想的，现在天气还很冷，防冻霜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他可以等到天气暖和些再出兵，顺便还可以在这里整军纳降。
“可以通知你们朝廷，让他们将后方的兵力压进，来这里守边城。收复的事你们自己去处理，我要在此整顿一下。”
没人有意见，大家虽一路打胜仗，大冬天打仗太难受。守水寨的沈成云说出一事：
“沿江一些百姓，知道我们占领水寨，想要回他们的渔船。”
杨琳做得很绝，强行将沿江百姓的渔船搜缴。李寿没考虑：
“将所有渔船还给他们，只保留军船，方便我们运输粮草。”
当天，李寿就投入到医治将士中。
第二天，兴高采烈的高桓文跑来，告诉李寿一个好消息：
“殿下，有五十三人愿投我，可以安排他们劝降那些士兵了。”
李寿刚给一个士兵缝针完，他大半时间在给伤兵治病，小半时间在客厅坐诊。
还好他准备充足，他的队伍伤亡极低，药材这些都够。
“可以去劝降那些兵，尽量多劝降些，人多力量大，更能早点为你报仇。”
“多谢殿下，”高桓文马屁拍完，提出一个要求：
“殿下，这批兵劝降后，我想亲自带这些高军。有些将领并不怕渊盖苏文报复，他们愿辅助我。”
高桓文开始飘了，李寿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他：
“郑王，你已答应投我大唐了，没必要带兵。”
高桓文很想将自己的手剁掉，为了让李寿出兵，他按照李寿的意思，写了两封投降信。
“殿下，我可以投大唐，但我想以后留在高句丽，为大唐管理这里。”
李寿白了高桓文一眼，对方将他的智商看得太低。
“要是有可能，我宁可在江湖中做一个田舍翁，也不愿入仕，更不愿当皇子。你可知为什么？”
高桓文暗自鄙视：“殿下是隐士高人，我们不是。”
李寿没在意高桓文的冷讽，继续给高桓文洗脑：
“权势和富贵越多，只会让人更加忙碌，会折寿的。就算当皇帝又如何？短短几十年，不但要为一个国家操心，还得防外人造反，防自家人篡位。战战兢兢过一辈子，一旦灭国，遇到一个心狠手辣之辈，说不定连个烧香祭祀的都没有。”
李寿这些话，要是说给当过皇帝的人还好。
高桓文现在一心想当皇帝，没任何感觉。
“多谢殿下教诲，殿下放心，我绝不当皇帝，只愿永为大唐镇守高句丽。”
真话不听，李寿只能说假话了：
“这样吧！你将那些俘兵劝降后，我任命你为唐协军元帅。但指挥就不用了，包括那些降将也不能用。”
高桓文呆呆问：“不能指挥，就算当皇帝有什么用？”
“天下又有几个皇帝亲自指挥军队？”李寿说：
“你现在是高句丽的头，头都不会亲自指挥。那些降将不能用，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真心投？一个不好，我们的努力将会白废。你放心，只要你配合，平定高句丽后，我一定奏请父皇，封你为高句丽王。”
高桓文终于惊喜了：“殿下所说可当真？”
“绝无虚言。”
李寿暗自笑了笑，这事他可以奏请，但上面会不会同意，他就不包了。
……
平壤城是高句丽京城，这里比新罗金城更大更繁华。
只是在荣留王遇害后，这里的人，少了一分闲暇，多了一分紧张。
杨琳连连败北，高句丽高层大为恼怒。
但从杨琳退守水寨后，形势稳定下来，大家都松了口气。
大家对杨琳比较有信心，大军守江，又加上冬天，至少能守到冰雪消融。
渊盖苏文还在调兵遣将，准备派人支援杨琳。
一个令所有高句丽人震惊的消息，在皇宫朝殿炸开。
……
杨刚马不停蹄跑到平壤城，一头撞进朝殿，将所有人震懵。
杨刚穿着一套素衣，包括头上，也包了一层白布。
这套孝服，没文化的人也认识。
“大王，渊大人，我父已战死沙场。”
“啊！”高藏发出一声惊呼。他从小就听说杨琳很利害，这么利害的人，没几下就挂了？
渊盖苏文瞪着杨刚：“怎么会这样？你们是如何打仗的？”
杨刚没撒谎，将事情从头到尾说出。
“父亲临别时说：我高句丽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际，要不惜一切代价，除掉李寿。只有除掉李寿，才能打败唐国。”
以前这些人就听过李寿的故事，特别是占领百济。
当时许多人以为夸大其谈，包括渊盖苏文。
连杨琳都败了，大家已不只是重视，开始惊慌起来。
渊盖苏文不愧是一代枭雄，没有忘记一些事：
“杨元帅为国尽忠，我高句丽痛失国柱，朝廷不可轻视之。他的尸首在何处？”
杨刚说：“已在运来的路上，父亲让我来报信，我先到一步。”
李寿让杨嗣亲自安葬杨琳，杨嗣不笨，请求派几个俘兵，将杨琳送到杨刚那里。
渊盖苏文长叹一声：“等下朝廷商议此事，传令，让夯藏奇率五万兵，支援卑沙城。任夯藏奇为定唐大元帅，一定要将唐军，阻在我高句丽之外。”
第二天，渊盖苏文还在和众人商量杨琳后事，又接到一个噩耗：
“大人，唐将刘仁轨趁着夜雪，偷袭盖牟城。盖牟城已被唐军攻陷。”
……
刘仁轨攻破盖牟城的消息，已传到李寿耳朵里。
白岩城主营，传来一阵欢笑声。
“盖牟城是高句丽最重要的边城之一，离大唐最近，一直有大军把守。现在盖牟城被攻陷，唐军可以长驱直入，高句丽西部，尽在唐军威胁之下。”
刘一止没去外面攻城捡漏，在这里负责招待唐军。他说这些，李寿也知道。
“两头攻击，高句丽疲于应付。至少他们没精力，想去打百济的主意。待新罗将这些失地收复，我们也要兵发高句丽边界，暂时和他们对垒，慢慢寻找机会。”
“多谢殿下，”新罗军已被打得剩不了多少，他们巴不得唐军顶在前方，为他们守边。
刘一止怕李寿不知道：“现在高军守在卑沙城，离卑沙城最近的是娄关城。娄关城前方的娄山关地势险要，是西面去高句丽唯一的关卡，只怕他们不会轻易放弃。”
关卡这些李寿暂时没考虑，站在地图前看了一会，问刘一止：
“你新罗军能挤出多少兵马攻高句丽？”
这事刘一止已得到新罗朝廷的吩咐：
“最多三万，高句丽侵略我新罗，我们急需要安顿国内，实在抽不出多余的兵马。”
李寿没想新罗会帮他们多大忙：
“我们招降那些俘兵，兵力已超十万。以后去高句丽的地盘，可以再分五万兵马，三路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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