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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没有进门就大喊着向全家报告这个消息,而是找到母亲,一个人静静地告诉母亲高掌柜宣布自己今日出徒了。
韩钰拉着明和的手,眼泪就落了下来。她叮嘱儿子:
“明和,以后在华欣斋好好干!好好报答高掌柜还有你的三位师傅!不能因为出徒了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一定要尊重师傅!继续跟着师傅好好学!”
明和看到母亲流泪,知道母亲是替他高兴,遂应承道:
“阿娘,孩儿记下了!孩儿出徒的事情您不要告诉其他人。等正式签约了再说不迟。”
韩钰脸上露出了笑容,说:“你这孩子行事一向稳重。阿娘听你的就是!”
第二天,明和还向往常一样,早起帮着大嫂做煎饼。
他笑着对大嫂说:“大嫂,明和有个问题想请教您。”
秀英看明和笑眯眯的,便说:“大嫂这里能请教什么?有话你就说,大嫂看你有高兴事故意藏着不说,是也不是?”
明和故意说:“算了!明和本来是想问问,一只羊重要?还是大兄重要?大嫂既是聪明人,明和便不多说了!”
秀英一听要说明言,放下手中的活说:“明和,好兄弟,你好好说,急死大嫂了!”
明和慢腾腾地说:“大嫂,明和还欠你一只羊是不是?这样,明和想拿大兄来换那只羊,您看行不行?”
秀英很聪明,脑子飞快一转,她忽然明白过来,惊喜地问:“小叔子,你的意思是说你大兄能回来?”
明和看大嫂这么聪明又这么着急,故意卖着关子说:“有这种可能!就是不知大嫂舍不舍得你那只羊?”
秀英知道明和一向办事稳重。她夸口说:“小叔子,只要你能让你大兄回来,大嫂再送你一只羊都行!”
看大嫂如此高兴。明和也不忍心再让大嫂着急。
他把昨日,姚老伯应承之事细细讲了一遍。
不过,谨慎的明和没有告诉大嫂此人是当朝宰相,只说是自己在华欣斋认识的一位有权势但又很好心的老伯。
“大嫂,这事成与不成还在两可。明和谁都没有告诉。你自己知道便好,不要透露口风,免得人多嘴杂坏了事情。”
明和怕大嫂知道一高兴事还没办成,大家都知道了,万一不成大嫂失望也会更多。
“等大兄真的回来了,咱在去感谢那位老伯。如果事情没办成,您也不要责怪明和。”明和叮嘱大嫂不要外露消息,就像昨晚叮嘱母亲一般。
其实,明和发现,自己只是不想让二嫂知道。
自从二嫂进了门,明和感觉家里的气氛变了。
二嫂一点也不像这个家的一员。总让人觉得处处格格不入。
明和提醒自己,前两日,他还在教育妹妹要尊重二嫂,现在自己怎么也犯这种错误。
不行,一定要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学着接纳二嫂。
明和想,只要她和二兄和和睦睦过日子,自己没必要时时提防着她。
人心换人心,日子久了,一定能暖过来二嫂的心。
但那天胡峰话里话外的言语中,明和能感觉到这个二嫂不是省油的灯,以后慢慢面对吧!
安稳日子没过几天,家里就闹腾出事来了!
本来,明贵还在新婚期间,韩钰想想便没有安排银凤承担任何家务。
她想,明贵的心情刚刚好点,只要两个孩子好好过,等明贵有了事做,银凤闲下来,自然会做家务的。
韩钰的想法是好的。但事情并不像她想的那样。
郭大爷的三女婿刘昱刘给事果然说话算话。
没多久,就托郭大爷告诉韩钰,已经给明贵在少府监找到了活计。据说是在织染署承担宫里织染丝绸、布料的搬运工作。
明贵也非常高兴。他没想到,不当和尚日子也可以过得这般有滋有味。
他娶了美貌的银凤姑娘,每日沉浸在银凤的温柔乡里,渐渐感受到普通人的生活乐趣原来竟是这般滋润。
郭大爷又托女婿给自己在皇城找了活计,听说活儿不累,很轻松。
每月还有固定收入。这虽赶不上当和尚挣钱轻松,但明贵还是觉得满足。
他去干了几天,果然像刘给事说的那样,只是把染好的布料搬来搬去,对于一个二十岁的年轻男子,搬运点布料,走的路不远,份量也不重,可以说是非常轻松。
织染署的人可能是看在刘给事的面子上,对他都非常友好、客气。
回到家里,有娇滴滴的银凤媳妇等着他,明贵每天乐呵呵的,出进都带着满足的笑容。
可是,他不知道,他不在家的时候,母亲却被银凤气得掉眼泪。
韩钰看明贵步入正轨,托郭大爷的福气,在皇城找到了活计。
便准备和银凤说说,让她和秀英轮换着做饭、承担家务。她想,家里多了两口人吃饭,几个女人更要多纺织锦帛补贴家用,不然,过两年,家里再添了人口,吃饭都紧张。
韩钰敲了敲银凤的房门,顺手一推,便跨进屋里。
韩钰抬头一看,银凤正跪坐在案几前,对着铜镜描眉化妆。韩钰不禁皱皱眉头。
银凤从铜镜里看到进来的是婆婆。她连动都没动,只是客气地问了声:“阿娘,您有事?”
韩钰心里有些不痛快,心想:“这孩子,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吗?”
但她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说:“你忙完了到阿娘屋里来一趟,阿娘有话对你说。”
韩钰说着,就往外走。
银凤喊住她说:“阿娘,有事您就在这说吧!跑来跑去的多麻烦!媳妇听着就是。”
韩钰听了,血往头上涌。但她还是忍住愤怒,冷淡地说:“你过来吧!”
韩钰回到屋里,气得有些发抖。冷静了一会儿,她安慰自己:“这孩子亲娘去得早,不能怪她。”
韩钰坐了一会儿,气慢慢消了,准备等银凤来了好好和她说道说道。
谁知道,她等了足足一个时辰,眼看到中午做饭时间了。还没有见到银凤的影子。
韩钰看看日头,刚刚消下去的火气蹭的一下又蹿上来了。
一般这个时候,都是她带旭儿,秀英做饭。或者秀英带孩子,她做饭。
前一阵子,她们做好饭喊银凤,她才出来吃现成的。
刘银凤吃完饭,屁股一甩,碗也不洗,起身就回房了。
韩钰看在眼里,劝秀英道:“秀英,她才进门。委屈你了!”
秀英这孩子倒很豁达,她笑着说:“没事!阿娘您别多想,银凤刚进门,还不习惯。过一阵子就好了。”
韩钰等不住二媳妇,只好起身准备去秀英屋里看孩子。
就在这时,刘银凤才打扮的花枝招展地走进来。
韩钰看到银凤,气不打一处来,严厉地说:“银凤,今日中午,你去做饭。”
银凤猝不及防,没想到婆婆突然变了脸,笑容僵在脸上。
韩钰冷冷看着她,表情严肃,继续说:
“你大嫂带着旭儿,还要纺线织布,早起背着旭儿做早点拿到坊里去叫卖。从明日开始,婆婆要给你们分工。你进门也有一个多月了,也该帮着做做家务了。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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