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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满十三、四岁的时候,就被韩忠民连威胁带利诱做了自己的帮手。
许多次,韩忠民发现,这孩子胆小心怯,根本不适合跟着自己混。
但他当时需要一个帮手,而且要听话的帮手,金满虽然胆小,但人还机灵,每次金满心怯,只要边打带骂他总是乖乖听话。
之后,也没有在遇到让他使着顺心的帮手,就把金满带到了这条不归路上。
后来,韩忠民跟着刘银凤跑了。金满才算暂时得到了解脱。
韩忠民刚回来的时候,也曾去找过金满,但金满说什么也不肯再跟着韩忠民混了,他说跟着他姐夫在做正事。
韩忠民不知什么是“正事”,总觉得坑蒙拐骗的日子才舒心,硬让金满跟着自己。
但金满这时已经大了,很是倔犟,说他要自食其力,攒钱娶媳妇,成家立业。
韩忠民纠缠了几次,金满说什么也不愿意,韩忠民无奈之下,只好放弃金满。
前一阵子,韩忠民偶尔在街上碰到金满。金满看上去和自己一样,可怜兮兮、没精打采的。
两个人在街边聊了一会儿,韩忠民才知道,金满的姐夫看不上金满,让他滚蛋。
金满的姐姐心疼弟弟,为此常常和丈夫吵嘴。金满夹在中间,留也不是,走也不是,很是难受。
如果金满知道自己可以去华欣斋做事,一定会和自己一样激动的!
韩忠民找到金满的时候,金满正在被他姐夫大声呵斥。韩忠民见到金满,一下恢复他老大哥的气势,冲过去对着金满的姐夫一顿痛骂。
金满见是韩忠民,赶紧拉开他说:“韩兄,不要管金满的事情,你快走吧!一会儿动起粗来,你可不是姐夫的对手啊!”
韩忠民指着金满的鼻子气愤地说:“在他这种人手下做事,一点尊严都没有!金满,你打算忍到什么时候?”
金满唯唯诺诺地说:“姐夫对金满很好,刚才是金满做错事情了。韩兄,你快走吧!金满现在无依无靠,还要指望姐夫吃饭呢!”
韩忠民见金满的姐夫正瞪着自己,他也怒目而视。
毕竟,韩忠民以前无恶不作,金满的姐夫还是有些害怕。他见韩忠民凶狠地瞪着自己,一时害怕,骂骂咧咧进屋去了。
金满怕姐夫一会儿找自己算账,赶紧跟着进屋。
韩忠民一把拉住金满,生气地说:“金满,你要还认某这个兄长,就跟着韩某走!如果不然,今后,你我一刀两断!”
金满看看韩忠民,又回头看看姐夫,他不想跟着韩忠民去过以前那样的生活,而且,上次在街上遇到,知道韩忠民自己现在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感的。
刚才韩忠民虽然为他为了气,但他还得指着姐夫吃饭,他为难地看着韩忠民,小声劝道:“韩兄,如果有事,晚上金满去找你可好?你消消气,金满此刻真的不能跟你走。”
昨天晚上,姐姐和姐夫为了金满的去留还在吵架。姐姐为了金满,不惜和姐夫撕破脸。
姐夫被姐姐逼迫,迫不得已留下金满,但能看得出,姐夫对金满是一肚子气!
金满看着声泪俱下的姐姐,答应一定好好表现,不让姐姐再为自己操心。
这才过了一个晚上,金满怎么能跟着韩忠民走?
金满知道,韩忠民现在也是无家可归,无依无靠。全靠着他的外甥救济,才勉强不被饿死。
自己跟着这样的人混,迟早和他一个下场。不知道韩忠民今日找自己为了何事?但金满知道,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情的!
姐夫这里虽说辛苦,起码还有一口正经饭吃。
见金满这样说,韩忠民假装无奈地说:“算了!本来有好事要告诉你,看你死心塌地要为你姐夫做牛做马,韩某也无可奈何了!只好另请他人去华欣做事喽!”
说着,韩忠民松开金满,转身就走。
金满一听“华欣斋”三字,急了,他一把拉住韩忠的手说:“什么?你是说去华欣斋做事?韩兄,你不会诳金满吧!华欣斋是什么地方,怎么可能要金满这种人?”
韩忠民看着金满的手说:“你不愿意跟某走,就算了,松开!”
金满不由自主松开了手。
韩忠民看着金满说:“韩某念在过去的旧情上,大清早饭也没吃,特意跑来找你!你小子不识抬举!告诉你,你若相信便去,不相信就继续在你姐夫这里受气吧!就当韩某没说好了!”
金满见韩忠民一脸严肃,不由半信半疑。他犹疑地说:
“韩兄,不是金满不相信,你自己尚且没有事做,还在寄人篱下,为何会想到金满?”
“金满,这是华欣斋李掌柜的原话!去华欣斋找李掌柜问问就清楚了!你若想去,韩某路上告诉你详情,你若不想去,咱们各走各道就是。”韩忠民看着金满,一脸严肃地说道。
金满总算相信了。
他说:“若真有此等好事,金满当然求之不得!韩兄,金满一直跟着你,以前是,以后也是。你等等,金满去和姐夫说一声,马上跟你走!”
说着,金满已经跑进去找他姐夫了。
看着金满的背影,韩忠民突然感觉自己对金满有了一份责任。
金满抛弃一切跟着自己,这份信任,对韩忠民来说,比什么都难得!
金满蹦蹦跳跳地出来了,他的姐夫跟在后面大声责骂金满,金满毫不在意,笑着对韩忠民说:“韩兄,咱走吧!”
路上,韩忠民将详细情况告诉了金满。金满一听,非常激动。他信誓旦旦地说:
“韩兄,你放心!金满一定不会给咱华欣斋丢脸!你等着看,金满一定是那个跑得最快、送得最多的伙计!”
韩忠民带着金满走到华欣斋时,看着华欣斋的牌匾,韩忠民不禁感慨万分。
几个月前,自己离开这里的时候,还是一个满身臭气的乞丐,摔伤了一条腿。若不是明和伸手施救、明贵收留,他只有饿死、冻死的份了!
如今再来,韩忠民已经不是当初的乞丐了!他也是华欣斋的一员,靠自己的劳动吃饭的堂堂伙计了!
金满见韩忠民看着华欣斋的牌匾默然不动,眼里还闪现着泪花,他从没见过韩忠民这个样子,轻声问道:“韩兄,不要紧吧?”
韩忠民擦擦眼睛说:“不要紧。金满,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好在你还年轻,一切可以从头再来!韩某却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金满不知韩忠民在说什么,只好应承道:“韩兄,金满一切都听你的!”
两人走进华欣斋,金满好奇地到处张望,看什么都充满了惊喜。想到自己以后也是华歆斋的伙计,金满激动得手无足措。
倒是韩忠民,比较稳当,带着金满径直走进明和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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