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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宛婕一个人,开始静静思索。
她当然看得出,刚才那封书信是郭子仪所写。郭子仪让她留心王毛仲将军器监的军器截留后藏在了哪里,做什么用途?若是能查出蛛丝马迹,让她将消息交由送信之人带回。送信之人五日后会再次上门。
宛婕当然知道王毛仲私藏军器的事情。
那个鬼鬼祟祟的孙斌,正是王毛仲此事的执行者。
以前,宛婕以为王毛仲买卖军器只是为了赚钱,并没有多想。
前两个月的一天晚上。王毛仲已经在宛婕这里歇息下了,突然?儿在门外喊,说孙斌有急事求见将军。
王毛仲只好起身出去。
宛婕见王毛仲出去时只穿着单衣,怕他受凉。便拿着王毛仲的外衣准备送出去。
刚走到门口,突然听到王毛仲气急败坏地说:“不行就做了他!让他永远闭口!这点小事也摆不平!军器监还有谁知道此事?走漏风声没有?”
孙斌小声说:“将军息怒。只要您发话,今晚小的就能让他闭嘴。军器监只这姓杨的一个不识趣!您放心!以后就太平了!”
宛婕听到这里,急忙收住脚步。又悄悄转身回去了!
王毛仲回来之后,显得心事重重,很不高兴。
宛婕不想知道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干脆假寐,没有过问。
现在看来,他们那天晚上说的正是军器的事情。可惜自己没有听太多,帮不上子仪什么大忙。早知道,那天无论如何也该听个仔细!
提起郭子仪,宛婕很是伤心。
但她就是无法割舍对子仪的爱。虽然这么久了,两个人再没有说过一句话、见过一次面。但宛婕心里从来没有放下过这个男人。
那天去郭府,宛婕见到了子仪的妻子王敏芝。她本以为,王敏芝作为公主之女,一定是非常刁蛮任性,盛气凌人的。没想到,出现在她眼前的王敏芝端庄大方,毫无骄娇二气。相反,倒是浑身上下充满了亲和之感!
宛婕自愧不如。
她若是郭子仪,也会选择王敏芝为正妻的。
从郭府回来后,宛婕想了很多。尤其想到郭子仪的安全,她更不能由着性子胡来。看来以后,只能把对子仪的爱默默藏在心里了!
刚才,看到子仪的书简,宛婕不禁心跳加快,血液上涌。虽然上面一句问候的话也没有,宛婕还是很高兴。只要她能为心爱的人做点什么,宛婕都感觉甜蜜幸福。
话是这么说,但从哪里下手呢?
王毛仲那里,只能套着问几句。他未必会全盘托出。宛婕很了解王毛仲的性格。他疑心病重,对谁都不会十分相信。别说她李宛婕,就是他的儿子们,他也带着戒备。皇上对他如此深宠,他还总是疑心。
宛婕脑子飞速运转,突然想到一个人!对了!孙斌!可以从孙斌那里打开缺口!
孙斌此人,纯属市井无赖。王毛仲为了不授人以柄,办事根本不用下属。而是让孙斌带着几个混混,为他跑腿做事。孙斌跟着王毛仲,也纯粹是为了钱!
宛婕决定从孙斌身上下手。
当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宛婕有意殷勤地为王毛仲夹菜,并不时带着笑意瞟他。惹得王毛仲心里痒痒的。
王毛仲一直拿这位夫人没办法。她是皇上的义妹,就是做错事情,惹怒了他,他王毛仲也是说不得动不得,因为他时不时还需夫人在皇上面前为他美言几句。
这些年,只要宛婕出动,皇上还从没有拒绝过她的请求。
虽然王毛仲知道,皇上心里一直有这位义妹的位置,心里为此有些不爽。但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只能干忍着。
宛婕一般都是冷冷的。难得她今日对自己如此殷勤。王毛仲受宠若惊,吃过饭后,跟着宛婕去了她那里。
宛婕笑着问:“将军不好好去毛氏那里歇着,跑到宛婕这里做什么?”
王毛仲见宛婕今日对他如此温柔。他上前抱住宛婕说:“今日为何如此乖巧!”
宛婕推开他说:“将军,说正事。明日宛婕要出门一趟。”
王毛仲马上收住笑脸。他以为宛婕一定是借着出门的机会去见郭子仪。因为郭子仪明日正好休班。他强作镇定,问道:“宛婕,你要去哪里?要不要毛仲陪着?”
“那倒不用。您派个人跟着。”宛婕说到此,故意停顿下来,看着王毛仲瞬间变得阴云密布的脸。
王毛仲内心生气,但他好面子,假装大度地说:“跟什么跟?有?儿陪着就是。夫人这是考验毛仲呢吧!”说着,干笑了两声。
宛婕突然重重叹口气,说道:“毛仲,你还记得宛婕以前的那个丫头芸娴吗?”
王毛仲点点头。他只知道,他在外征讨期间,这个丫头突然自我了断了。据夫人裴氏说,这丫头没有照顾好宛婕,她只是打了几下,谁知,这个芸娴气性大,竟然寻了短见。一个丫头,走就走了,王毛仲没放在心上。
此刻,见宛婕提起,他不禁问:“这都几年的事情了,提她做甚?”
“当年,这个丫头是为了宛婕走的。宛婕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明日是芸娴的三周年,宛婕想去她墓地上烧个香,求个心安。”宛婕伤感地说。
王毛仲爽快地说:“夫人你去就是。”
宛婕遗憾地说:“唉!偏偏?儿这丫头身上不方便。宛婕准备的东西又多。将军明日能不能派个人陪着宛婕?”
原来如此!王毛仲松了一口气,说:“夫人,你看谁去合适?”
宛婕故意想想,才说:“你的下属陪着不方便。那个孙斌怎么样?”
王毛仲一听,不是让郭子仪去陪,顿时大笑起来,说:“对对对!孙斌!他去正好!”
这正中了王毛仲的心愿,他本来也打算让孙斌跟着,看看这个能干的夫人又要玩什么花样?
李宛婕达到了第一个目的,也很高兴。起码摆脱了裴氏的眼线?儿,和孙斌说话也方便多了!
这个晚上,王毛仲自然就住到了宛婕这里。宛婕为了打听军器监的事情,故意绕着王毛仲把话题往那里引。
虽然没有探听到多少重要的消息,但起码,知道了王毛仲把军器藏在了哪里!
原来,王毛仲的这些军器,全部都藏在自家的仓库里。虽然他没有说这些军器的用途,只说“以防万一”。看来,王毛仲确实是做了两手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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