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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只要您想吃,明天就行!李越已经带着徒弟进宫了。”高力士笑眯眯地说。
听了这话,唐玄宗满意地点点头,高兴地说:“那就明天吧!告诉李越,朕还是想吃那天在华欣斋的那几道菜。明日晌午,你请惠妃娘娘过来一起用膳。朕已经答应惠妃很久了!”
“皇上,洒家记下了!这就去安排。”高力士看皇上脸色渐渐展晴,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刚转身要去御膳房,皇上又说:
“高将军,朕还有事让你去办。明天一早,你替朕去看看张说,什么也不要说,朕只想知道他在里面过得怎么样?”
皇上话音一落,高力士心中大为吃惊!他的心不禁咚咚狂跳起来!
就在刚才,李明和还告诉他说,皇上有可能让他去探监。若果真如此,让他如何如何回奏皇上。高力士没想到,这话果真应验了!
他突然想起,已经去世的姚崇宰相曾经为他举荐过李明和,说他有“过人之处”!莫非,就指的这未卜先知的本事?
“皇上,若是张说问起什么,洒家怎样应对?”高力士此刻,还摸不透皇上的心意。
唐玄宗说:“你就说,只是替朕来看看他。其他的话都不要说。”
高力士一头雾水,但他似乎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李明和从宫中出来之后,按照事先和高力士说好的,直奔刑部而去。
他带着高力士给的腰牌,一路畅通无阻。看守的狱卒见是高力士派来的人,对李明和非常客气。
“张大人!”李明和拱手称道。
张说怎么也没有想到,来看他的竟然是华欣斋的掌柜李明和!
这两天,张说还在煎熬的等待中。昨日,兄长张光托人稍信,告诉他无论如何都会想办法救他出去。让他安心等待。
张说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会派李明和前来?但他还是客气地说道:
“李掌柜,多谢你能在张说落难之际前来探望!张说感激不尽!”
眼前的张说,除了没戴官帽,没穿官服,实在看不出是一个犯人。李明和看着眼前一脸平静、打理的干干净净的张说,客气地说:“张大人,某是受人之托,前来传话的。”
张说一听这话,微微变了脸色。他强作镇定,僵硬地笑了一笑,问道:“李掌柜,您是受何人所托?”
“张大人,这个无关紧要。您只要知道,这里是刑部关押重要犯人的地方。皇上若是派人来此视察,看到张大人您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恐怕不会太痛快。要想博取皇上的同情和谅解,就应该做出一个让人心生同情的样子来。”李明和说道。
张说有所领悟。他定定看着李明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李明和谦恭地说道:“张大人,明和只是传话之人。刚才有些突兀,您多多海涵!”
“李掌柜,张说自知不该多问。若能从这里出去,自然能感谢搭救之人。但万一,张说横着出去,岂不是永远不知道恩人的尊姓大名了么?”张说试探地问道。
他很想知道,李明和是受何人之命前来的。难道是兄长张光不成?——不会!张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若是兄长,他一定会告诉自己的!
——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李明和笑着说:“大人,明和担保,您一定能平安跨出此门!等您出了此门,自然知道是何人搭救!明和不便久留。您只记着,皇上很快会派人来探视!告辞!”
“李掌柜,不管怎么说,张说还是感激不尽!借你吉言,张说能活着出去最好。若是不能,也请您一定替张说表达感激之情!”张说拱着双手,感动地说道。
“张大人,不必忧虑。后会有期!”
张说完全听懂了李明和的话。他本来一心指望兄长搭救。但这么些天过去,似乎希望不大。
看来,这位华欣斋的掌柜反倒实诚些,似乎能靠得住。不管他是替谁来传话,只要自己能活着出去,就一定要重重酬谢救命恩人!
果然,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来探监。
这个人,竟然是皇上的贴身公公高力士!
张说一向和高力士关系不错。他看到是高力士,心中一喜,但脸上不动声色。
高力士身后跟着两位小太监。看着蓬头垢面的张说,闻到牢房里熏人的异味,他不禁后退了两步。才说:
“张说,洒家奉皇上之命,来看看你。”
“皇上,皇上!饶命啊!饶命啊!…”张说抖抖发发地不断磕头求饶,看上去像有些疯疯癫癫。
高力士看张说翻来覆去就这两句话,便摇摇头,对身后的小太监说:“走吧!回去复命。”
高力士临出牢门,回过头又看了张说一眼,见张说一双鹰一样锐利的眼睛,正透过遮掩的头发看自己。他没防备到高力士突然回头,赶紧垂下眼睑,恢复了原样。
高力士忍住笑,装作没有发现,转身走了。
回到宫里,高力士马不停蹄去见唐玄宗复命。
“皇上,洒家刚刚去探望了张说。”
“哦!他什么情况?说了什么没有?”唐玄宗关切地询问道。
高力士按照李明和昨天教的,加上今日亲眼所见,添油加醋开始汇报。
“皇上,太惨了!洒家差点没认出那人是张说啊!他满脸污垢,头发散乱,坐在一个稻草垫子上,用一个破烂不堪的瓦盆吃饭。神情慌张,惊恐万状地等着您下旨处分呢!”
皇上一言未发。高力士继续说道:
“一见到洒家,他以为末日到了,吓得掉了瓦盆,等候接旨呢!洒家告诉张说,只是替皇上您看看他!张说吓得魂不附体,一个劲求饶。看上去太可怜了!唉——”说完,还长长叹了一口气。
唐玄宗听完,半晌无语。
高力士该做的已经尽力。他看皇上脸上并无愠怒之色,只是在沉思,心里已经有底了。
果然,过了半晌,唐玄宗问:“高将军,你认为如何处置张说合理?”
高力士知道,此刻到了说话的时候,他便把张说曾经的功绩拿出来,挑重点说了一遍。看皇上不断点头,他最后又补充道:
“皇上,人无完人,洒家看,张说的总体功勋还是无人能及的。他对咱大唐,是不可或缺的人才。但他毕竟犯了错误,您适度惩罚还是必要的。”
“高将军,你和朕想到一块去了!”
高力士心里暗自得意:皇上呀!洒家哪有这水平!只是把您心里想的替您说出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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