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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中的人都眼巴巴地等着他。
诸葛酩迎上来问：“钱世贵要如何处置呢？”
宴姝死在义宾，钱世贵本该交由义宾审理，但因其牵涉到机关弩的事，被天机阁带了回来。
今日早朝议到一半，君王拂袖而去，这些琐碎事也没来得及安排。
“先押着吧。”李邈眉有倦色，情绪不高，“柳茹丝在牢中怎么样？”
诸葛酩道：“楚大人审了几次，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准备一下，本王要再次提审她。”
柳家大小姐仍旧面无表情，在公堂上跪的笔直。
相较于前几次的审问，醇郡王则明显更加沉得住气，“万俊手中的机关弩，我们全部找回来了。”
柳茹丝没反应。
李邈继续道：“柳三刀也抓回来了，已经定下了斩刑。”
柳茹丝终于开口，“寒铁衣不敢杀他。”
李邈脱口问道：“为何？是不是你们和寒铁衣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
柳茹丝牵动了嘴角，本是很轻微的变化，在她脸上，变得格外明显。
“依我猜，万俊应该没能回到洛阳吧？权家不会让他回来，皇帝也不会想看到他回来。你们辛辛苦苦，忙忙碌碌，为他人作嫁，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的从容淡定，划破了醇郡王老成的伪装，没忍住又一拍桌，“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你们柳家，到底想要干什么？司金局、使臣团、机关弩、赠灾银……到底还有什么事，是你们不敢做的？”
分明囚服镣铐加身跪在公堂之上，却仿佛柳茹丝才是那执掌律法之人。
她神情淡漠地看着气急败坏的年轻郡王，“你小的时候，总跟在太子身边，但太子却总同寒铁衣有说有笑。先帝临终之际，留下一份遗诏，内容是：诸皇子有不臣之心，不可念手足……”
“嘭”……“嘭”。
极沉闷的两声响，柳茹丝额头血流如注，醒木滚在地上。
被赶到门外的小吏忙冲了进来，瞧见一身蓝袍的郡王手撑长案，怒不可遏。
柳茹丝抬手抹了一下伤口，指尖血色将她一双犹如死水的眸子映出几分生机。
她将血迹擦在灰白的囚服上，“颐和宫里的秘密，郡王爷敢去看吗？”
撑着长案的手臂有些发软，常摇折扇的一双手，此刻显露几分遒劲力道。
李邈抬眼看了看门边一众官吏，强压心头怒火，“把人带下去。”
因私自带三小姐出府‘鬼混’，二公子被亲爹一顿数落，又罚抄了家规，早上又错过早饭，迷瞪着眼去前院找吃的。
刚从厨房顺了一盅炖稀烂的白粥出门，老七从檐上翻下来，把他吓一跳。
不给阁主骂自己的机会，老七快速地说：“柳茹丝死了。”
寒二公子瞬间感觉，手里的粥碗，有点烫手。
等他收拾好来到提刑司，已是巳时。
醇郡王坐在长案后头，满脸颓废，见他来，竟也没红眼。
“怎么回事？”寒铁衣尽量控制语气，不与他起冲突。
“我昨夜……”李邈的舌头像是打了结，几个字说的不清不楚。
寒铁衣瞧见案上的尸检报告，翻开细看。
柳茹丝的死因很简单。她本身脑颅里有病，被人砸了一下，病发作起来，人便没了。
砸她的东西，是提刑司公堂长案上的醒木，行凶的人……
饶是如此明显，寒铁衣还是问了一句,“谁砸的？”
李邈抬眼看着他，不明白他问这话的用意何在。
寒铁衣换了个问法，“你砸她做什么？”
李邈眼中露了一抹狠戾，“她该砸！”
“你可真行。”寒铁衣一把将公文本拍在长案上，“也是活了二十四年的人，要说你没长脑子，整我的时候倒没一次失手。”
纵然犯滔天大错，李邈也绝不要被他教训。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审讯犯人的过程中，犯人意外死亡的事件不是没有。且她本就活不长久，即便我没砸她，她迟早也会死。就算要治罪，失手误杀，本王乃堂堂郡王，至多被皇兄关几天禁闭。”
寒铁衣点了点头，与他话不投机，转身同挤在门口的诸葛酩等人吩咐，“告诉提刑司上下，闭好嘴。”
诸葛酩为难地说：“只怕，消息已经散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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