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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真不错。”
“是不错啊，娘，你会做吗？”
“这……学一下的话，估计也能做出来，就是我手笨的很，估计做不出人家这么细致。”
“哦哦，那先不急，等过一阵再说吧。”
李小花胡吃海塞了一大碗野菜汤，额头嗷嗷冒汗，热意随着汗水蒸发，整个身子都觉得轻了许多。
可是等汗水全都蒸发干掉，又觉得浑身黏腻，赶紧去井边打了两桶冷水，拿到自己屋子里。
窗户上挂着两片旧布做的窗帘，屋子里不点油灯，基本就黑漆漆的啥都看不见，可如果点了，玲珑的身形投在窗帘布上，让外面看见了，更尴尬。
李小花想了想，对于这个两难抉择，还是让外面尴尬着吧，毕竟这荒村野岭的，不给点儿光，总觉得会有什么山村老尸从墙角钻出来……
李岩之像往常一样，吃过饭没什么活计，就爬到了屋顶上，这次还带上了小包子。
“娘亲出去了一整天，爹爹可知道她做什么去了？”
小包子还是头一次坐在这么高的地方，有些抑制不住的激动兴奋。
李岩之拿起房顶上的一根稻草，这草铺的房盖，夏天倒还好，秋冬也凑合，可如果到了初春，刮起大风，就完了。
干草在他手中被截断，约莫只有一掌长，端口处尖尖的，看起来有些锋利。
“不知道，多半又是去城里了吧。”李岩之随手一甩，干草叶子掉落到地面上，插进了被太阳晒得又干又硬的泥土中。
小包子眨眨眼睛，惊喜非常：“爹！你怎么做到的！”
此时，李小花房里的灯熄灭了，正打算把洗澡水倒掉，一开门就听见那一声脆生生的爹，脸都红了。
她把装着洗澡水的桶放下，在院子里找了找，并没有看见儿子的身影，抬头看向对面房顶，就看见了一大一小两个背对着月光的人影。
“你给我下来！”
看李小花急了，李岩之赶紧抱着小包子跳了下去。
“娘亲。”
“爬那么高，摔下来怎么办？”
李小花捂着自己的脑袋，闭着眼睛，尽量克制自己的火爆脾气。
小包子握着李岩之的手，送到李小花手里，然后拔腿就跑，火速消失得无影无踪。
起先，李小花还以为是小包子想来牵手认错，但是睁开眼睛之后，看见的只有一个大手，瞬间炸了。
她松开李岩之的手，蹭蹭裤子，“你……你下次别带着他爬那么高了。”
李岩之回道：“我能照看好他。”
“不……不是，我不是觉得你保护不了他，我是怕他养成了习惯，趁你不在的时候也往上面爬，到时候……”
“好。”李岩之打算了李小花的话，回答的很是干脆。
他两眼定定的瞧着李小花，居高临下的样子，让人喘不上气来。
李小花低头看了周围一眼，发现身后有两块挨在一起的大石头，踩了上去，约莫比李岩之高处一根手指头，方才觉得松缓了许多。
李岩之的眼睛随着她的脸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双手也忽高忽低，生怕她这个丫头一个脚滑，把自己摔了。
麻蛋，好像刚刚被冲散的热意又一股脑的回来了，李小花赶紧溜进屋子，一脚踹上房门，声音不大，却险些闪了自己的小腰。
李岩之把门口的两桶洗澡水倒掉，又去了小包子屋里。
小包子屋里的土炕中间放着一张小桌子，平时可以用来放饭菜，也可以用来放笔墨书本。
此时，李牧正拿着生子自制的毛笔，在几张大叶子上写写画画，小包子则趴在另一边，瞌睡连连。
看见李岩之进来了，他立刻抬起脑袋，“爹爹！”
他这样一叫，李牧都不知如何开口了。
李岩之站到土炕旁边，双手撑在炕沿上，看了一眼李牧正在写的字，唇角微笑一下，算作鼓励，随即转过头看向小包子。
这小东西一脸窃喜，仿佛得了什么大的便宜一样，每次他管自己叫爹爹的时候，就是这幅样子。
“我可以把你当做亲生儿子来对待的，但是你以后万不可以再这样叫我，在生子叔叔们和外公外婆面前不可以，在外人面前也不可以，在你娘亲面前更不可以。”
“为什么？”
平日里，包子特别乖巧懂事，让他背一整本三字经，他都不会问一句为什么，今日却不知道怎么了，非要问个清楚。
“不为什么，你记住，将来把你娘亲明媒正娶回去的男人你才能叫他爹爹，其他人，哪怕有一天，有一个男人说他是你的亲生父亲，也不可以。”
小包子满含笑意的眼睛立即垂下，透明的水珠子在瞳孔前铺散开来，是真的委屈了。
李岩之看了不忍，却也没有办法，在孩子面前，规矩总是要立的。
说完，他便帮着李牧收拾了桌面，看着他们躺下，熄灭的油灯，方才离去。
李小花回到房冷静下来了之后，本也想去包子那看一眼，却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她闪身躲到房子侧面，没敢露身在李岩之面前。
等他那边没了动静，整个院子就只剩下虫子青蛙的叫声之后，李小花才蹑手蹑脚又回了自己的屋子。
躺在炕上，她看着泥巴糊成的天花板，意识迷迷糊糊的，却始终睡不着。
清晨，隔壁家的鸡叫了，李小花顶着一双熊猫眼出了房门。
串子看见她的时候一愣，还以为自己半梦半醒的见了女鬼，手里的木柴吧嗒吧嗒的掉了好几根。
“姐大，你怎么起这么早？”
串子急匆匆把手里的干柴扔进灶台里，又把掉在地上的几根捡起来，动作麻利的点了把火，扣上大锅。
“不是起得早，是我压根儿就没睡。”
李小花洗了把脸，走到串子身边的时候，发现站在灶台旁忙来忙去的他，脸和脖子都挂满了汗水，衣服也差不多湿透了。
“辛苦你了。”
一句慰问当然是不够的，等到发月钱的时候，一定要多给串子一些。
串子手一抖，搅和粥的大勺子差点儿掉到了锅里。
这人不习惯自己靠近，李小花也就不在这儿给他找不自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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