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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南宫凛……
他就是个邪魅风流的人物，睡过的女人不计其数。
他有什么好的？
“燕祯，不清醒的人是你。”她艰难地呼吸着，忍着肺部撕裂的绞痛，咽下喉咙的血。
她含着泪，对他笑了。
“南宫凛从来就没有丢下我，他没有丢下我。”
“如果他怕死，就不会在武功全失的一刻钟前，还要来救我，最后还为了我和你的影密卫动手！如果他真的怕死，他真的要丢下我……”
她哑着声音，定定地说：“那他，就不会来。”
南宫凛怎么会丢下她呢？他是怕他发起病的时候，没有人可以制衡他，他会伤害她，他才一人离开了。
他不是燕祯说的那样，看到了她感染了鼠疫，才自私的丢下她。
在她心目中，南宫凛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此时此刻，燕祯的浑身都失去了温度。
一股即将要失去她的惊慌感，在刹那间席卷而来。
他全身冰冷，手脚僵硬。
哪怕怀里还拥着她，但他如坠冰窖那般绝望寒冷。
她字字句句都是对南宫凛的维护和信任。
可是她还记得，他们之间的过去吗？
她不记得了吗？
还是，她想忘了他？
他不相信，他们青梅竹马的感情，还比不过她才认识一年的南宫凛。
“你才认识他多久，你就这么相信他？你所见到的南宫凛，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阿左，你不要被他骗了，他这个人……”
左梧桐淡笑着截断了他的话。
“是，我没有认识他多久。”
她的目光渐渐涣散，声音也轻得飘渺如风。
“我认识你很久，可你呢？你回报我的又是什么呢？”
她的声音一颤，泪水也跟着眼角流下来。
“我曾经想过，我们在一起那么久，那么久……十二年，七岁我就和你回了东宫。阿祯啊，你以前是疼我爱我护我的太子哥哥啊！”
“我在你身边一点点的长大，我曾经做过最美好的一场梦。那就是我会嫁给我的阿祯，不管是做妻也好，还是妾。我都始终坚定的以为，我会和太子哥哥一起拜堂，我们会白头偕老。”
也许身体太痛了，她想到那些温暖的记忆，人也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
“我知道我出身卑微，又是哑巴……可是我那时候觉得我什么都不在乎，只要我可以一直守在阿祯的身边，哪怕是为奴为婢我都愿意。我只是想……守着你，陪着你，不敢奢求皇后的尊贵位置，只希望想你的时候，就可以看到你。”
她曾经爱他。
爱到什么都可以不要，爱到愿意像个影子一样跟着他。
因为知道不配，所以不敢妄想。
她睁大了眼睛，痛苦的喃喃重复。
“阿祯……”
“我的太子哥哥。”
她痛得弓起了身体，泪水如泉水涌出。
“我想过，阿左和阿祯之间所有的结局，却从没想到……”
“我们，会变成今天的样子。”
“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在疼痛又袭来的时候，她到底没忍住，一口使劲的咬上了他的手臂。
她心疼，全身上下哪里都疼，哭得喘不过气。
燕祯也早已经泪流满面，他面色不变，没有推开她。
因为她那一声太子哥哥，那一声阿祯，让他同样痛了。
回不去了？
怎么就……回不去了呢？
怎么就走到了今天呢？
她用尽浑身的力气，嘶哑着喊道。
“放了……我吧。”
“好不好？”
她咬得嘴里都有了血液，她终于松开他。
她觉得自己要痛死了，但是看到他脸上的泪水，她才明白，她还没死。
原来，还活着啊。
“阿祯，你放了我吧！”
十多年的感情，到头来只换来她一句话。
‘放了我吧。’
不放。
他不能放开她，他做不到，哪怕看到她这么痛苦，他还是不想放手。
怎么办呢？
他就是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他舍不得她，他宁愿和她一起死，也不要看着她离开自己，最后……还会喜欢上别的男人。
那是他绝对不能接受的。
绝不能。
死都不能。
因为胸腔太疼了，她的意识昏沉，脑海也混沌一片。
渐渐地，她也听不到燕祯再说什么，也感受不到燕祯的气息。
她在他怀里痛苦地挣扎着，身体又开始抽搐发抖，人像是在冰火两重天里煎熬。
痛，不能呼吸，身体一会高热，一会寒冷。
她还吐血。
燕祯彻底慌了，对着门外的人大吼。
“云潇月，快来！”
“救救她，她很痛！”
竹门被匆匆赶来的人踢开，云潇月走过去，“你把她放平。”
燕祯只能照做，最后也没出去，而是在床边守着她。
因为难受，左梧桐人蜷起来，成了一团。
“你快想办法，她很疼，她现在很难受！”燕祯目光染上一抹焦灼。
云潇月坐过去把脉，眉头越皱越紧。
片刻，她回头看着燕祯，“我的药，没有在她体内发挥作用。”
这也就意味着，治疗鼠疫的这一味药是无用的，反而还引起了她剧烈的反应。
这味药，到底差了什么呢？
“你看着她，我再去配药。”云潇月交代完就往外跑。
按照左梧桐的这个情况，要是她在没有药可以延缓瘟疫，左梧桐可能还比不得那些人，撑不过七天！
燕祯跌坐在她身边，手为她拨开覆在她脸上那杂乱的头发。
“阿左，你千万不要有事，不要……”
他俯下身，去吻她的眼角。
他不怕被感染，所以连云潇月给的面纱都没戴。
他下定决心，和她一起同去同归。
左梧桐深陷在难言的痛苦里，耳边听不到任何声音。
在燕祯起身那一刻，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他的衣袖。
“别走……”
燕祯刚要握住她的手，又听到她神志不清的说。
“南宫凛……”
“你要回来啊！”
她微弱的呓语声，仿若穿透了古老的时空，炸开在燕祯的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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