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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亥青着猴脸,一把抓下路边一棵野梨树上的梨,拿在手里,手上稍一用力。“啪”的一声,野梨被捏烂,汁水四溅。
李亥恶言恶语道:“你若再敢说一句话,我就像捏这只梨一样捏烂你的脑袋。”
眉清目秀原本生来就是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以她的脾气是绝不肯乖乖闭嘴的。
她道:“你要是想杀我,你早就杀了,你到现在也没有杀我,那就说明我还有用。你说,我说的对么?”
李亥冷眼看着他,此刻他才真正明白一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李亥说不出话来了。
眉清目秀看着他,顿时也觉得没趣。加上这一路来,她嘴里滔滔不绝。眼下已过午,她水米未进,口中早已焦渴难耐。再也不想说话,也就闭了嘴。
李亥脚下走的很快,风迎面吹在眉清目秀脸上,还有丝丝凉意。她抬着头,看着路边的数迅速倒退,看着看着眼也花了。眼皮没来由的沉重,眉清目秀渐渐的闭上眼睛,竟沉沉的睡去。
李亥看她不作声,想是她怕了。李亥倒安心了不少,眉清目秀这家伙着实让他心烦。
可好景不长,李亥脚下加紧步伐,不防路边的一根树枝伸到路中间来。一下子就从眉清目秀脸上扫过,那松针根根如针一般,虽然没在她脸上留下伤痕,可也把她白嫩的小脸扎的生疼。
眉清目秀脸上一疼,醒来就大叫:“哎呦,乌龟王八蛋,你敢打你姑奶奶。”
原来眉清目秀被李亥夹在腋下竟沉沉一睡,还做起梦来。梦中师父坐在书房看书,她从门外跑了进去,端起师父的茶就喝。
眉清目秀正喝着,见师父起身出门,她也放下茶杯跟了出来。门外看见师叔言欢从天而降来到院中,他身后一位十分俊秀的白衣少年,好似在哪里见过。
那白衣少年英俊异常,眉清目秀不禁多看了两眼。她目光还没移开,就听师叔说道:“我们都已经避开你了,你又何必苦苦相逼。”
眉清目秀十分诧异,自己的师父是他的师兄,他怎会这样跟师父说话。她转脸朝师父看去,可身边站着的哪里是什么师父。她旁边竟站着一个黑衣黑袍,瘦瘦高高的男子。
眉清目秀看不清他的脸,只见他一头雪白的长发,直欧尼到腰间,随风飘动。
那黑袍男子冷冷一笑道:“你们想要避开我?就是死了你们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眉清目秀大惊,这声音也决计不是师傅的,这时怎么回事?师傅呢?
正梦着,忽然脸上一痛就醒了,迷迷糊糊以为是李亥在打她,张嘴就破口大骂。
李亥停住脚步,用一双鼠眼瞪着眉清目秀。李亥的模样原本就惹人发笑,现在更是像生吞了一只成年蛤蟆,吐不出也咽不下,噎在那里。嘴唇上的那滴口水还是稳稳的长在嘴唇上。
眉清目秀骂道:“你为什么打我?”
李亥没有说话,依旧用那副表情看着她。
眉清目秀看着他,反倒玩兴大起。也学着李亥做起无奈至极的样儿来。她以前在家是,将师父惹生气了,也会学着师父生气的样子。保证一下就把师父逗笑了,可李亥能和自己的师父比么?李亥仍青着一张脸瞪着眉清目秀。
眉清目秀学了半天,见李亥无动于衷,还是那副生吞蛤蟆的嘴脸。自己倒乐了起来,“噗嗤”一声笑道:“你真没意思,一点也不像我师父。”
李亥说的话倒让眉清目秀大出意外,他道:“这天下之大,不能人人都像你师傅吧?”
因为他也知道,跟一个孩子较真,那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眉清目秀“咯咯”的笑道:“那倒是。”提起师父他顿时一阵失落,自己偷跑出门已经半月有余。江湖险恶,师父必定放心不下自己,现在一定在到处找自己。想着想着,心里一酸,巴不得立时回到师父身旁。
李亥看她安静下来,心里也放宽了一些。只是见她眼睛滴溜溜直转,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孩子心性,他是半点也摸不透。别一时又闹起来,才真要人命。
李亥打定主意,还是让她安安静静的睡一觉的好。他伸手在眉清目秀的穴位上一捏。
眉清目秀也没看清李亥的手是怎么动,她就觉得身上一麻。顿时浑身无力,眼皮沉重。眼前李亥的猴脸越来越远,最后一片黑暗,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李亥点住眉清目秀的穴道,将她夹在腋下继续朝前狂奔。直到天已垂暮前方还是无尽的山路。
言欢一路尾随其后,李亥丝毫没有觉察,奔走一天,又累又热,此刻迎面吹来的秋风徐徐,带着清凉之意。
眉清目秀仍呼呼大睡,浑然不觉已身在百里之外。李亥奔走了一天似也丝毫不觉得累,仍然步履轻盈。他带着眉清目秀在一片苍茫的暮色中奔下了山。穿过谷中的一条小溪,转过山弯,眼前豁然开朗。前面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玉米地,这片迟收的玉米还仍带着些青绿。
李亥走进玉米地,随手掰下一个玉米撕去外皮,用手指一掐。白色的玉米浆就冒了出来。李亥大喜,这玉米还嫩可以吃。他盘算着,自己饿两顿没关系,可不能把这丫头给饿死了。
李亥掰下几个玉米塞进背后包里,又朝前走。他绕过玉米地,进了一片林子。远远的就看见前面有火光闪动,还有说话的声音。
李亥心里直嘀咕,这荒山野岭的怎么还会有人?
李亥走近火光,一看是两个樵夫打扮的男子。两人在小河边架了一堆火,火上烤着一只剥了皮的兔子。
李亥上前打躬作揖,求个方便。那两个汉子到也懂礼,急忙起来还礼,请李亥坐下休息。
两人见眼前这个身材矮小,尖嘴猴腮的汉子,相貌平平,样子倒也不是什么奸恶之人。只是奇怪他腋下竟夹着一个小孩,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其中一个樵夫问道:“这位客人,你这是要去哪里呀?还带着孩子。”
李亥猴脸带笑,道:“这是小女,偷跑出来玩,我找了她好几天才找到,现在要带她回家,她娘在家都急坏了。”
那樵夫道:“可不是,这做娘做爷的哪有不牵挂儿女的。”
李亥把话说的热乎乎的,两个樵夫似乎也都是当爹的人,顿时就对李亥没了戒心。
“你们父女赶路,还没吃饭吧?”
李亥将眉清目秀放在一边的草上,道:“没吃呢,只顾着赶路,错过了宿头,孩子又累又饿,这会儿睡着了。”
樵夫从一旁拎过一个铜锅,挂在火堆的架子上。说道:“正巧,我们也还没吃饭。”
另一个樵夫说道:“我们带着现成的面食,煮一锅面汤,就着这野兔肉,也能吃个饱了。”
“是啊,你要是不嫌弃,和我们一起将就着吃点吧。”
李亥急忙道:“不敢嫌弃,不敢嫌弃,两位大哥照顾,感激还来不及呢。”
两樵夫等锅里的水烧开,手脚麻利的把家里做好带来的干面下到锅里。见没柴了,就对李亥道:“你照看锅里一下,我们去捡点柴火。”
李亥猴脸堆笑道:“去吧,这儿有我看着就行。”
两个樵夫去远处捡柴了,火堆边又安静下来。
言欢来到不远的一棵大树下,飞身一跃跳上了大树。坐在树叉上正好可以看见李亥和眉清目秀。
言欢看着夜空,忽又想到叶驰风和那场梦。梦里的魔君有何事要有求于言欢?这些他都还没来得及细想。
正在思忖间,言欢忽然看见李亥从怀里掏出一个什么东西扔进了煮面汤的铜锅里,速度之快,除言欢外几乎没人能看清。
李亥拿起锅边的木勺在锅里翻搅几下,又走过去看看眉清目秀醒了没有。恐怕夜深露重受了寒,还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盖在眉清目秀的身上。
这都是做给一边的两个樵夫看的,他明知道眉清目秀被他点住穴道是不会醒来的。
两个樵夫各捡了一抱柴火抱回来,闻着锅里的面汤香味,道:“嗯,还真香,闻到这味我就饿的不行。”
李亥道:“是啊,这面汤还真香。”
樵夫道:“这位客人怕是真饿了,在家都不稀罕吃这个吧。”
李亥客气道:“哪里,哪里,都是穷人家出身。”
两个樵夫也不疑他,从包袱里拿出随身带的两个小木碗。先盛了一碗面汤送到李亥手上,又扯下一块烤的黄灿灿的兔肉递给他,道:“将就着填填肚子,也没什么好的。”
李亥赶紧双手接过,道了声谢。端到鼻子前一嗅,喷香扑鼻,令人食欲大增。李亥喝了一大口面汤,咂了咂嘴。又开始啃起兔肉来。
樵夫见李亥吃的这么香,更不怀疑。端起面汤就喝,撕下一块兔肉就啃起来。
边吃还边和李亥闲聊,道:“不知客人高姓大名,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李亥吃的满嘴流油,他一抹嘴道:“在下姓李,单名一个亥字。家住前面不远处的赤墨山庄。只因孩子顽皮跑到临城玩去了,我是去临城找她。”
“对了,把孩子叫醒,一起吃些东西吧,别饿坏了。”
李亥道:“不用了,她在路上吃了些干粮。干粮不多,都紧着孩子吃。”
“哦……”
樵夫手里的“哦”字刚出口,突然两人手里的碗掉在了地上,手也搭拉了下去。慢慢的脑袋歪向一边。接着整个人像被拆了骨头,软绵绵的瘫软了下去……
言欢在树上看得真切,也是惊骇不已。
李亥见两个樵夫瘫倒,扔下碗。走到眉清目秀旁边,抱起她如鬼魅一样总入了黑暗中。
言欢纵身下树,跑到火堆前,见两樵夫就像两坨被剔去了骨头的肉,堆在那里,没有人想到他们刚刚还是两个活生生的人。
言欢骇然,自语道:“化骨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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