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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阅读 > 啵啵流浪记 > 流浪富人街(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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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啵啵不得不躲进后面的林子里,偶尔到酒楼附近找些吃的。他的观察力是顶呱呱的,没几天,他就看出,来这里的人,果然都是达官贵人,偶尔也有一些调皮的年轻人,那些年轻人可不是为了享受“农家乐!”,他们怀抱着鸟枪,眼睛盯着树冠,他们所到之处,鸟儿们逃得精光。也有情侣,开着车来,下了车,走在林子里,手拉着手,肩挨着肩,有时候嘴对着嘴,拍几张照片,然后钻进车里,一溜烟返回。

    最为壮观的时候是早上,断断续续的跑来一些老人,在林间小道上边健走边说话,对医院的大门说“不进去!”,向阎王爷讨要更多的阳寿。也有一些老人,提着大袋子,捡拾垃圾,他们是靠垃圾生活的人群。

    富人们其实没几个在家里,家里多是看门喂狗的女佣,也有年轻漂亮的或年纪不轻的女人,听说是富人们的发妻或情妇。她们吃饭,或者有专人替她们做,或者由某一家酒楼的年轻女服务员送上门。离富人街不远,是一个小区,那里的居民多是平民,很多人到河对面的街市上班。这里也有超市,联通、移动、电信也有门市,麻雀虽小,肝胆俱全。

    但是啵啵不敢招摇,多半时间瑟缩在林子里。见有人来,远远地躲开。

    冬天过早的来临,下起了第一场雪。雪纷纷扬扬,很快覆盖了大地。啵啵在林子里,漫无目的,望着飘舞的雪团和玉树琼枝,突然发出惊天动地的狼嚎声。嚎叫了两声,惊动了树上的积雪,只听得簌簌声响,大团大团的积雪从树枝上坠下。远处一蓬竹子,噼里啪啦折断几根,随着呀呀的声响,竹子倒下身子,枝叶上的积雪噗噗地蹦到地上。一只鸟儿醒了,那是一只灰色的鸟,眼珠如两粒燃烧的红煤,她看看地上,啵啵卓然独立,不禁赞道:

    “好浑厚的声音!”

    啵啵也瞧见了她,叹道,“天下之大,居然没有我容身之地!”

    鸟儿很热心,慢慢地和啵啵交谈,渐渐地明白了啵啵的苦衷。

    “如果为投名状的事,我可以帮你,但是,你不能告诉其他的野狗。”鸟儿说,“逼你的那几只狗,是野狗,你应该知道了。”

    啵啵听了,欣喜异常,表示感谢。这预示着,他即将结束孤独的纯野外生活。

    “另外,你得隐姓埋名,不能让人知道你的名字叫啵啵,更重要的,是不能暴露会你说人话。这里的富人,很多为富不仁,知道了你的底细,会害怕你揭发他们的隐私,叫人活剥了你。”

    啵啵叹口气道,“我没想到会说人话是一种罪过,曾经遭到人们的围剿。更没想到连名字都是祸水,唉,我告诉了那些野狗我的名字。”

    鸟儿想了想,说,“你只要没暴露你还会说人话,应该没什么大事。好了,你跟着我走,见了野兔,我叫三声。注意,撵野兔,要从高处往低处撵,兔子前腿短,不会走下坡路。”

    鸟儿说完,就飞起来,扑打下来一些积雪。啵啵把鸟儿的话记在心里,跟着小跑。左拐右弯,曲曲折折,转悠了大约十来分钟,鸟儿鸣叫三声。啵啵立即注意到,前面雪地里,藏着一只兔子,长长的耳朵暴露了他。啵啵沉住气,脚步轻柔,迂回到偏上的位置,一拱身,发动了突然袭击。兔子能在地球上存活,当然不会是任人宰割的动物,在啵啵的嘴靠近他的一刹那,陡地窜走,奔跑之快,令人乍舌。但啵啵得了鸟儿密授诀窍,只管逼野兔往山下跑。野兔也不是砧板上的肉,连滚带爬,拼命地跑,两条长长的的后腿犹如弹簧,一次次把轻巧的身体弹射出去,但啵啵也是长跑健将,脚下厚厚的肉垫如同火箭发射器,使啵啵的身体如同飞行器。看看要落入啵啵的嘴巴,野兔马上折身,企图往上面跑。啵啵哪里容他逃出去,迅速占据有利位置。很快,啵啵逮住了野兔,咬破野兔的颈骨。啵啵听了咔吧一声脆响,反而愣住了,啊,啵啵,你这个刽子手,居然学会了猎杀弱小动物,你跟那些怀揣鸟枪的纨绔子弟有什么区别吗?跟那个杀狗的屠夫有什么区别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为了一席之地,竟然痛下杀手,你,还是狗中之龙吗?

    唉!啵啵沮丧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一团灰色,看着雪地上桃花一样的图案,感觉到自己十分卑微渺小。

    “为了将来,你别犯傻了。”鸟儿似乎看出了啵啵的心思,啾啾安慰他,“啵啵,你是狗中之龙,不应该为这点小事内疚。而且,为生存而搏杀,是你们狗的本能。”

    啵啵自嘲地笑笑,不错,求生,也是狗的本性,放之四海而皆准。

    “谢谢你,鸟儿。”啵啵诚恳地道谢。“虽然,我心不安,但还是要谢谢你的帮助。”

    “别谢我。”鸟儿说,“我帮你,是因为你的传奇,而且,我是一只预言鸟,知道你还会有传奇,我不希望你的传奇就此中断。”

    鸟儿说完,展翅飞走了。啵啵看着鸟儿远去的身影,一阵黯然。

    啵啵叼着野兔往回走。走了一段路,迎面碰上巷子里那几个家伙。那几个家伙见了啵啵,伏地便拜,搞得啵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请起。”啵啵好奇地问,“你们拜我干什么?”

    “不瞒大王,听了大王的嚎叫,我们才知道大王的血管里流着狼的血液。我们是狈的后代,自古狼狈不分家。”

    嘿,狈的后代,他们居然是狈的后代?可能么?啵啵不知道说什么好,认真地审视了他们好一会,虽然明知道他们是在胡扯淡,还是装出相信他们的样子。为了生存下去,姑且认了吧。

    “我叫大狈,他们是小狈。”体型硕大的狗说,“请您跟着我们去见另外的弟兄。”

    大狈亲自替啵啵叼着战利品,引着啵啵到了街后面一间废弃的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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