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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最后一节课结束，杜若看着一直在教室外等她的段教授，赶忙拿着书包跑了出去。
“师父，怎么了？”
段教授笑着拍了拍杜若的肩膀，“没事儿，喊你回家吃饭。”
杜若现在家里有两辆车，一辆之前谢岚山给她买的，还有一辆是这次回来后谢岚山又买的。
杜若开的那辆还是之前她常开的那辆。
回去的路上，坐在副驾驶的段教授叹了一口气说道：“小若，谢谢。”
杜若听着段教授认真的道谢，略带不解地看向他，“师父，怎么突然谢我。”
段教授苦笑道：“昨天要不是你机灵把一一留下，说不定今天早上，我就要给你师母收尸了。”
杜若脸上露出一抹惊愕，握着方向盘的手也微微僵住。
怎么会？
“那现在呢，师母没事儿吧？”杜若担心地问道。
段教授深呼吸一口气道：“现在没事儿。”
“我昨天晚上一直没敢睡得很沉，半夜听到声响就立刻醒了。”
虽然隔了一晚上，但是当段教授说起昨天半夜里的情景，声音还是忍不住发抖。
“我顺着声音走到左边的那个卧室一看，就看到你师母把白绸子挂在了房梁上。”
段教授带了一丝抽噎道：“其实这不是第一次了，之前我都是硬生生把她救回来的。”
“但是这一次，我只说了句一一醒了，哭着找你。”
“你师母就自己从凳子上下来哄孩子去了。”
杜若听着段教授后怕的声音心酸的厉害，“师父。”
她想说些什么安慰段教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就像昨天晚上一样，好像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她能做的只有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没事儿，有些事情说出来反而会好受很多。”
杜若看着前方的道路，问道：“师母这样多久了？”
“从琪琪车祸一尸两命就开始了。”
段教授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道：“昨天来的那两个畜生，男的叫郭强，以前是琪琪的丈夫，女的刘盼娣，是她的表妹。”
“琪琪和那个畜生结婚多年，一直未孕，那家人一直都说是琪琪的原因，所以才没有孩子。”
“但我是大夫，我女儿能不能生我不知道吗，明明问题是出在那个畜生的身上。”
“那家人面薄，我多次旁敲侧击说帮那个畜生看看，可他们一直觉得我是为自己的女儿找借口。”
“没办法，我只能跟个见不得的人黑医似的，偷偷摸摸地给他把脉，偷偷拿药给我闺女帮他治疗，治了差不多一年，我闺女才终于把孩子怀上了。”
“但是刘盼娣那个白眼狼，她大姑把她养在身边，她却胳膊肘往外拐。”
“她看上郭强的工程师身份，就偷偷告诉他，说我诊断出他不能生，琪琪怀的孩子是别人的，说琪琪出轨。”
“最后又向他保证，说自己可以从我这里偷到秘药，帮他重振雄风。”
“两人搞破鞋，没有节制，最后刘盼娣说怀了郭强的种，两人硬生生把琪琪气的动了胎气，那时候我和你师母在外地，帝都没人，也没有人帮她。”
“她只好自己骑着自行车往医院赶，路上被冲出来的小货车吓到，掉到湾里一尸两命。”
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杜若拿纸递给一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的段教授。
“我治病救人这么多年，最后却连我闺女都救不了。”段教授眼泪纵横，他拍打着自己的腿，“段天泽你真是没用啊！”
“师父，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个男人太蠢。”
他怎么会蠢到不相信自己的妻子，反而去相信一个外人呢。
“他要是有点脑子，就应该主动和琪琪姐坦白商量，主动就医。”
“再说，要是真有什么秘药，您当时是他的丈人，又怎么会不给他用。”
杜若说着自己也有些生气，“他就是太蠢，才会被一个心怀不轨的女人蒙蔽了心智，才会相信这种小孩子都觉得有问题的话。”
段教授深呼吸一口气平缓自己的心情，“所以啊，这种蠢货现在还替别人养孩子。”
“啊？”
杜若惊讶地看向段教授。
这一波三折的，不会那个刘盼娣怀的孩子不是郭强的吧？
“刘盼娣不知道我当时把郭强已经治好了，也不知道郭强那个病就算治好了也需要长时间喝药治疗。”
“所以刘盼娣是借的种，她这些年一直谎称自己把郭强治好了，但是却也一直没有再怀孕，她要是敢再怀孕，那才真的是东窗事发。”
到时候他会亲自让人将郭强不孕的消息宣扬出去，看看那群把自家男人的面子看的无比重要的人会是什么反应。
段教授承认，看到他们过得不好，他的心要好受的多。
医者仁心没错，但是医者仁心也要看人。
对于这两个畜生，段教授是恨不得将他们挫骨扬灰。
之前让郭强失去自己的庇护，失去工程师的工作，失去原本的房子还只是一个开始。
琪琪当时死的那么痛苦，他怎么可能会让这两个狗男女一下就受到惩罚。
只要自己还活着，他们就永远别想翻身。
“这件事我也就和你说一下。”
段教授说完这句，杜若立刻保证道：“这件事到我这里就断了。”
段教授叹了口气，“好孩子。”
杜若和段教授回到大杂院的时候，还没有到家门口就闻到饭香味，杜若看着正在喂一一吃辅食的段太太，连忙上前道：“师母，我来吧。”
段太太笑着道：“不用，我可以。”
杜若看着给一一喂饭的段太太，觉得自己之前考虑地不够周到。
她直接道：“师母，我想着给家里雇一个保姆，到时候让她做饭收拾房间，您只看着一一好不好？”
段太太一听连忙摆手道：“多大点事儿，想当年我一个人养了十头猪，都没有耽搁做饭下地，现在只看着一一这么个听话的小丫头，一点都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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