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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袭!敌袭!
正在这时,侧后方传来喧闹声。韩暹不看还好,一看怒不可遏。一支身披重甲手持长矛的百人小队,竟然不顾兵力上的绝对劣势,朝自己发动了攻击。而领头的将领,正是韩暹眼中的反骨仔徐晃!
放箭放箭!韩暹大吼。
近卫队娴熟的变了个圆阵,举起手盾护住面部。一阵叮叮当当,箭雨过去,无人受伤。
可恶!竟然全身玄甲!韩暹双眼血红,不知是气的还是羡慕的。
瞄了瞄远处的右营,韩暹犹豫不定。先吃掉这一小波敌人再走,还是先和李乐汇合?
强忍住杀掉徐晃的欲望,韩暹做出了他认为最正确的决定。先去右营。胡才已经死了,他不能容忍再损失一名渠帅。
可还没等他下令,右营方向涌来一股惊恐的溃兵,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什么,李乐死了!?”
……
“鬼,鬼啊!”
“黄天在上,保佑我们!”
“俺就知道是骗人的,连贤良师都死了!”
“是,大人!”血泊中,典韦缓缓起身,拎着李乐的脑袋,大踏步朝韩暹方向走去。火光中,暗红色的光头沾满了血渍,再配上狞恶到没有一丝表情的面容,没有一个敌人还有胆子站在他面前。
这段路并不算长。很快,典韦浴血的身影出现在韩暹视线中。
把人头往人群中一扔,典韦瓮声瓮气道:“投降,还是死?”
“投降?死?”看着李乐的脑袋骨碌碌滚到脚边,韩暹涨红了脸,羞恼的火焰充斥着胸膛。统兵两万的大将,竟被逼到这个地步。他一把扯下额头上的黄巾,仿佛发泄怒气似的吼道:“绝不投降,绝不投降!儿郎们,杀!”
“是!”士兵们口中虚应着,磨磨蹭蹭的挪动着小碎步。不要说胆子被吓破的溃卒,就算是韩暹中军都是如此。
正后方,王乐杀散了韩暹留下的士兵,截断了退路。另一边,徐晃也杀散了顽抗的敌人,像一柄斧头,沉默的抵在白波残部腰间。
在王乐和徐晃的手下留情下,溃兵面无人色的逃回韩暹身边,如同鹌鹑一样挤作一团。有了这些溃兵,白波军本就低落到极点的士气,更是接近崩溃边缘。
绝望的心情在白波军心里爆炸。白波军并不是一支能啃硬骨头的部队。说到底,他们只是一群乱世中挣扎求生的平民。面对不可战胜的敌人,逃跑的本能攫取了全部心神。
韩暹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像一个残破的风箱,发出绝望的嘶吼:“黄天在上,白波军宁愿战死,也绝不投降!杀呀!”
“投降不杀,投降不杀!”作为回应,近卫队在王乐的指挥下有节奏的喊着。
“铛!”
劝降击溃了白波军最后的斗志。一把大刀被溃卒扔在地上,落地的撞击声分外刺耳。
“俺投降。俺家里还有老娘……”溃卒战战兢兢道。
众人的目光汇聚到他身上。沉默了几秒,第二个士兵扔下了武器。
“我也不打了。我不想死,不想死……”
“我也投降……”
投降声立刻传染开来,并以不可遏制的趋势向中军蔓延。
韩暹面如死灰。握住战刀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
十万百姓在忐忑中挨过了一夜。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外面乱成一锅粥,除了孩子,任谁都无法安睡。
红日东升,喧闹的夜晚终于过去。胆子大的战战兢兢走出堡垒,像出洞老鼠一样小心翼翼的东张西望。
很快,有眼尖的发现,在平日宣布大事要事的石台下,站满了威武不凡的士兵。而高杆上,竟然挂着三个脑袋。仔细一打量,这三个凝固着或惊恐,或愤怒,或惶惑表情的脑袋,不就是平素高高在上的三位渠帅吗?
变天了……消息如暴风雨扫过人群,激荡出不安的浪潮。女人们不安的哄着孩子,男人们则聚在一起,忧心忡忡的议论着。
新主人还没有露面。谁也不知道,他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求能活下来,别让咱上战场就好了……”一个缺了半条胳膊的老汉叹道。
“这世道……”另一人叹道,愁眉不展。
“哎,好香啊。你闻到了吗?这是什么味道?”老汉忽然吸了吸鼻子。
“这是……米香!”另一人大力吞了吞口水。
人群如同涨潮的海水,呼啦啦顺着门往外涌,来到了空地上的一溜大锅前。香气的源头,正是咕嘟嘟翻腾的麦粥。
见人群聚拢的差不多了,一名军官模样的人手卷喇叭,大喊道:“诸位父老乡亲,不要惊慌!我们是……”
国民军什么的,百姓们听的半懂不懂。但是排队领粥,大家可就明白了。瞬间,人群围着大锅自动排成长队,眼睛亮晶晶的盯着锅里的粥。
……
“主公,这是白波军伤亡情况。受伤的士兵用了您给的伤药,已经好了很多。其他投降的,已经按您的要求暂时充作苦力。”虽然忙碌了几乎一夜,但徐晃仍然精神奕奕,不见一丝疲态。
“很好。既然韩暹三人已诛,对待普通士兵就要以安抚为主。”王乐想了想,叮嘱道,“要趁这个机会立威,打掉白波军的旧习气。也要适当施恩,尽快收拢军心。这样,才能为我所用。”
“是!”徐晃拱手。
王乐鼓励的拍了拍徐晃肩膀,走到正在商量搬迁事宜的平阳贾诩面前:“百姓安置的怎么样?没闹出乱子吧?”
“放心吧。十万百姓,本就分了十座小堡,每座堡都有堡长负责管理,并不需要我们额外操心。再说,我已经派了兵到粥铺维持秩序。有一口吃的,百姓不会铤而走险。”
贾诩却皱着眉,远没有平阳这么乐观:“得了十万百姓,的确可喜。但主公,有一事不得不虑。十万人就是十万张嘴,我们没有这么多粮食。”
“虽说洛阳周边不缺荒地,可粮食从播种到收获,至少要半年时间。这半年的口粮可怎么办?如果不能妥善解决,这十万人反是包袱。”
“文和勿忧。谷里还有些存粮,加上我们自己的,能支撑一个半月。再从粮商手上买些,支撑三个月不成问题。”王乐不慌不忙,似乎胸有成竹。
“有三个月时间,足够我们攻下长安城。到时候,粮食问题自有解决办法。”
狐疑的看着王乐,贾诩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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