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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许凌云等人此刻生活在现代社会，此刻最想说的应该就是上面这句话。
许凌云叹息道：“半个时辰已到，大家这两天辛苦了，都散了吧！”
众人象征性地拱了拱手，沮丧着脸离开了这个伤心的地方。
往年再怎么样都有一些弟子慕名而来，虽然资质差了点，但至少没现在这么惨。
瞎忙活一两天，结果连个正常人都没看到，这其中的落差就像一座无形的大山，狠狠地压在他们的肩膀上。
最关键的是，有气还没地方撒，因为这主意是本宗大功臣燕护法想出来的。
余刚看着门口的一二代弟子一个个离开，想开口挽留，又被一旁的沈从龙拽住。
待人全部走完后，许凌云问道：“你俩为啥不走？”
余刚如实回道：“师傅，我和沈师弟想再多等一会。”
许凌云抬头看了眼天空，金黄色的阳光正好洒在他霜白发髻上，闪着银色的光芒。
“早点回去吧，别太晚了。”
这一刻，许凌云只是一个孤独的老叟，方才的气势消失殆尽，脸上只剩下独属于老人的风霜。
余刚看着许凌云佝偻前行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忧伤。
眼前这个年近花甲的老人，为了宗门的稳定发展，忍受了多年的派系之争，好不容易看到一点希望，又被残忍的现实无情扑灭。
师傅老人家真的是太难了……余刚一边感叹一边摇头，心里也跟着难受了起来。
倏地，他用余光瞥到正躺在紧挨大门口的阁楼屋顶上睡大觉的燕归尘，差点就破口大骂。
“他倒是心大，还能驾着二郎腿晒太阳！”
沈从龙循着余刚的目光看去，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宽慰道：“刚哥，你生老燕气可就不讲道理了，他能帮的忙可都帮了，昨天都厚着脸皮找花魁们帮忙了，要知道，以前那都是花魁求他留宿的……”
余刚道：“话虽如此，也不用表现得如此悠闲吧，他好歹是咱们宗的护法。”
刚哥的脾气沈从龙是清楚的，永远是对事不对人，刚才若不是自己拉着，他早就站出来劝大家多等一会了。
说好听点是刚正不阿，说难听的就是不会做人，不懂人情世故。
所以沈从龙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随便胡诌了一句：“有没有一种可能，老燕只是太累了，找个合适的地方补补觉。”
“呵！那为什么不回家睡觉呢！”
沈从龙眼睛转了转，说道：“刚哥你瞧，那个屋顶既能晒太阳，又能吹着清风，最关键的是离咱们这近啊，若是有人来应选，他保准看的清清楚楚。”
听完沈从龙的分析，余刚脸色总算缓和了许多，但还是黑着脸道：“老燕虽然是咱们宗的大功臣，但今天这事确实做的不妥，年纪最大的邵长老都来了，他凭什么躺在屋顶晒太阳？”
沈从龙嘟囔道：“老燕能屈居咱们宗就算不错了……”
“呵呵！”余刚沉声道，“沈师弟你这想法不对，他觉得咱们如龙宗庙小，可以去一个大宗门修行，我相信以他的实力，随便都能当一个二流宗门的核心弟子，甚至都有可能成为首席弟子，将来的发展定然不可限量。”
“但是，他既然选择待在如龙宗，就是如龙宗的一份子，不应该有任何特别之处。”
沈从龙摸了摸后脑勺，讪讪地道：“刚哥，这话你应该跟你师傅说去，在咱们宗，只有他能管老燕……”
余刚一听，直接哑口无言。
关于燕归尘自由散漫这件事，他不知道跟许凌云提过多少次了，都被对方虚与委蛇了过去。
沈从龙见他半晌不说话，感叹道：“刚哥啊，人情世故这一块，你真得学学啊！”
“有什么好学的，我觉得自己这样挺好。”余刚语气不屑地说道。
沈从龙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街道，继续说道：“你想想，如果宗主的性子跟你一样，只怕几年前就跟于贼、白副宗主斗得四分五裂了，哪还有现在的如龙宗？”
余刚微微思忖了一小会，措辞严谨道：“沈师弟，你这是偷换概念，忍耐和放纵是两回事。”
对方都把说到这个份上了，沈从龙明白自己再聊下去也没什么意义，索性保持沉默。
一般而言，等待总是漫长且磨人的，但此时的他们，感觉不到度日如年，内心的煎熬反而被无限放大。
余晖渐渐坠落，五彩斑斓的开始高挂天边，映在空旷的街道，新筑的红墙绿瓦上，彷如一副人间巨画。
躺在紧挨大门口的阁楼屋顶上睡大觉的老燕，早已跑得没影，沈从龙嗟叹一声，决定放弃心中的执念。
无所不能的燕大神也会失败吗？
沈从龙在心底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不免摇头苦笑，喃喃道：“老燕再厉害，也并非无所不能的神仙，他到底只是一介凡人……”
“沈师弟，你在说什么？”
沈从龙避开余刚那略显严肃的目光，抬头看向绚烂的天空，停顿了一会，才鼓起勇气道：“刚哥，我们回去吧，夜幕就要降临，不会有弟子来了。”
余刚脸色微微一变，凛然道：“你先回去吧，我再等等。”
沈从龙忍不住问道：“你打算等多久？”
余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了一句让沈从龙有些赧然的话。
“老燕于某有救命之恩，除非有弟子前来应选，否则我不会离开此地一步！”
这就是余刚为什么能以平庸修为令同辈折服的原因，他把人和事分得很清楚，心里永远装着一杆刚正朴直的秤。
沈从龙自叹弗如，抱拳离去。
一只脚刚踏进大门，便见瘦削清秀的潘武辉提着两个食盒，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潘师弟，你这是……”
潘武辉微微笑道：“沈师兄，你来得正好，我刚从膳堂过来，听大师兄说，你和刚哥还在，就给你们把晚饭捎了过来，瞧瞧，都是你们喜欢吃的菜。”
还真有点饿了……尚未缓过神来的沈从龙下意识的瞥了一眼，惊讶道：“这么丰盛？还有陈年老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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