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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楼。”
“那我先上去找位置，你帮我带些吃的。”
沈从龙道：“新膳堂有很多好吃的早点，你……”
“我还是喜欢嗦大碗米粉，不要忘了给我加带辣椒的臊子。”
作为一个曾经在三湘四水长大的现代人，即使穿越异世近百年，无辣不欢依然是他的标志。
沈从龙比了一个“包在我身上”的手势，然后奔向窗口。
燕归尘径直上楼，逛荡了半圈，在最偏僻的角落里看到了愁眉苦脸的潘武辉。
“怎么了，有心事？”
潘武辉见燕归尘突然出现在对面，连忙收起自己的情绪，摆手道：“没有，没有……”
“老潘啊，这里就咱们俩，有什么事你跟我说说。”
潘武辉犹豫了一会，说道：“呃…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过几天是先父先母的忌日，他们安葬在老家冀定府那边，我想回家祭奠一番。”
燕归尘道：“这是人之常情的事情，有什么难点。”
潘武辉叹气道：“老燕你有所还不知，这些天大家都很忙，因为新招的弟子太多了，我们三代弟子都被拉上来带丙班的弟子了……”
燕归尘点点头，两千人的确不是个小数目，像潘武辉这种不亚于二代弟子的三代弟子，在这个节骨眼上，确实不好请假回老家祭祖。
六十人带两千人，着实不容易。
“冀定府离咱们这不过五百里，快马来回也就两三天的时间，此事我会找许宗主商量一下，看能不能给你放几天假。”
潘武辉听罢，双手抱拳，感动道：“老燕，大恩不言谢，以后如果有什么用得着武辉的份上，你尽管开口，我定当竭尽全力。”
此时，沈从龙端着盘案走了进来，见潘武辉也在，笑呵呵地道：“老潘也在啊，吃饱了吗？要不要再来个包子。”
“饱了饱了，早上不宜吃太多。”
沈从龙翻了个白眼，无语道：“你又不是那些小姑娘，她们为了保持苗条的身材，节食我还能理解，咱们可是正值壮年的男人，没有强健的体魄可不行。”
“扯远了。”燕归尘嗦了一口米粉，赞道，“几天没吃了，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真香！”
……
元月二十五，多云。
穿着绯色门派服的许凌云在崭新的议事大厅中来回踱步，神色变化无常。
他不停地用右掌手背敲打着左掌掌心，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咚咚咚！”
一阵短促的敲门声过后，外面传来了燕归尘那充满磁性的嗓音：“许宗主，大清早把燕某喊过来，所谓何事？”
许凌云闻声连忙迎了上去，含笑道：“燕老弟，先进来坐，我去给你沏壶茶。”
许老头有些反常啊，以往他不这样的……燕归尘摸了摸嘴上漂亮如眉毛一样的胡须，不动声色道：“许宗主，这里就咱们俩，有啥事你直说吧。”
“燕老弟当真慧眼如炬啊。”许凌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过两天是先祖——也就是本宗第二任宗主的忌日，按理来说本应该是我去祭奠的，但是你也清楚，宗门刚扩张不久，老夫实在是走不开。”
神特么走不开，难道这小小的如龙宗我还打理不好？
燕归尘听心中腹诽，脸上却面不改色地说道：“你想让我代你过去？”
“正有此意，不知燕老弟是否方便。”
“去哪里祭奠？”
“冀定府，具体的地址我让王师弟告诉你。”
冀定府……燕归尘突然想起来什么，说道：“我要带一个人过去。”
许凌云以为燕归尘要带自己的宝贝女儿过去，脸上瞬间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对于让燕归尘成为自己女婿这件事，许凌云一直满怀希望，他巴不得对方现在就叫他老丈人。
结果燕归尘嘴里说的是“潘武辉”。
意兴阑珊的许凌云问道：“为何偏偏是他？”
燕归尘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地说道：“过几日是他亡父亡母的忌日，而他老家正好就在冀定府。”
“哦？竟然这么巧。”
“是的。”
沉吟片刻后，许凌云颔首道：“既如此，便由他跟你去吧。”
潘武辉是最出类拔萃的三代弟子，所以他的个人情况许凌云还是很了解的，但归根到底只是一个外人。
更何况现在如龙宗新收了许多资质不错的弟子，所以如果不是燕归尘主动提出来，他自然希望由自己女儿跟着过去。
一来宝贝女儿是先祖后人，让她过去祭奠也足以告慰先祖在天之灵；二来便是给他们俩提供单独相处的机会，一路上孤男寡女，指不定会擦出一些爱情火花。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点，许凌云之所以让燕归尘代自己去冀定府祭奠，其中还牵扯到其他目的。
燕归尘懒得揣度许凌云心中的小算盘，淡淡地问道：“第二任宗主的忌日是哪一天呢？”
见许凌云一副神游天外的表情，燕归尘又把刚才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许凌云才回过神来，木然道：“命月初三。”
下个月初三，那差不多还有一周的时间……燕归尘朝许凌云象征性地拱了拱手，然后径直走出大厅。
许凌云看着燕归尘那潇洒不羁的背影，霜白的鬓角跟着脸庞微微抽搐了起来。
他知道，如龙宗离这个神秘的少年已经越来越远。
……
夜深人静,银蟾高挂。
如龙宗南院的竹林。
一个身形瘦削、长相清秀的灰衣少年正在不遗余力的修炼枪术。
“飞龙在天！起！”
少年轻叱一声，身形矫跃，气势如虹地腾向半空，然后握紧手中的长枪猛地往下一刺，嘶剌剌的破风声随即传来，划破宁静的春夜。
“不错啊老潘！”
燕归尘从暗中走来，发自肺腑地赞道。
这个练枪的少年正是背负着血海深仇的潘武辉，他看到燕归尘出现的时候，连忙撤下手中的招式，讪笑道：“老燕你就别寒碜小弟了，我这些皮毛招式，在你面前不值一提。”
燕归尘认真说道：“两个多月前，你还只是筑体境(九品)中期，方才我观你全身体力充沛，想必已经到了筑体境巅峰。”
“两个月提升一个小境界，真的非常不错了。”
哎，老燕真心实意地夸我，我却在纠结自己与他的差距，本来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物，何苦生这没来由的烦恼……潘武辉想通这一点，心中反倒释然。
他缓了缓自己的情绪，说道：“老燕，你这么晚不睡，是专门来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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