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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就懂了以前上课时学到的诗句,“一马入黄云,登高望犹在。”
“穿越了。”石景枫淡定地开口,内心其实并不如表面这般镇定,但面子上就是要挂着一幅“这种小场面我见多了”的表情,以便心有底气。
“哇大哥,”柳也几近抓狂,逮着个抱枕反复揉搓,“我求你了你别耍我了好么,你是不是趁我睡觉把我带出b市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人怎么阴险呢?这是在哪?n市?算我求求你别玩儿了送我回家好不好?”
石景枫无奈了,但是也没有其他办法,他理解柳也的不信任,换谁早上起床发现前男友躺在一边并且还从一个车水马龙的城市突然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荒野,都会觉得自己是被绑架了吧?但他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能得出最有可能但也是最不可能的结论,“两人因为睡了一觉而穿越了。”
这可真是迄今为止最为无厘头的穿越方式了,不知道这是不是上帝一时兴起的小小玩心?
柳也的脸色不住变换,阴晴不定,一开始他还以为这是一个玩笑,准备冲回来质问,但石景枫也是一副惊讶的样子,他不知道四年之间这人有什么改变,但从前似乎并不是这样一个会开出格的玩笑的人,但是,接着石景枫就一本正经地向他公布了荒谬的答案,“我俩穿越了。”
他气得简直要笑出声,你怎么不说我俩被外星人绑架到外星球了呢?
“酒店前台呢?”石景枫瞬间想到一个可能性,难道这个酒店只有他们两个人?或者说,这整片地方,都只有他们俩?如果如此,那么这个装潢精美的酒店是作何用的呢?
“不……”一提起这个柳也就胆寒起来,这也是他为什么还坐在这里试图接受“穿越”这个设定的原因,因为,“这座酒店,没有前台。”
“没有前台?你是说前台没人吗?”
“不是,不是没有人,就是字面意思,没有前台,”柳也缓慢地打了个寒颤,尽管时近秋日,但天气远不到寒冷的时候,柳也却感觉有寒气如小蛇般顺着脊椎蜿蜒向上,游离去五脏六腑,“我沿着楼梯下楼,没有电梯,我不知道走了多少层,大概十几二十层,我还在抱怨为什么这么高的房子没有电梯的时候,我就……不在酒店里了。”
不待石景枫出声询问,柳也又补充道:“就是,看到那里是最后一块台阶,然后我前脚刚踏出去,眼前的景象就变了,不再是黄色走廊灯的通道,而是无边无际的……荒野。”说到最后柳也整个人都沉进沙发里,沙发柔软地托住身体,这让他好受了一点,那种还有依靠的感觉。
石景枫是认识这样的柳也的,以往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有什么困难他也总爱这样,要么缩进自己怀里,要么缩在床上裹着被子,紧紧蜷作一团,为此还没少取笑他,笑话他像躲进壳里的蜗牛似的,连触角都不敢冒出来。但此刻看着他彷徨无助的样子,石景枫心底抽搐,却没法像从前那样抱着好言安慰。
他又想,自己大概真的已经失去他了,随后又自嘲地笑笑,这不是早是明摆着的事实么,只是自己不愿接受罢了,不然过去的那四年又算什么?
不过还好,有这样一个离奇的方式让他们相遇,又给予一个机会能够相互扶持前行,这就已经是最好不过了,石景枫努力不再去思考后他们将归往何方,但这些无尽的原野又如同内心隐秘的念想,无时不在诉说他的渴望,那些被柳也察觉的未察觉的念头都在疯草般生长着,逐渐填满心脏。
“柳也。”石景枫转过身,脸上的神情一如初见时坚毅,轮廓分明,光暗汇聚于一处。柳也曾经最喜欢这张脸,笑起来时有些吊儿郎当,但很阳光,唇角会不由自主勾勒出几分温柔的意味,而不笑时又显得冷酷,有着阴沉的味道。像一个身在暗处的英雄,虽与阴暗为伍,但内心光明。
“就跟蝙蝠侠似的。”柳也曾经满意地点着头,这样评价,侧面看出他很崇拜蝙蝠侠。
石景枫不知为何突然就想起这么个事情,这个微小的过往像针扎般刺入皮肤,惊出一层冷汗,黏腻腻覆在皮肤外表,像一层隔绝于世的盔甲。
这样的自己有什么理由要求更多呢?他收敛了去抱住柳也的心思,而是小心地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专注地看着他,一丝一毫打量他的面庞,和阳光下微微透明的肌肤,白色汗毛还在轻轻挥舞。
“我带你出去。”
“什么?”柳也以为自己幻听了,如果真如石景枫所说,他们穿越了,那么现在谁不是泥潭里的蚂蚱,他这一股豪气干云的自信是怎么来的?靠脸皮厚吗?
“我会带你出去的,柳也,不管有什么危险,我保证。况且就算是穿越了咱俩也得活下来吧?”石景枫温柔得安抚着柳也,看得出现在他已是强弩之末,精神紧绷,没有再说些刺激的话语,而是尽量契合,“你要再睡一会儿吗?说不定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靠原来你的目的在这儿呢!”柳也猛地转头,怒目圆瞪,但此刻的精神状态剔去了小老虎般的凶神恶煞,而是像一只愤怒抓狂的小猫,张牙舞爪地伸出利爪,是以警告。家猫不知道的是,真正凶猛的野兽从不亮出利爪,而是将其藏在浓密的毛发下,等待致命一击。
石景枫“噗”一下笑出声,朝柳也展示着自己月牙儿状的眉眼,和左侧嘴角的小小酒窝,然后起身拉起他的手腕,扯着他朝卧室走去,“哪有什么目的,我是看你的精神太紧张了好不好?再说,你想想咱俩是怎么来的?说不定重新做一次,就可以回去了?”
石景枫故意使坏,凑上前在柳也耳后呼气,一边又伸手刮??欧勰鄣亩?梗?闷洳槐福?莺菅股稀A?裁挥蟹纯梗?嗤吠腹?涞卮叭タ茨瞧?薇呶藜实幕坡躺??埃?抗饨ソハ?г诓ㄌ伟愕睦顺鄙畲Γ?晃⒎绻??牌鸱??鄙显漆郏?执怪弊孤洌?缤?诤拼筇斓厮拇α骼恕
柳也缓缓闭上眼,决定在再次醒来的时候逃离这个不知是不是梦境的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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