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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白之一头疼地捏捏眉心，“还是办正事儿吧，不跟你拌嘴。”
“拌不赢么？”石景枫问道。
“怕又误伤到相川，”白之一正经严肃，“真是锅从天上来，还不知道咋回事儿就被你扣一口锅在脑袋上，砸别人脑仁儿疼。”
石景枫张狂地笑了两声，不再多说什么，只觉地跑去木墙那边，身边还漂浮着那枚胶囊。先前相川代扔过来时，他甚至没有用手接，只是用风轻柔的托住，让他漂浮在了身侧而已。
炼金术改变生活啊！石景枫感叹不已。
“把胶囊放在你眼睛旁边，和额头平行的高度，”白之一指挥道，“光源似乎就是从那个位置发出来的。”
“好吧，”石景枫听了白之一的命令，照做，同时惊奇道，“这你也能看出来？光源的位置？”
“感觉啊，”白之一无奈道，“我本就是火元素的操控者，对于这种有温度的东西感官更加敏锐而已，怎么，又有什么意见？”
“没有没有，”石景枫连忙摆手，“我也就是问问而已，好奇心嘛。”
白之一微微昂头，默不作声。
石景枫忽然来了兴致，促狭一笑：“我还以为之一你只对小寰感官敏锐呢。”
“这俩不都是一样的么？”白之一挑眉笑道，“都是有温度的人和物啊，和火一样，让我觉得温暖。”
石景枫被这回答震撼地久久不语，良久，才讪讪道：“没想到你还会抒情。”
“不然你以为我不会吗？”白之一疑惑，问道。
“那倒不是，”石景枫摆摆手说，额边的小小一枚胶囊跟着石景枫摆手的动作左右晃动，石景枫连忙挺住动作，摆手不过是他的无意识动作，很多时候讲话都会加入这样的肢体动作上，但没有想到自己无意识之间竟然也在操控风元素的能力，从而导致胶囊跟随着他的动作一同晃动，“只是挺惊讶的，能这么直白地宣泄情感。”
白之一笑笑，同时像是凝神思考了一下，问道：“直白？还是心无旁骛。”同时，说不定还是很有可能成为自己心底的那么一点奇怪而又难受的事情才对吧。
“心无旁骛吧！”石景枫答道，同时笑着解释说，“其实都一个意思，就算宣泄情感，大家也都是委婉地表露心意，能够这样直白地表露出来，也称得上心无旁骛，毫不顾忌周围的人的目光了。”
“我周围的人不就是你们么？”白之一笑道，“换了在其他地方，我估计也不会说那种话吧？”
石景枫了然地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转过头去凝视那枚胶囊。
这是一枚淡绿色的胶囊，半透明的外衣可以一目了然地看见里面的红色颗粒，真的就像一枚普普通通的胶囊模样般。
但石景枫知道，这并不是普通的胶囊，而是……石景枫想了想，或许这也称得上是炼金胶囊了吧？毕竟这也算是炼金术的产物，外面的绿色胶囊壳并不是由普通明胶制成，而是由石景枫所操控的风元素凝结成的，里面的红色颗粒也不是普通的药粒，而是白之一的火元素，并且是分子状态的火元素。
照理说分子状态是肉眼不可视的，但石景枫却能够分明地看见那一颗颗红色小颗粒。这是因为，即使是在分子状态下，这些火元素仍然是白之一的操控中保持着燃烧状态，并且将这些火光凝结成了肉眼可视的颗粒状态。
石景枫随眼一扫，这里大概有百来颗“药粒”，这些都是由小小一缕，绒毛般大小粗细的火焰制成的，掌控那么小小一缕火焰当然容易，但要掌控由那一缕火焰分解而成的小分子，却是对白之一极大的负担。
因为并不是使用同一种元素能力的关系，石景枫并不知道要牢牢掌握这么多的火焰分子需要多大的精力，但此时的白之一已经有些沉默寡言，并且讲话的语速都要比先前快许多，简直就像是按下了快进键的人物述说台词一般。
从这里来看，对于白之一的负担，似乎还是挺大的，并且在石景枫的想象之外。
石景枫想象了一下，在原来的世界，自己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准备回家，那时候大概就是这样的状态，面无表情，手脚麻利，一路上被询问搭讪都会不自觉地加快语速，因为他极度想念家里的浴缸以及柔软的大床，那是他一天之后最大的慰藉。
那么白之一呢？石景枫小心地看着白之一的脸庞，尽管仍然是往日的笑面虎表情，但他总局的这层滴水不漏的五官下，隐藏着的是深深的疲惫。
以前的自己，每一天的盼头就是工作之后的浴缸与大床，每周的盼头就是双休假，每个月的盼头就是奖金以及工资，每年的盼头就是年假以及年终奖，石景枫发现，自己过去的日子就是由这些盼头，或者说希望组成的，那些一个个盼头载着他渡过了那条苦难的河，原本应该驶向某个平静的对岸，他躺在岸边晒着太阳，结果没成想，突然海浪袭来，将他拍进了河中。
其实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石景枫会游戏，但大事是，就因为这么一下，他穿越了，穿越之后谁会看你会不会游泳啊喂！
自己再也不需要依靠着盼头过活了，因为这种没有归属感，也清楚知道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心情让他觉得更加随意，也更加放纵，不论变好变坏都可以接受，但是原本就生活在这个世界的白之一呢？
石景枫心底里默默想着，风一点点在白之一的脸上摩挲，吹来倦怠的温暖气息，白之一闭上眼睛，在心底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什么。
这个肩上扛着重任，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要保持理性，保持愤怒，保持对巨龙的敬畏与信心的男人，在这样纷杂而又静谧的世界里，维持着面上的微笑，将琐事以及其他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都隐藏在心底里，孤独又热闹地活着。
石景枫想，这就是白之一的一生么？他到底有什么盼头？或者说，屠龙就是他的全部盼头了？
石景枫捉摸不透，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启这个话题，心里兜兜转转绕了一圈，也没什么好说的出口的，并且看模样，仍然是那副微笑表情，就连轻微抿着唇的弧度都没有怎么变，石景枫怀疑是自己想多了。
但不论怎么样，白之一肩头上的责任是真的，他的目的与手段也是真的，唯有其他不知道的，是真是假，谁也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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