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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由于昨晚第一次尝试执天的法门，他这一觉睡得很沉。
阳光大好，他独自围着固宫散步。
想来，今晚定是一场恶战。
他要在开打前，尽量消化斩龙诀。
通过昨天的感受，张栩发现，这执天的威力其实可以很大。
因为在右手结印前，他明显感受到，自己的筋脉被流入身体的暖流纠缠。
其实说到底，如果他能坚持的久一会儿，再右手结印释放这股能量，威力一定更大。
只是，这一来一回，很是费筋脉。
即便是自己这半仙之体，也要量力而行。
还有那斩龙。
虽然法门相似，但没有法器，根本驱动不了这股力量。
倘若遇到真龙残魄，肯定是要吃亏的。
而据溪昭月说，这固宫里，还真就存在真龙残魄。
自明以来，历代守宫人在这里斩了不知多少龙魂。
可守宫人再尽职尽责，也比不过固宫里的冤魂增加的速度。
加之斩龙诀的成就水平也每况愈下。
到了近代，这夜晚的固宫里，大概形成了三股势力。
一股势力以清末女帝魂魄为首，核心活动范围在慈宁宫。
一股势力以明初厂卫为主，近代的守宫人绝大多数都未曾见过其头目，主要盘踞在九龙壁一带。
最后一股势力，就是他们守宫人了。
由于前两股势力相对庞大，并且近代守宫人人才匮乏，守宫人也只能勉强做到制衡。
即，控制前两股势力的活动范围，不让他们出宫作乱。
而前两股势力，由于生前大小也都是“宫里头办事儿的人”，所以也都不屑于出宫。
所以，溪昭月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肩上的担子并不沉重。
可是在宫墙以里，就不那么太平了。
两股势力经常发生冲突。
最后在溪昭月爷爷的调解下，达成了短暂的和解。
你一三五，我二四六。
也就是说，大范围内，清宫的侍卫们一三五自由活动，明廷的厂卫们二四六放飞自我。
但慈宁宫和九龙壁附近，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互不干涉。
至于贞妃，它就是个bug。
在那口井附近，它有用不完的煞气。
当然，它也不会离开那口井，索性也没谁去招惹它。
也是因为有了这样的约定，近些年就再也没有人在固宫里看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据溪昭月强调，两股势力的头目，都是真龙残魂。
尤其是那明廷厂卫的头目，就连他爷爷也只见过一次，还没看清。
只是知道，一身橙黄色飞鱼服。
看样子，生前应该不仅仅是指挥使这么简单，可能是个更大的官。
张栩猜想，那晚他刚上墙头，从黑暗的宫廷深处射出来的那支羽箭，没准就是“指挥使大人”的杰作。
想想都一身冷汗。
可今晚，他要再探固宫，为了朋友。
相比前几次，这是九死一生的一仗。
……
晚饭是帝京大碗茶送过来的慰问餐。
是姜维，发现一枝堂一连关门好多天，寻思打电话给张栩，问问近况。
都是在外面跑的游子，相互慰问也有个照应。
结果一问，张栩说在固宫附近的派出所帮忙，很多天没回去了。
刚好，姜维的帝京大碗茶本来也有对外承接餐饮的服务。
干脆，他们直接包了这个派出所全员晚上的伙食，免费。
这顿饭姜维准备的并不敷衍，大家吃的也都很满足。
冬日的帝京，晚饭后天基本就已经黑透了。
虽然已经过了六点，但众人迟迟没有行动。
肯定是要等行人少一些再说。
今天参与行动的人并不多，一共准备了两辆防爆车。
对付超自然力量，准备再多的人和重武器也没用。
西墙外，两辆黑色的防爆车静静的趴在路旁的松树下面，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车内，众人围坐，品尝着帝京大碗茶的茶水外卖。
方局自然是要背着他那个大包，包里面装着两个黑驴蹄子。
“其实要讲成功率，白天咱们就过来，成功率更大。”
溪昭月端着帝京大碗茶免费送的茶杯，滋着水。
“白天又不是没去过。”
方局随意接着话，反正都是在闲扯。
“白天阳气重啊，成功率能高一点。”
溪昭月不依不饶。
“打住，白天万一闹起来，我们怎么样且不说，那么多游客都看着呢，还活不活啦…”
方局当然也有他自己的道理。
当然，这其实也是张栩一早就考虑在内的。
从事迷信活动，还是背着点人比较好。
“你不会去申请封一天固宫吗？”
溪昭月振振有词。
看样子，他心里对方局有些小情绪。
可能是因为索赔停车场损失的事。
“你以为那是想申请就能申请下来的吗？”
方局也据理力争。
“没完了是不是？要不你俩下去吵。”
张栩被他俩吵得烦，干脆推开防爆车的门，示意两人。
这下车里安静多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眼看着，还有几分钟就十点了。
十点，是大家事先约好的行动时间。
“嗯…我说两句。”
方局清了清嗓子。
作为局长，也是今晚的后援总指挥，他比较紧张。
毕竟，这不是掏枪就能解决的事。
“你俩进去，一旦遇到什么危险，赶紧翻墙出来。
如果翻不了墙，就往北门跑。
我在视频里看着，到时候我开车进去接你们。”
方局这话说的义正言辞。
当然，他肯定也不想张栩搭进去。
张栩要是回不来，那这案子就得挂起来了。
但张栩听得出来，这胖子的话还是有义气成分在里面的。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啦！”
张栩拍了拍方局的大腿，起身下车。
“这还算是句人话！”
溪昭月也跟了下去。
…
护城河畔，一个足够容纳六个人的皮艇已经飘在那里。
两人心领神会，也轻车熟路。
飞虎抓上墙，两人慢慢探出了头。
深夜的固宫，静的深邃，甚至有些吓人。
“今天是锦衣卫换防，按照他们的规矩，应该是一柱香一换岗，咱俩等等吧，掐个准时间下去。”
溪昭月低声耳语，警惕的望着长长的甬道。
“好！你盯紧！”
张栩回了一句，声音很小。
他也在警惕，只是他在抬头警惕，他怕的是那暗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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