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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透射进来，照在两个人的身上。
两个人摞在一起，躺在地上。
上面是廖英俊。
一根长长的铁刺，从廖英俊的后背支了出来。
此刻，他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口里呛着血。
他的身下，是溪昭月，右手握着那根铁刺。
廖英俊死了，是被溪昭月刺死的。
这一刺，不仅刺死了廖英俊，也彻底刺蒙了张栩。
他瞪着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幕。
呼吸紧促，说不出话来。
“窟嗵…”
溪昭月将廖英俊的尸体推翻出去。
扎在廖英俊身体里的那根铁刺也被顺势拔了出来。
“真没想到，他能挣脱我的法门。”
溪昭月将铁刺在廖英俊的身体上来回蹭了蹭，悠悠的说道。
他这话，算是承认了廖英俊所说的一切。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
虽然溪昭月认了所有的事情，但这之中让张栩想不明白的地方太多，他一时蒙得很。
“不用想啦！你真以为，我这守宫人，就是个废物？哈哈哈哈…”
溪昭月放声大笑，笑得狂妄。
更令张栩不敢想的是，他意传秀婷，但却杳无音讯。
上次一战之后，秀婷就自顾回到了一枝堂休养。
今晚行动前，张栩已经召唤来了秀婷，只是他没跟溪昭月提起此事。
刚刚他们疾行，秀婷其实一直在这宫廷的正上方悬着。
而此刻，张栩感知不到秀婷的气息了。
“你是不是还在找那只鬼仙儿呀？哈哈哈哈…”
溪昭月邪里邪气的问道，明显，他笑得更狂了。
秀婷可是千年难出的候选大鬼王，就这么魂飞魄散了？
张栩真的不敢再往下想。
“陆艺娟在哪？”
他一动不动，只是默默的问。
身边的朋友一下离开两，陆艺娟是他最后的希望。
“你说那女孩？皮肤不错！”
溪昭月邪邪的说道，眼中尽是贪婪。
“你把她…怎么样了？”
张栩继续道。
“干嘛？你这是要发威了？”
溪昭月一边说话，一边往门外后退。
“她没死留你全尸。”
张栩又道，语气比上一句凝重了许多，瞳孔缩紧，眉宇间多了点东西。
是对待死亡的漠视与平静。
“你往后看。”
此时，溪昭月已经退出大佛堂。
闻言，张栩慢慢转过头去。
随着头部转动，眼神也慢慢的挪动。
仿佛不想看，又仿佛不得不去看一眼。
香炉的后面，还有一个与香炉一般大小的“桶”。
可能是救人心切，刚才他进屋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那里。
这个“桶”上面有盖子。
盖子上面，黑乎乎圆滚隆冬的…
是一颗人头。
一颗头发凌乱、蓬松的人头。
头发很长，但明显发缕之间已经黏在一起。
这女人低着头，加之屋里没有灯，只能看清楚这些。
张栩有心过去撩起这头颅，但他始终还是忍住了。
他缓缓的转回身，望着门外的溪昭月。
“为什么？她与你有何仇怨？”
张栩一字一顿。
“你不觉得，这样很美吗？”
溪昭月笑得诡异又灿烂。
“你…怎么可以不死呢？”
张栩语气微变，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厚重。
这句话，他一千年前曾经说过无数次。但对人，还是第一次。
与此同时，他的兜里，慢慢的…
飞出了六枚铜钱。
“怎么？要动手？你打的过我吗？”
溪昭月并没有让步，语气也慢慢沉了下来，目光冰冷。
毫无预兆，张栩出手了。
他突然伸出左手，一掌击出。
瞬间，一道淡黄色半透明气流迅速冲向溪昭月。
“龙气护…”
溪昭月大喊着，将手中的铁刺横在身前。
可他这句话没喊完，就被张栩外放的灵气击飞了出去。
这一下，张栩灌注了几乎全身的灵气。
要知道，他的灵气修为恢复程度不到千年前的一半，但已是相当可怕的存在了。
这些灵气，张栩平时都是用来对付大恶邪祟。
用在活人身上，这还是他醍醐灌顶之后的第一次。
溪昭月在灵气的作用下，直接飞向了他身后的宫墙。
“哐…”
声音闷沉。
溪昭月嵌在了墙上。
紧接着，一串由六枚铜钱组成的铜钱剑便到了。
直刺胸膛，偏右，心脏的位置。
“啪…”
突然，一道黑影，从溪昭月身后的宫墙上方飞过，正砸在铜钱剑上。
铜钱剑被砸的偏离了方向。
不过，由于张栩御剑的灵气给的也很足，这铜钱剑也只是稍稍改变了一点方向。
直直的，钉在了溪昭月腋下。
那个砸中铜钱剑的东西，被斩成了两截。
一击没中，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张栩不甘，抬头望去。
只见，宫墙之上，趴着一个胖子。
这胖子一半身子搭在墙头，一条腿勾在墙里面，呼哧带喘。
胖子的身上，背着个大包。
搭着墙头的手里，攥着一根黑乎乎的短棍。
张栩眯起眼，又仔细看了看，算是再次确认。
是方局。
“啊哈…啊哈…”
方局喘着粗气。
“总算赶上了。”
他继续道。
“你？”
张栩真没想到，改变自己铜钱剑方向的，是方局。
速度、力度方面，是谁也不该是他呀。
“你拦着我干嘛？”
张栩也没功夫跟他掰扯哪来的神通。
燃眉之急，是要斩了这天杀之人。
“啊哈…你中邪了吧…”
方局几乎是闭着眼说出的这句话。
看样子，爬上这墙，他是累的不轻。
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脖子上滴答滴答的往下淌着。
方局说话间，张栩收回了插进宫墙里的铜钱剑，准备二次攻击。
可突然，他发现，周遭的环境变了。
这哪里是大佛堂啊！
明明就是固宫东侧外墙里的甬道啊！
此时，溪昭月正微嵌在东墙之上方，一米左右的位置。
红色的宫墙，被溪昭月生生砸出个微微凹陷的大坑。
而自己，就站在这甬道上，铜钱剑悬在半空中，正对着溪昭月。
东墙之上，正是方局。
仔细看，他手里拿着一根黑驴蹄子。
甬道的地面上，还有两截半根的黑驴蹄子，切口整齐。
张栩再回头观看，也不见了刚才那桶人彘。
呛血倒地的廖英俊更是不见了。
张栩深吸一口气，眨了眨眼睛，看向方局。
“怎么回事？”
张栩问道，皱着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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