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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四周投过来的目光，她第一反应不是瞪回去，而是看向了谢淮安。
她是接受不了段凡柔的，且不论其他，光是她在二十二世纪所接受的男女平等的教育，就绝对不会让自己的丈夫娶一个侧妃，一夫多妻制的情况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虽说一开始对谢淮安的印象并不好，甚至是厌恶，巴不得他去死。
可随着这些日子，她的改变，谢淮安也随之改变……甚至在她的心里也开始逐渐接受谢淮安，接受他是自己这个时代的丈夫。
若这件事情是谢淮安安排的……想到这，楚慕词强忍着心中的不适，直直的朝着谢淮安看去。
直到谢淮安错愕的眼神落在楚慕词眼里，她的心才稍稍宽慰，扭回头，将身子坐正，手从袖笼中伸出，无措的扣着桌角，装作并未听到似的。
一个首辅嫡女求当侧妃，她想不到能有什么理由拒绝。
宁熙帝不耐烦地坐在椅子上，手指轻敲桌面，缓缓的问，“段爱卿，令女的身份做一个侧妃，怕是委屈了令女。”
段凡柔一听，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神情是扭捏的，嗓音是羞涩的，她坚定的道：“皇上，小女一直心仪穆王殿下，只要能陪伴在穆王身边，那么是通房，小女都心甘情愿。”
这话若是别的贵女说，别人只会觉得她在自贬身价，可这话在当权势滔天的段首辅的女儿嘴中说出，就都会觉得她此刻是真情流露。
她说完，垂下头，复而又抬起，手指捏着袖口，轻微的泛白，鼓起勇气问，“穆王殿下，不知你可愿意让我陪伴在你左右？”
若是能陪伴在你左右，哪怕是侧妃的位置，只要能与你相爱，我甘愿放弃所有的谋算，甘于侧妃的位置。
在这一刻，段凡柔这样想。
雅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等着谢淮安的回答。
段玲安的手握成拳，指甲渗入皮肉之中，疼痛感传来，她才想又活过来一遍。
她甚至有些恨自己当初的单纯，她早就知道段凡柔也喜欢谢淮安，所以她才苦学医术，就是为了能借着医术靠近谢淮安，可是谢淮安和寻常男子不一样啊。
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不知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在嘲讽谁。
段凡柔见谢淮安许久不说话，而是阴冷着脸，沉沉的看着她。
她笑容有一些勉强，“穆王殿下？”
这件事情若是不成，她的婚事只能由着段首辅支配了，无论如何，这件事情一定要成功，不管用什么方法。
谢淮安终于起身，走到了大殿中间，眼神丝毫没有递给段凡柔丝毫，朝着宁熙帝道：“父皇，儿臣暂时还不不想娶正妃，这些日喜事够多了，实在不缺儿臣这一件。”
“至于段小姐”，谢淮安看着她，冷冷的道：“段小姐何必自降身份，比本王优秀的还有很多，别把心思留在不该留在的人心上。”
段凡柔被噎住，好半晌都没回过神，谢淮安竟然拒绝的这么干脆，娶她对此刻的谢淮安来说只有好处不是吗？
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她。
她咬破嘴唇，眼里水光漾着，最终像是下了狠心，眼角大滴大滴的泪珠才落了下来。
痛诉道：“王爷，你既然对小女无意，为何还要约我出去共游花海？难道你写给小女的情书是假的吗？小女本以为我们心意相通，这才表明自己的心意，王爷怎么能如此负心？！”
楚慕词一惊登时站起身，冷眼看着段凡柔。
她哭泣着，像是遭受到了极大委屈的模样那般伤心，见到楚慕词站起，她语气一站，指着楚慕词控诉，“王爷，是不是她，是不是她让你这么说的？”
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生动容，早就有人忍不住骂道：
“原来是穆王先招惹的段凡柔啊！人家一个女子尚且不在乎其他的，和他表明心意，怎的这穆王殿下还不同意了？不过要我说啊，这穆王妃还真有手段！说不定就是给穆王殿下下了妖术了！”
楚慕词本就心中一直忍着一口气，挺到这句话，终于能找到爆发的怒口，她扭过头去恶狠狠的看着说话的那人，破口大骂，“你在说什么鬼东西？你看我像妖是吗？对了，我记得你哥哥也是边境作战的将士吧，若是照你这么说，你哥哥是不是也被我下了妖术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呸！”
那八卦的男子早就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他双手颤颤巍巍的伸出，不甘的道：“怪不得穆王殿下不喜欢你，你真是一个泼妇！将自己亲身父亲赶出去的不孝之女！”
“好啊，我泼妇？我现在就让你看看什么叫泼妇！”楚慕词也不忍了，手抓住那男子伸出的手指，狠劲一掰。
只听一声嘶吼，男子疼得一蹦三尺，用尽全身力气甩开她，屁滚尿流的爬到殿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皇上，您看到了吗？穆王妃打人了，他将我的手指硬生生的掰断了！”
“皇上，穆王！你们要为小儿做主啊！”男子的家人们也跪倒在地，洒洒洋洋跪了一堆，看样子是得一个赔偿不罢休。
段凡柔见状，想要去抓穆王的衣衫，却被他不着痕迹的躲开。
楚慕词也气呼呼的走到谢淮安身边，她一过去，那男子立刻躲到一边，抱着手指嚎啕大哭，那般脆弱的模样，让楚慕词心中都生了一丝愧疚，或许是她太激动了？
谢淮安扭过头看她，眼角上挑，像是在询问她有事没有。
一想到刚刚段凡柔说的话，楚慕词根本不想看到他这张脸，扭过头去，装作没看见。
她现在什么都不怕，反正宁熙帝的父亲，是白胡子老头，宁熙帝的义父，是她的师傅，总归她死不了就是了。
正准备和皇上请罪的时候，就听到声音从身侧传过来。
“父皇，是这个人辱骂内子在先，内子教训他也不为过，她精通医术，过会儿在给他接上便是。”谢淮安一本正经的道。
楚慕词瞪大眼睛看他，就又听见他道：“还不快把刘公子的手指接上。”
楚慕词点头，那柳公子被打了，哪里能甘心，捂着自己的手指接着喊，“天呐！穆王妃打了人就想草草了事了！我的手指接不上了，要断了！”
直到楚慕词走到他面前，他才恐惧的闭嘴，但双手依旧捂着自己的手指。
“你要是不想接，你就不用接，你想要赔偿我陪你就是，但你这手指要是在迟一些，我可赔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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