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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心殿内,齐潦看着面前栩栩如生的金象问着眼前人。
齐泽点头：“正是。臣弟已经从江心处得知，那枚戒指似乎与李氏有关。”
说到这里他想了想补充道：“蒙族依然与李氏结盟，请皇兄下令让人先将这个九王子擒下。左右他此处前来是隐藏了身份,就算抓了乌耳图也不敢声张。”
他本以为这个建议会得到齐潦的采纳,可是回应他的却是长久的沉默。
殿中安静了许久后齐潦总算是开口了：“阿渠,你也是上过战场的人，可是听说过搦手这么一个称呼？”
搦手即城池的后门,才经历过南方战役的齐泽自然是明白，然而他却不知道对方为何在此时提起这个词语。
“朕曾多次拜访万仙楼，请观楼主讲解治国之道。”齐潦说道，“当时他曾说起过一个故事,早在天下尚未统一的万国征战时期,各国会派遣一些人伪装成各种身份潜入敌国获取情报，这些人就被称为搦手。”
这种事情齐泽也有所耳闻，不过也仅限于知道他们的存在。
似乎他的疑惑过分明显,齐潦总算是不卖关子了：“搦手之于斥候最大的差别便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搦手,为情报而来，为情报而去。”
齐泽听到这里觉得自己有了一丝顿悟,但这感觉却如同空中楼阁,怎么也抓不住。
同时他也有些疑惑,蒙族部落有可能派一个王子在做搦手么,而且还是部落首领最喜爱的一位？
齐潦见他懵懂的模样，忽然有些身心疲惫，随后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子叹气道：“此事待你成亲后自己去问小司大人。”
“皇....皇兄你..你说什么！”齐泽面色一红,“这还有好几日呢...”
齐潦盯着他看了许久,最后还是又叹了一声,将人赶走了。
不过这一次，齐泽前脚刚离开，齐潦却忽然变了脸色。
只见他快速伸手捂住了自己已经有了腥味的嘴唇，眉头紧皱，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齐泽离开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见人影才重重咳了出来。
殿外内侍听见声音赶忙跑了进殿内，还未开口就先被齐潦手上的血迹吓了一跳，顿时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还是齐潦挥了挥手让他下去，自己则是掏出了一块帕子将嘴上和手上的血迹擦拭了干净。
做完这一切后他才重新叫来那名内侍命他将帕子烧去。
只是他晚些时候他回到太清宫时，还是被心细的季清娴给注意到了。
“陛下这是怎么了？”
因为过于担忧，她甚至不顾礼数，大胆地抓住了皇帝的龙袍：“可是伤着哪里了？见过太医否？”
“无事。”齐潦反握住她的手淡笑道，“早就让太医看过了，不过是这些日子劳累过度所致。不碍事。”
季清娴有些怀疑地望着他，但联想起主殿经常彻夜未灭的烛火还是有些埋怨道：“如今陛下是皇帝，很多事情无须亲自动手。”
齐潦笑了笑没有接话。
他虽然是皇帝，但是能用的人又有多少呢？
昔日他还是太子之时便注意到了，所谓的政务，大多都是经内阁批复后上交做做样子罢了。
他也曾试过在批注上作修改，但最终施行之时，百官还是以内阁批复为准。
这一点到现在也未曾改变过。
不过这些事情他是不会告之季清娴的。
这么想着，他视线又落在了从一开始就被季清娴刻意藏起来的箱子上。
对方似乎是被他身上的血腥味所惊，所以并没有在意，连箱子一角露在外面也没有注意到。
“这箱子...”他一开口就看见季清娴面色以肉眼可见的红润，眼神躲闪之间也多了一份尴尬。
他将人揽入怀中叹气道：“可是华国夫人又为子嗣之事进宫了？”
季清娴面色一僵，随后抓紧了凤凰服裙摆微微点头。
齐潦盯着她嫣红的面庞看了许久，这才笑了出来。
将人拉近后，他忽然觉得也没有这么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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