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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而言，那一日帮助蕊蕊祖孙不过是小事，可收养孩子不同。
自家的崽子还属于半放养的状态，难道还要收养一个孩子？
更何况，额日敦巴日清楚人心不足。
他们把蕊蕊带回去，现在她是感激的，可未来是否会觉得他们给她的不够多？
他冷漠摇了摇头：“我们没有收养孩子的想法。”
蕊蕊咬着下唇，也觉得自己贪得无厌，可是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已经没有家人了，求求您们，把我带着，为奴为婢都可以。”蕊蕊低下头，眼睫毛不安晃动着，看上去十分的漂亮。
姜洵音硬着心肠道：“你不用担心，犀州是有育婴堂的，那里会照顾好你的。”
蕊蕊听了，知道不可能跟姜洵音走。她缩在那里，轻轻抽泣着。
姜洵音转过了头，不再看她。
采薇自己也有个女儿，看得心软，她迟疑着是不是要把蕊蕊带回家，和软软做个伴儿，却被李淮拉着衣角阻止了。
李淮摇摇头道：“采薇姐姐，咱们谁家都不缺蕊蕊一口饭，但是可敦却没有提出收养蕊蕊，你明白是为什么吗？”
纵然蕊蕊现在说出为奴为婢都可以的话来，可她毕竟年纪小，真的要她做奴婢，她将来也会后悔，甚至埋怨的。
若是不让她做奴婢，那收养她以后，就得尽心尽责。
这种责任，不是一般人能担得起的。
“可是她这么小，犀州如今的情况也糟，唉……”采薇叹了口气，终究没说什么。
李淮看了，眼中闪过一抹泪光。她想到了自己小时候，双生弟弟被李畔挑中过继，家里一方面舍不得弟弟走，一方面又觊觎李畔许诺的银钱，便给自己换了男装送到了李府。
如果不是阿爹当初收留自己，她应该过得也很差。现在不知道会不会被爹娘卖了换钱给弟弟娶媳……
“我可以带你走。”李淮突然出声，声音清冷。
蕊蕊抬起头，看着李淮，就像是看到了一抹希望。
“但是，我不要奴婢，也不要女儿。”李淮敛眸道，“我是个大夫，只收徒。若是你愿意做我的徒弟，我便带你走。”
“我教徒弟严格，要是做不好了，挨打挨饿都是常见的事。”李淮又补充道。
蕊蕊被她的严厉吓哭了，她咬着唇，轻轻点了点头：“我答应……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李淮安安静静受了她一拜，然后直接把蕊蕊提了起来，拉回了队伍中：“东家，不好意思，浪费时间了，现在能继续走吧。”
姜洵音轻轻点了点头，与额日敦巴日带头下山。
额日敦巴日赞赏道：“李淮很聪明。”
从一开始就说是收徒了，日后会对蕊蕊十分严格。她能学到什么样，就看她自己的了。好不好，日后都没有资格怪任何人。
姜洵音点头：“不仅聪明，还善良。”
额日敦巴日失笑：“这么好的姑娘，便宜贺楚了。”
他看着姜洵音情绪不佳，说着好玩儿的事情逗她：“你知道吗，我离开傲其时，李大夫正在为难贺楚呢，天天把他揪到自己跟前，教他背汤头歌，说是为了增多和李淮的共同话语。”
姜洵音失笑道：“想来，若是贺楚能过了李大夫这一关，咱们回去后，他就能抱得美人归了。”
额日敦巴日点头：“那小子也不小了，是时候成家了。”
姜洵音点头，想到了傲其和族人，眼底带上了几分松快：“看来，我得给淮儿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了！”
在离开山寨后，姜洵音等人便加快脚步赶往草原。
直到离开犀州，进入到草原的地界时，他们都明显松了一口气，脸上带上了几分喜悦。
时间久了，早就把草原当成了家，如今简直是归心似箭。
一连行驶了十日，在初冬的正午，他们回到了傲其。
城墙之上守卫的勇士早就看到了有车队前来，认出那是自己人，已经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大汗和可敦终于回来了！”
“欢迎大汗和可敦归来！”
娜木娜带着笑意走了过来，怀里还抱着一个胖娃娃，直接往姜洵音怀里一塞：“来看看小可汗，这么久不见，他长大了不少！”
姜洵音抱着自家的小灰灰。他的大眼睛机灵转动着，看到姜洵音倒是没有任何的生疏，咧嘴笑着，在姜洵音脸上糊了一脸口水，看得姜洵音心都化了。
“夫君，来抱抱咱们家小灰灰！”
额日敦巴日熟练抱起了小灰灰，咧嘴笑着：“长大不少，肯定能长成草原最好的勇士！”
相比姜宸刚出生后他抱娃的姿势，真是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
姜宸跳着大喊：“我要看小灰灰！督！”
额日敦巴日把小灰灰抱给姜宸看。
“呀！督长得和我好像！我们一看就是兄弟！”
姜宸兴奋亲了一口小灰灰，小灰灰呵呵笑着。
姜洵音看得有些郁闷，问娜木娜：“小灰灰是自来熟吗？”
怎么对谁都笑呢？
娜木娜摇摇头：“怎么可能呢？这孩子可警惕了，姜大公子怕小可汗和你们生疏，每日都拿把你们的衣服放在小可汗的身边，给小可汗看你们的画像。”
姜洵音的脸上带上一抹笑容。
姜瑾这个兄长，靠谱，得给他颁个“安国好兄长”的奖！
“对了，大哥人呢？”姜洵音惊讶发现，迎接自己的人里边没有姜瑾。
娜木娜小声道：“我悄悄告诉你，姜大公子觉得丢人，不让人随便说。他那天和呼其图他们喝酒，喝上头了，抱着特木尔喊‘娘子’，把特木尔吓跑了。在半夜醉醺醺找娘子的时候，着凉了。”
姜洵音：“……”她突然就知道自家小虎崽子醉酒以后的反应是像了谁了！
“傲其一切可好？”姜洵音问。
“还行吧。只是……今年的收成比不上往年好，从中原采购也不容易。”娜木娜说起这件事也有些愁，“好在咱们有农田和牧业，省着些吃，肯定够。”
姜洵音严肃点头，想到了犀州的乱局，道：“明年试着多开垦一些土地吧。这几年间，中原的局势怕是都不会好。”
娜木娜点头，随口道：“对了，商队还带回来一种奇怪的食物，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大土块儿，说是有些像您之前要的作物。”
奇怪的食物？大土块？
姜洵音的心扑通跳个不停，直觉告诉她，那玩意很可能是土豆！
姜洵音兴奋起来，直接拉着娜木娜就跑：“快去带我看看！”
娜木娜虽然不知道姜洵音为什么这么激动，可也猜到了那土块儿可能是好东西，赶紧带着姜洵音去仓库。
额日敦巴日手里抱着小灰灰，目瞪口呆看着自家娇娇丢下自己和孩子撒腿就跑的背影。
姜宸只觉得自己平衡了，他抬头看看额日敦巴日，兴奋道：“阿布，额吉也不要你了！”
额日敦巴日：“……”这孩子，该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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