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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下的一块空地上，周立人跪在地上不断对秦君九磕头证明清白。
看着被炸掉一半的龙椅和龙袍，秦君九斜勾着唇，“大胆周立人，由你管辖地内，搜出如此大逆不道之物，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你还不老实交代！”
“冤枉，下官真的冤枉！”
跪在地上的周立人颤抖着，惊讶着，他一边看着被搜出来的金银和龙椅，一边不可思议摇头，“下官当然知道，制作龙椅和龙袍，全都是谋逆造反的罪责，那是要灭九族的，下官就是有一百个脑袋都不敢做这样的事情，不然下官又怎会带着大人来此呢！”
他指着身后的侍卫和工具，这些可都是他准备的。
重点是，上方派来与他接头的那个人说，只要把秦君九引导后山腰，一切他们自会安排。
但为什么会在这里发现这些东西，他是真的不知。
“好个诡异的天歧山，先是被挖空半山，后又被炸？周立人，你说你不知，好，那有人苦心在此密谋这些，为何你一点线索都不知情啊，姑县知府你就是这样当的？”
秦君九怒喝，冷冽的眼神里杀气满满，完全没打算放过他。
“秦大人！”
周立人慌忙抬眸，张唇想说什么，但半晌又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他也觉得奇怪来的。
难道……
不，不会的，上方不会这样做的，一定是他想多了，秦君九查到这些一定是他运气好。
“下官虽是知府，这天歧山毕竟不在姑县城内，虽然由姑县管辖，但试问大人，谁会整日派人看着一座孤零零的山呢？”
周立人反问，很快也冷静下来，“大人，下官愿意调查此事将功折罪，还请大人给下官一个机会，给我一点时间。”
“不必了，有人私藏龙椅龙袍，谋逆造反，大逆不道，本座定会如实上报皇上，这件事情已经不是周知府可以管辖的了。”
冷漠转身的秦君九就像是暗夜帝王，浑身散发的冷气让周立人大气不敢喘一下。
他脑子混沌极了，好像有些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又好像根本没找到答案。
直到他和时欢已经走远，他才木讷着起身。
回眸，看着成为废墟的山头，他往日嘻哈的眸子变得凛冽杀气腾腾，看着某一个特定的方向，好似看到了熟悉的标记又好似没有看到，因为，没有熟悉的信号在对他释放。
而秦君九，也完好无损的离开了天歧山，为什么？没有人刺杀他，却还让他发现了这些东西？
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大人，找到了，按照山体周边寻找，发现了许多药引。而后山腰处，也就是之前被挖空的地方，我们的人发现了几个奇怪的脚印。想必就是毁山之人留下的。”
裴奕带人下山汇报查到的结果，没看到周立人的身影，他好奇道：“周大人呢？”
“裴捕快辛苦了，命人扩大力度搜索，范围扩至方圆百里，看可能发现行踪鬼祟之人？还有，劳烦你带人将所查之物全部带回知府衙门，至于周大人，告诉他，知府衙门见吧。”
给时欢使了个眼神，秦君九急匆匆坐上马车。
裴奕愣在原地，不明白在他带人搜山时发生了什么，但看秦君九上马车后脸色煞白的样子，他心下好奇，“大人，可是身体不适？”
“许是之前中的毒发作了，裴师兄，我先带着大人回去，这里就交给你了。”
匆匆落下这话，时欢慌忙钻进马车里。
轿帘落下时，裴奕清楚的看到秦君九虚弱无力的靠在时欢肩头的画面。
“什么毒，让一向堪称铁人的秦君九如此虚弱？就那匕首？”
他哼了声，转过身正打算命人去找周立人，只见周立人就在眼前。
“你干什么！”
裴奕吓了一跳，回眸见马车已经走远，他给周立人使了个眼色，二人向丛林走去，藏身茂密的树林里。
“周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还想问你呢，可是知道什么？”
周立人嗓音清冷，落下话冲上前揪住裴奕的衣领，“裴奕，没来天歧山之前你在哪儿，这山，难道是你……”
“胡说八道什么，我一直在知府衙门，不信你可派人去查。况且，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又怎么会知道！”
没好气的甩开周立人揪着衣领的手，见他对自己如此态度，裴奕心生不满，“周立人，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件事情是你办的不够漂亮，一旦被追查起来，都是你的过错，可不许拖我下水！你我之间，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提醒？所以，你还是知道什么。”
本想发怒的周立人发现了他话语里的重点，狐狸般的笑容过后，他轻笑一声。
“裴奕，你我是一路的，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放心，就算我从这根绳子上掉下去，我也不会带着你一块的，但是你若知道什么，最好也如实的告诉我。不然……”
他哼哼两声。
裴奕不是没看到他眼底的威胁，但他同样也不是吃素的。
“算了算了，我只能说，你且放心，一切早已安排妥当，你只管做好自己分内之事，等着便好，该有的指令很快会传达给你的。”
“那什么时候传达？通过什么方式传达？上方既然都准备妥当又怎会让秦君九发现那些东西？”
周立人问的有多急，他心里就有多没底。
他自认为聪明一世，一切都被他看透，所以平日里装的不正经，可这一次他是真的有点慌。
“你我都是同类，都是人家的一颗棋，何时执子落棋，下棋人又怎会提前告知你我。但我若是你，这个时候找到秦君九的弱点，岂不是能将功折罪？”
裴奕提醒道，“难道你不觉得秦君九的毒中的有点古怪？”
听到裴奕的提醒，周立人心里的确是安心多了。
的确，这么多年来上方的安排都是妥妥当当的，不论他做了什么，外表看来他都是明哲保身，清清白白一人，或许这次真的是他想多了。
“不是说中了毒，有什么古怪的。”
周立人撞开他，双手负在身后，大步离开丛林。
“中毒？秦君九是何许人？他内力深厚，武功不凡，传闻幼时初上战场便让敌军闻风丧胆，你是没见过他的身手？不知他以一敌十？什么毒让他虚弱至此，这么大的事情都不亲自操办？”
裴奕虽然没追上来，但提醒的话从身后传来时，令周立人瞬间停下步子。
是啊，那把匕首他让人去查过，的确抹了剧毒，但大夫明明说，不至死，不严重，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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