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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销社人太多了，挤的我难受，你随便买些零嘴，我在外面等你。”
顾海默看到供销社里人挤人，快过年，大家都来买吃的。
“行，你在外面等我，我去买！”
舒婉点点头，朝顾海默笑了笑，转身就朝外走去。
顾海默看了眼舒婉的身影，朝卖副食的柜台挤去。
舒婉出了供销社，并没有在门口等顾海默，而是朝黑市走去。
周秋芳将肉大部分做成腊肉，全寄给她舅舅了，她去买些鲜肉。
黑市离供销社不远，隔了两条巷子，朝里望了眼，里面的人就跟搞地下党工作一样，头全部用头巾捂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
好在是冬天，这样的装扮并不会引起注意，不知道他们夏天是怎么武装自己的，舒婉抿唇笑了下，打算等天热的时候来看看。
“同志，你要做什么？”
舒婉正准备进巷子，就被一个男人拦住了。
男人面相和善，这会正一脸警惕的看着她。
舒婉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道，“我买点东西。”
“一毛钱！”男人微松了口气，朝舒婉伸手。
舒婉一愣，真是人不可貌相，她这是遇到打劫的了嘛！
男人似乎看出舒婉的想法，解释，“买东西一毛，卖东西两毛，这是规矩，主要是为了安全！”
舒婉就懂了，看来黑市这条巷子是有人望风的。
这样也好，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有人报信。
舒婉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毛钱给了男人，走进巷子。
来黑市卖东西的人不会扎堆，零零散散的或站或蹲在那，看到有人过来，就会低声询问要什么东西。
舒婉没有急着买肉，而是到处看看，走到巷尾的时候，依然有一个男人在把守。
也有人从巷尾进来，跟她一样，也是付了钱才能进来。
看来各行有各行的门道，虽然收钱有些不合理，但比较安全，类似于保护费。
怕顾海默等的着急，舒婉买了十斤五花肉，四个猪蹄就出来了。
果然，顾海默从供销社出来没看到舒婉，急得一脑门的汗，怕她上厕所去了不敢走远，就站在供销社门口四处张望。
看到舒婉的时候松了口气，顾海默朝她跑过去，“婉婉，你去哪里了？”
话落，就闻到一股肉腥味。
他看了眼舒婉手里的布袋，“你买肉啦？”
“嗯！”舒婉咧嘴一笑，“婶子将肉大部分寄给我舅舅了，我再买一些鲜肉！”
“过年吃的肉够，你不用买的！”顾海默伸手接过舒婉的布袋，还挺重的。
舒婉笑了笑，“我在你家搭伙吃饭，你就当是我买的入伙饭。”
顾海默抿了抿唇，那这入伙饭可太贵重了。
“以后不许再买了，知道不？”顾海默知道舒婉手里有钱，可她的钱要留着自己花，总给家里花，她想买个啥不就没钱了嘛。
“知道了！”舒婉笑道。
顾海默领着舒婉去国营饭店吃饭，舒婉只点了两个菜，顾海默还要再点，被舒婉拦住了。
“咱们俩个人两个菜够了，多了也吃不了，浪费！”
顾海默就不再坚持了，他是想晚上去山上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逮到野味。
婉婉喜欢吃鸡，要是逮不到野鸡，他明天再来一趟县里，去黑市看看能不能买只鸡。
俩人回去的时候，在村口碰到了胡桂芳。
“婶子！”顾海默淡淡的打了声招呼，拖着舒婉从她面前过去了。
胡桂芳站在原地看了眼俩人的背影，她刚刚闻到了肉味。
老顾家不是刚杀了猪嘛，而且听说都没卖，那么多肉怎么还买肉啊。
是不是喝稀饭都炒肉吃啊。
这日子，过的也太他妈的滋润了。
想想自己过年只留了两斤肉，胡桂芳嘴里冒酸水，周秋芳这个老娘们也不怕吃肉吃的撑死。
想到什么，胡桂芳小跑着朝闲话中心跑去。
闲话中心一年四季都有人，尤其现在不上工的日子，人更是不缺。
老人，小孩，还有没事干的婆娘，爷们，没事干的都喜欢往这边聚，人多热闹，一个话题就能谝很久。
在这通话朝吼，出行靠走，娱乐没有的年代，闲话中心无疑是大家的快乐源泉，也是全村八卦的中心。
胡桂芳看到胡招娣领着两个孩子也在，兴奋的跑过去，大声喊道。
“招娣，你还有闲心坐在这闲谝呢，我刚才看到你大伯哥和他那没过门的婆娘，去县里买肉回来了，那布袋装的满的哟，我看都能有五十斤肉。”
胡招娣脸色一变，买这么多肉？
“你看你可怜的，自从分家后，这脸色是越来越蜡黄了，你婆婆也真是的，以前没分家的时候，也没见你家过的这样阔气，现在把你们二房分出来，这肉就跟不要钱似的往家拿。”
胡桂芳双手拢在袖子里，站在胡招娣面前，一脸同情的看着她。
“你别胡说啦，秋芳不是那样浪费的人，他们上天不是刚杀了年猪嘛，也没见她卖肉。”
“这个我做证，我去村里买肉，没见秋芳。”
“那没卖肉，杀的猪肉哪去了，咋还要买肉？”
胡桂芳撇撇嘴，对说话的人道，“这还用问，肯定是给默娃子那没过门的婆娘吃了。”
“这城里来的知青就这么馋的？”
“不是人家馋，是秋芳把人家当祖宗供着，喝稀饭都要炒肉吃哩。”
那人就闭嘴不说了，谁家喝稀罕不是就着咸菜疙瘩，看来周秋芳把默娃子的婆娘放在心尖上宠。
“你说这都是儿媳妇，区别咋这么大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胡招娣，有同情，也有幸灾乐祸！
胡招娣脸一会青一会白，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没吭声。
“胡桂芳，你又在编排我啥呢。”
周秋芳路过闲话中心，听到胡招娣的话，气的扑上来将她按在地上揍。
“你他娘的是不是闲的慌，我家吃多少肉你都要操心，你咋不操心县长一家吃多少肉呢，你家德娃子也不小了，有你这样的娘，哪家的女子敢嫁给他！”
周秋芳一边说一边左右开弓扇胡桂芳，仍不解气，伸手去抠她的嘴。
对于这一幕，大家都见怪不怪，都站在一边看热闹。
胡招娣趁乱抱着两个孩子偷偷跑了，怕周秋芳连她一起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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