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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泠无语了。
甚至开始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和沈青禾提前串通好了？
转头看向对面的人。
却见其看向凌云的目光中，透着欣慰。
注意到她的视线，又立马变成了一副无辜的模样。
沈泠实在没忍住，一个白眼送了过去。
随后对着凌云道。
“之前，你不是叫我沈姐姐的吗？以后也可以这样叫的。”
没必要非得差个辈！
却见凌云凑近过来，蹲下身，抬头认真的望着她。
“沈姐姐，我很喜欢……你教我编的小鸟。”
“它很好，我很开心。”
“我想……沈姐姐继续教我，所以想认沈姐姐做师傅……”
凌云期待的看着沈泠。
“沈姐姐，可不可以答应我……继续教我呀？”
同意！怎么能不同意？这么一个“小可爱”这样期待的看着自己，谁舍得拒绝啊？
沈泠有点冲动。
她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笑了笑道。
“就算你我不是师徒，如果你想学，我也会教你的。”
“可是……”
凌云吸了吸鼻子。
“我想做沈姐姐的徒弟……”
“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但好像，我没有家人的……”
“做了沈姐姐的徒弟，我就有了师傅，有了师娘，还有师兄师姐他们……就，有家人了！”
他抬头，冲着沈泠露出个灿烂的笑。
“有家人，是不是就会很开心？”
沈泠动了动唇，突然有点，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可是……
凌云悄悄伸手，拽上了沈泠的衣袖，眼巴巴的看着她。
没有再说话，却好像什么都说了。
沈泠叹了口气。
“行吧。”
凌云顿时开心起来。
从地上站起来，向着屋里小跑过去。
“师姐说过，拜师要奉茶的，我去找茶！”
沈泠顿时有些失笑。
看凌云这么开心，再收个徒弟，好像也不算坏事。
沈青禾默默的凑近了一些。
“我看到了。”
沈泠不解的看过去。
“什么？”
沈青禾抬着下巴，指了指凌云所去的方向。
“你也知道，他失忆，是因为神魂中被人钉入了那些黑色钉子，他的潜意识里，一直在抵抗，尝试挣脱。”
“今天刚见到他时我就注意到，他已经可以解决部分，恢复一些记忆了。”
“但他没有，并在刚才你答应的时候，放弃了挣脱。”
沈泠顿时认真起来。
“他为什么这样做？”
既然已经可以解决问题，恢复一些记忆，为何不做？
“可能是因为……”
沈青禾望着沈泠，眯着眼笑起来。
“你很好，这里很好，比起以前的生活，他更愿意留在这里。”
沈泠默然一瞬。
突然反问道。
“你是在说凌云，还是说你自己？”
沈青禾眨了眨眼。
“可能，两者都有？”
沈泠没答，转移开了目光。
也是这时，凌云已经捧着一杯热腾腾的茶走了过来。
带着一脸开心之意，跪在了沈泠面前，将茶递了过来。
沈泠笑着接了，轻抿一口。
想了想道。
“既然奉茶了，那咱们也稍微正式一点。”
“做我徒弟，你要记得几条规矩。”
“一、自此行事，需得以‘善’为信，不可为恶。”
“二、出门行事，决计不可主动提为师名讳。”
“三、需记得，人不一定都是善，妖，不一定都是恶，需用心分辨！”
“四、门下弟子之间，需真诚相待，相扶相帮。”
“五……”
沈泠沉吟一瞬，才慢悠悠的道。
“善恶在有些时候，并非行事的绝对标准，不要因此，而将自己置于险地。”
凌云眨巴了一下眼睛。
不太懂。
但答应就对了！
在确定没有下一条之后，凌云忙忙点头答道。
“我知道了，师傅！”
沈泠一笑，将手中的茶放下了桌上。
“那就起来吧！”
“嗯嗯！”
……
释国。
一处普通山林。
冬日的清晨，显得很是安静。
一棵树下的乱石之中，一个身着黑色棉衣的和尚盘膝坐着。
双手合十，似是在打坐。
可若仔细看，这和尚的嘴角，挂着些晶莹的水渍，呼吸间，伴随着轻缓鼾声。
突的，树枝承受不住雪的重量，弯了一弯。
抖落了一堆雪，砸在了和尚的头顶。
冷意袭来，三生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
甩了甩头，看了看头顶的树梢，缓缓皱起了眉。
他转过头，看向旁边的树。
“施主，你打扰到小僧的修习了。”
树是普通树，听不懂他的话，自顾自的立着。
三生再次开口。
“施主，打扰别人，并非是一个好的行径。”
“小僧虽然不在意，但心里，终究还是不痛快的。”
“不如这样……施主赔小僧一点吃食，你我两清，如何？”
话落，等了几个呼吸。
三生展露出了笑容。
“如此，施主是同意了。”
他从地上站起，一手立在胸前，一手，靠近了旁边的树干。
刹那之间，时光变幻。
这冬日里光秃秃的树，突然有了生机。
树干上发出嫩芽，快速生长，然后开花，结果。
很快，便有红彤彤的，指节大小的果子结了出来。
三生伸出手去。
便有数个果子掉落下来，落在了他的手心里。
三生捧着果子，面上含笑，冲着面前的树拜了拜。
“多谢施主！”
话落，十分礼貌的道。
“施主，既然你我两清，小僧也要离去了。”
等了几秒，无人回应。
于是便说了道别的话。
“施主珍重！”
转身，一边咬着手心里的果子，一边，向着远处行去。
渐渐地，和尚走远了。
那棵树，却是无风自动，枝叶轻轻摆动。
一夜庇荫，一顿早食，换灵识初生，因果了结。
三生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出了树林。
寻到道路，向着一个方向前行。
听说，释国是僧人之国，他走了这些时日，已经快到了。
想想这僧人之国，同道甚多，便禁不住的心生期待。
欲要求些佛理，好与佛祖……更亲近些！
想着，三生的唇角勾起。
笑容配着柔和的神色，似有庄严之态，一闪而逝。
却听，一声大喝传来。
“那和尚，站住！”
十来个汉子，持着刀，从路边跳到了路中。
望着三生的目光中，带着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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