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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去江亦谦家里只顾着和白?O斗嘴,和江亦谦斗嘴,完全忘了还有书卡这件事。回来后,夏寐懊恼地发现,书卡就在她衣袋里,原封不动。

    她气得要打死自己。

    你就怼天怼地怼空气吧!怼到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会忘记,这下好了,都不敢给江亦谦打电话了。一想起他的脸靠得这么近,就脸红心跳。

    自己对他的感情中,到底有没有掺杂……别的想法呢?

    “我发誓没有!”

    夏寐毫无预兆地对着空气大喊了一声,吓得正在埋头做ppt的小艾,对她投来看神经病般的目光。

    “呃,那个……”小艾欲要询问。

    “没有没有没有!”

    小艾的手颤抖着打翻了咖啡杯,一个人在她面前对着空气说了一大通话,还是带着情绪的,这太惊悚了!

    听见陶瓷破碎的声音,夏寐回过神,小艾吓得不敢说话。

    “啊,我又把内心os广播出来了?”

    夏寐困顿地挠了挠头,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般朝洗手间走去。

    怎么大家都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又有什么大八卦吗?夏寐忍不住竖起耳朵。

    “怎么会这样……”

    “对啊,这太突然了,毫无心理准备啊!”

    “听说星耀通过二级市场收购了我们荣光传媒20%的股份,成为了第一大股东!星耀才上市一年,势头就不同以往那些小公司,据说是换了个雷厉风行的接班人,野心可大着呢!

    “董事长被逼无奈,再斗下去,荣光只会损兵折将,所以同意了星耀的收购。”

    “星耀竟然阴险到这个地步!”

    “商不厌诈,能有什么办法呢?我们底下的这些小喽??仓荒芴?吕洗笾富恿耍?蟛涣舜侵白呷丝?!

    夏寐脑子一激灵,公司就这样被收购了?!

    这也太突然了,那让她何去何从,她都还在实习期啊!

    对了,宋霁!他是董事长儿子,一定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定有办法先帮她拿到实习证明和推荐信的。

    恰好这时手机响了,是宋霁!

    “夏寐,我刚看到了公司被收购的新闻。你不要急,我会想办法让你留在公司的。”

    听到他一开口就是这一句,夏寐心中一暖,“谢谢。”

    “我打电话就是让想让你安心,还有,就是告诉你,我已经辞职了。”

    夏寐下意识握紧了手机,惊讶道:“辞职了?那你去做什么了?”

    “我现在在拍戏。”

    “别闹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我问你,荣光的未来是不是已经没指望了?”

    宋霁的语气十分淡定,“不,被收购之后只会越来越好。”

    “那你为什么辞职,你都快当上副总了?”

    那边传来宋霁自嘲的声音,“那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我已经跟我爸摊牌了,我对做生意不感兴趣。”

    宋霁那边听上去很吵,有人在叫他,他连忙加快语速,“好了不,跟你说了,见了面再解释给你听!”

    滴……电话被挂断,剩下夏寐一头混乱的思绪。

    公司的内部群里说,明天就要举行开业典礼了。整个公司人心惶惶,都不知道面对他们的是共同致富,还是裁员。

    开业典礼来得仓促,夏寐临危受命指派去接待新董事。

    她对这个星耀的总裁,从小道消息里就没什么好印象。他背后下套,收购了荣光,心计极深,想必是个丑陋精瘦的中年人。

    所以她一开始想推诿,但为了以后的前程,她也就忍了。

    去会场前,她连头发都没洗,穿了身最舒适的衣服,头发随意地扎了个马尾。虽然一看就没精心修饰,但干净清爽。

    主管看到后一万个不满意,说她浪费了一个露脸的机会,硬生生塞给她一双不合脚的高跟鞋,说穿上才显得正式,显得尊敬领导。

    夏寐看到后叫苦不迭,这完全是凭主管直男审美选的鞋子啊!艳红艳红的十厘米恨天高!

    夏寐站在旋转门边,困得哈欠连天。高跟鞋第一次穿不仅磨脚,还累人,现在小腿酸胀,恨不得直接坐地上。

    “快站直,来了来了!”

    同行的主管低声喝了一句,马上站得毕恭毕敬,露出标准微笑。

    夏寐也学着他的样子,八颗牙齿完美假笑,心道笑完就可以去吃饭咯。

    星耀并不打算兴师动众,所以会场外没有围满记者,大概总裁长得貌不惊人,别人没有拍的兴趣吧。

    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会场外,随着车门打开,露出一截熨得服帖的裤脚。夏寐好奇地转头,脸上依旧很尽职地保持着微笑。

    修长的腿迈出车门,那人缓缓抬起了身子,黑色的西装挺拔而昂贵,梳着干净利落的背头,目空一切的双眸、眼角微微下垂,眼底却蓄了精明犀利之色,不怒自威。

    一记惊雷滚过,夏寐的倦意在须臾间烟消云散。

    她的脑子就像使用到一半,突然黑屏的电脑,没有了运转的功能也失去了所有信息量。笑容凝固在脸上,就像是被人用刀深深地雕刻好了。不,她整个人都像是被雕刻好的雕塑,立在风中,灵魂却不知所踪。

    我以为你只是躲起来了,你一直在空气中看着我。

    我以为我走过荒唐的年少,总会慢慢忘了你。可是我抑郁过、自杀过,却唯独没有失忆。

    我喜欢过很多人,他们或跟你有着相似的外表,或跟你有着相似的声音。但他们终究不是你。

    我在人群中徘徊,像一条迷路的鱼。看见和你相似的背影,听见和你相似的声音,都会忍不住追寻而去,我担心错过你,侥幸地以为或许是你。

    即便知道你永远留在了六年前,当你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我依然一眼能认出你,不是和你有着相似外表的某某某,而是你,楚星河!

    夏寐的脚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两步,主管悄声喊她名字,吓出一身冷汗,她却恍若未闻。

    她直勾勾地看着眼前衣冠端正的人,双眼干涩几欲充血。

    她怕一眨眼,那个“幻觉”就会变成世界原有的样子,车里下来的人是她想象中的精明猥琐。

    他走过她的面前,带过一阵风,淡淡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掠过她的脸,一刻也未曾停留。仿佛从未与她相识,她无异于芸芸众生,只是屈服于他权威的小小一粒沙子。

    他都不记得她了吗?

    她多年来难以弃舍的回忆,第一次出现了崩裂。

    主管给夏寐使了个眼色,拉着她走,“还不快跟上?”

    夏寐脚下像踩着棉花,脑子也混混沌沌,小跑尾随,步子都是歪歪斜斜。

    高跟鞋敲击在大理石的声音,分外明显,听着杂乱又不稳,仿佛昭示着这双鞋的主人有多狼狈。

    楚星河默默地听着她的脚步,没有回头,步履稳健地在一众人簇拥下进了发布会会场。

    夏寐的心凉到麻木,根本没有办法去面对这场发布会。她连招呼都没有打,几乎是仓皇地逃离,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她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蹒跚地躲进洗手间。

    她只是想找个可以哭一场的地方,水龙头里涌出的水声也掩盖不了她的悲泣。

    她不忍心将他从记忆里赶走,他却早已将她忘得一干二净!

    她傻到差点为他自杀,而他却衣锦还乡,看都不多看她一眼!夏寐,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活在他的阴影里,遍体鳞伤、血肉模糊。

    这些他根本不知道!更可笑的是,你几乎都原谅了他!

    她眼睛红肿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一哭,究竟是哭自己可怜,还是哭如今与他的天壤之别?

    她凄惨地笑了起来,宛若被风摧折的落花,不堪一击。她端详着自己这张哭花的脸,笑出声来。

    也是,他现在身居高位,身边要什么样的人没有,谁还会在意年轻时爱过谁。她对他最大的价值,不就是那个留学名额吗?她在他心中,轻如鸿毛,又何必在此自怜自艾,一切只不过是顺应常理而已。

    夏寐洗了把脸,走出洗手间,门口却有一人等候她多时了。

    “夏小姐。”

    夏寐看着眼前的人,穿着正装,五官清隽,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好像就是刚在跟在楚星河身后的人。

    那人恭敬地把一个大盒子呈到她面前,“总裁说夏小姐的鞋子不合脚,所以让我给你送来双新的。”

    夏寐身子晃了晃,瞳孔骤然放大,一时忘记了眨眼,十指无意间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却感觉不到一点儿疼。

    他注意到她了?可是,他明明视若不见地走过她面前,没有一丝滞留!

    “抱歉,我不认识你们总裁。”夏寐说着,就要越过正装男。

    “总裁的意思是让我务必交到夏小姐手中。夏小姐若是不收,我的任务就不算完成。”

    夏寐怒极反笑,果然是不一样了,楚星河连身边的人都调教得这么好!说话不卑不亢,却霸道地让人没有反抗的余地!

    她伸手接过那个盒子,像是发泄这六年来憋的所有怨气,狠狠地把它往垃圾桶里一扔。

    “好了,你的任务完成了。”

    正装男微微皱眉,但尚能维持他的职业素养,礼貌地对她鞠了一躬。

    就算扔了他的“一片心意”,依旧没能让夏寐觉得神清气爽。

    她已经喝空了一排玻璃杯,却不与调酒师诉说自己的故事。

    刀子没割在别人的心头,又怎会懂那种痛一旦发作,除了酒精来麻痹、来释放,别无他法。

    夏寐一饮而尽杯中酒,往昔种种像胶片一样闪现过脑海,她却再也负荷不起这一想起来就痛的回忆,终于一头倒下,伏在吧台上。

    调酒师见她好久都没动静,生怕出点什么事,这年头,缺什么都不缺坏人。他好心地拍了拍她的肩,从她手臂下抽出被压住的手机。

    “什么事?”电话那头是一个平缓而有磁性的男声。

    “先生,这手机的主人喝醉了,倒在吧台起不来。你要不来接她走吧,看着还挺小的一小姑娘,这也不知遇到什么伤心事了……”

    “谢谢,我马上去。”

    江亦谦赶到时,夏寐的头发覆住大半张脸,浑身一股酒气,像个无依无靠的孤独患者,黑色的衣服与吧台融为一体。

    他过去叫醒她,“夏寐,夏寐?”

    夏寐动了动脖子,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楚星河,你为什么要回来……”

    江亦谦去扶她的手瞬间顿住,波澜不惊的眼中浮现出许多复杂的情绪。

    “楚星河……我恨你……”

    她紧闭的眼睛缝里,滑落一颗又一颗泪珠。她满腔的伤心,自以为只有醉了,才会不痒不痛,但即便是醉了,还是置身于他给的悲伤里。她喉咙里辛辣的感觉,依旧冲淡不了心中酸涩。

    “一晚上了,一直说这句话。”调酒师擦着酒杯,无奈道。

    看到她这副样子,江亦谦的心抽痛了一下,眼中如寒潭冷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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