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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蒋德刚神游的时候,一个无比幽寒的冷喝声响起,他看到蓝正雄指着山上那若隐若现的一点红色,问手下的人。
心里咯噔一声,若他是穆飞,也会选择去那山上躲藏,一则是山够大,完全可以和蓝正雄玩捉迷藏,二则,隐藏在山中不容易被外人得知,也就更安全。
“回蓝爷,我……不清楚。”
被他问到的手下,哆哆嗦嗦的答了一句,脸上堆着僵硬的笑容,这里他们也是第一次来,怎么知道上面有什么?
“去问,还用我教你们做事吗?”
蓝正雄挑起眉梢,脸色黑如锅底,一脚踹在那手下的心口,他尚没使出全力,却令对方手捂心口,憋闷半天,方才喘上一口气,差点成了他的脚下之鬼。
“是。”
满身是土的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跑到最近的一户人家,不久返回来汇报。
“蓝爷,山上有座道观,那儿的道士经常下山来给这些人医病。”
他被打出心眼了,问的够详细,省的蓝正雄再问其他的答不出来,再次挨打。
这两天这位蓝爷的脾气奇大,昨天有位弟兄倒霉,搜索的时候拉肚子,被蓝正雄一刀刺中心脏,死不瞑目。
在他面前当差钱是不少,可也随时有丢命的危险,这位爷脾气古怪,不知道何时就会触怒他,招来杀身之祸,可想离开那只有把命留下,活着算是别想走了。
“好,上山。”
蓝正雄微微眯起眼,仰头看向那透着神秘的山峰,雾气缭绕,青山环翠,是个风景优美的好地方,可也是个极好的藏身之所。
若是他被追杀,也会选择隐藏在这山上,或者藏在上海,所谓大隐隐于市,对上海的查找他也在秘密进行。
自从搜索南门的弟兄系数被杀后,他才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南门这方圆百里之处,认定了林耀宗就藏在这儿,被发现或者就是迎头碰见,才招致这伙弟兄的全部被灭口。
“林耀宗,若是没有好帮手,你……早已经是这地上的蝼蚁。”
蓝正雄森冷的挤出一句,黑亮的皮鞋碾着一只蚂蚁,他碾得很用力,恨极想着必至它于死地,抬脚再看那只蚂蚁之时,却见那只他认为必死的蚂蚁,满身是土的继续爬动起来,速度比原来更快,他气极再想去踩之时,又觉得自己这举动过于幼稚,这周边围着的一圈可都是他的手下,有失威严。
沉下脸低着头,不祥的念头油然而升,这只蚂蚁不就是林耀宗的翻版吗?他本以为是他砧板上的肉,任他宰杀的林耀宗,可不就是从他眼皮子底下被救走,抓不回来,犹如放虎归山?
“蓝爷,这就上山吗?”
已是正午时分,大伙起早就出来,都没有吃饭,一个个露出疲惫的神情,爬山可是体力活,不吃饱能上的动吗?
薛德刚问的轻描淡写,压根没提吃饭的事情,不过那些手下依然感激的看着他,这太阳像火一样,快把他们烤成干了。
此刻他们真想坐下来,喝碗水,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对,上道观里讨要点吃喝,你们常年大鱼大肉的,也该吃点素,清清肠胃了。”
蓝正雄沉声说了一句,阴鸷的眼神在蒋德刚脸上停留了数秒,对方平静的望着他,神情依然淡然。
蓝正雄和大队人马一起出来的,不同的是他有手下带着水壶,体会不到大伙的饥渴,何况他对这些人的死活本就不屑一顾。
有个一个强烈的直觉告诉他,想找的人就在那道观之中,必须尽快赶去,以免打草惊蛇,让他们再次在他眼皮底下溜走。
蒋德刚一声不吭的跟在他身后,心里盘算着,若是真在这山上找到林老爷,是保护他们跟着一起送死,还是等他被抓回上海后,冒险救他?
这一路上他都沉默不语,低着头静默的像是不存在一般。他如此也引起蓝正雄的怀疑,不时用眼角撇他一眼,可又看不出个所以然。
最后他认为这就是消极怠工,连日的搜查,这些手下都觉得吃不消了,估计他也同样。
山路崎岖,蓝正雄本人也累的气喘吁吁,再回头看他的手下,一个个呲牙咧嘴,勉强跟在后面,一句怨言不敢说。
满意他们对自己的惧怕,若是没有这个怕字,这些玩命之徒,又怎么会老老实实听他的摆布?
“青云观”。
站在道观门外,抬头望着牌匾上三个大字,他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还青云观呢!破旧如斯,就别弄这文雅了。
“敲门。”
见大门紧闭,蓝正雄狭长的蛇眼微微眯起,一个道观而已,大白天的关什么门?
“开门,快点开门。”
那些手下爬山路累的半死不活,想着能进道观里吃点喝点,这些人一个个都瞪大眼睛,跟打了鸡血似的。
可干敲门也没人给开,蓝正雄心里一阵兴奋,指挥人把道观的门撞开。
“撞门。”
蒋德刚双手背在身后,手指不停的捻动,脸上虽然淡漠如水,可心却提到嗓子眼。
“蒋兄,你说林耀宗在这里么?”
蓝正雄突然问向蒋德刚,阴鸷的目光,宛若毒蛇一般在他脸上索绕。
“不一定,若我是他,一定远远的跑掉,绝对不会在上海附近,那样太危险了。”
蒋德刚不以为意,迎视蓝正雄毒蛇般的目光,淡然回答,神情很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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