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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什么是‘修罗道’吗?”叶风没有正面回答。
“是佛教上的称呼吗?什么意思?”
“打个比方,如果你面前一只老虎在捕猎一只羊,你手中恰好有枪,你会怎么做?”叶风道。
“用枪把老虎赶走……”
“可是老虎也是为了生存,不吃羊的话就会饿死。”
“那要怎么做啊?”
叶风抓起一块凉透的肉饼塞进嘴里,道:“处于修罗道中的人会杀死羊给老虎吃。他们是一种可怕的人,认为众生只有不畏死、不恋生才能解脱,解脱才会快乐。他们也是一种可怜的人,将天下罪孽悉数背负在自己身上。”
“你认为杀死毒贩的凶手就是这种人?”陆宇道。
叶风点点头,喃喃道:“他藐视人的生命,认为自己所做都是宿命驱使,想越过法律来实现自己,结果则会越陷越深,总有一天会伤害无辜的人,甚至自己亲人。”第一缕阳光自百叶窗缝隙射入,直照在他眸子里,如星般熠熠发光。
“哦……这是何苦呢?”陆宇大口嚼着面包摇了摇头。
“叶队,尸检结果出来了!”食堂门口,法医助理气喘吁吁喊道。
两人随即来到了法医工作室,只见辛梓辰正一脸铁青立在工作台边。
“怎么啦?脸色这么差,你这种妖怪应该不至于被这个级别的场面吓到吧?”叶风打趣道。
辛梓辰没理会他,径自撩开白布,只见柴明胸口的血污已被清理,露出清晰可见的伤痕。他冷冷道:“死者被捅18刀,腿部中弹2发,胸口中弹1发,射入心脏。”
“哦,那人看来和他有深仇大恨啊。”叶风道。
“你看看这里。”辛梓辰用荧光笔沿着伤痕画出标记,“这是不是那几个字母?”
叶风瞥了一眼,刹那间,整个人如同跌入冰窖,不禁打了个寒颤。
“erinyes!”
“没错,那字母i的点正好是子弹射入的位置。”辛梓辰道。
“难,难道说……秦诗月不是erinyes?”陆宇颤声道。
“或者,她只是erinyes之一。”叶风道。
辛梓辰顿了顿,道:“还有个消息,不知道算好算坏。柴明死前和凶手激烈搏斗过,从他的手指甲里提取到了部分人体组织。我拿去化验了,dna初步分析已经出来,目前和在库记录对比没有匹配,也就是说这个人没有犯罪记录。”
“哦……”叶风沉吟着眯起了眼,“好一个阿修罗……究竟隐藏在什么样的皮囊之下呢?”
这时,一曲“梦中的婚礼”传来,叶风掏出手机,道:“喂?”
电话里传来王斌兴奋的声音:“叶队,您让查的那辆车找到了,被遗弃在城南区拆迁路段。”
“好嘞,我们马上过去。”叶风匆匆向大门口走去,路过值班室的时候手握着门把手犹豫了片刻。
“怎么了?叶队。”陆宇道。
叶风缩回手,小声道:“咱们去就够了,让安安好好睡一觉吧,她昨天可吓得不轻。”
“嘿呦,您可真行。什么时候变成宠妻狂魔了!”陆宇坏笑着,“我刚才看到尸体也吓得够呛呢,也让我歇会儿呗……”
“少废话!”叶风从背后给他一掌,加快了步伐。
当两人赶到城南区时,专案组其余人员正围着柴明的suv拍照检查。
“叶队,这地方拆迁了,没有摄像头。不过调取了昨晚上公路的摄像头看,这辆车的确是从山区那边高速开来的。看记录这车开得非常平稳,还抄近路穿过偏僻路段,可以说对嵩昭市非常熟悉,推测是老嵩昭人。”王斌道。
“摄像头有拍到他的脸吗?”
王斌翻着打印出的照片,道:“太模糊了,而且那个人戴着口罩和渔夫帽,只能看出是男性,身材瘦削,从手的大小来看身高在175以上,从皮肤状态来看年龄不超过35岁。”
叶风赞许地点点头,道:“不错,有进步。去车上看看!”
众人钻进驾驶室在边边角角仔细检查了一遍,在车座左侧边缘和脚垫上发现了一滩血迹。
“既然嫌疑人并没有带走死者,那么这片血迹应该是他本人的。看来他受伤也不轻。”叶风道。
“叶队,我们是不是能大概做出嫌疑人的画像了?”陆宇道。
“嗯……嫌疑人目前已知代号为阿树。夜晚开山路如此顺畅,又对市区小路熟悉,推测他是嵩昭市户籍人口,并且持有驾照年限超过5年。由于10年前他已经与柴家兄弟相识,所以年龄应该不会太小,结合视频监控,大约在2835岁。他既然能骗得过柴明,一定有足够资金包装自己,估计有体面的工作或不菲的收入。他身高在175180之间,体型瘦削,从血迹判断左腿或左腹部有伤。只要找到嫌疑人,我们有他的dna报告,足可以定罪。”叶风总结道。
“范围还是大了点……”陆宇挠挠头,“除了有伤还算能区分,其余项符合的男人可不少。”
叶风皱着眉,思忖片刻,补上:“还有,因为‘erinyes’连环案我们尚未对外公开,属于局里绝密档案,所以基本可以排除模仿作案的可能。那么嫌疑人既然也留下同样‘erinyes’标记,推断他和秦诗月有交集,鉴于秦诗月无亲无故朋友甚少,推测他们可能是网友,或者……同事!”
“如果是同事的话就是人民医院的医生咯,也算符合您说的其余特征,那我们就先从医院开始排查吧。”陆宇道。
“ok,尤其要注意今天请假没来上班的人,一个都不能漏!”叶风道。
陆宇等人立刻领命去了嵩昭医院人事科。指挥运走柴明的车子,叶风开车风驰电掣向局里赶去。一路上,他望着挡风玻璃外湛蓝的晴空,心情逐渐变得开朗,同时还带着一丝丝甜蜜。
捣破鬼水制销链,锁定杀害毒贩的嫌疑人,再努把力,这个大案就可以结束了。然后……就可以安心自在地陪着她了,要陪她做很多很多事,弥补他没有参与过的所有时光,包括那些黑暗与委屈的日子。
现在的每时每刻都在想她,想见到她的心情,超过了一切。
下了车,叶风飞也似地向值班室奔去。路过大门口的时候,一个黑影低头走出,与他撞了个满怀。
“李雪?”叶风低头揉了揉撞疼的手臂。
“不好意思……”李雪抬起头,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你怎么来了?也没和我说一声。我还想请你和安安一起吃饭呢,上次抓秦诗月你可立了大功了!”叶风笑道。
“不必了,谢谢。”李雪的反应竟淡淡的,表情依旧有些怪异,丝毫没有曾经伶牙俐齿的劲头。
“你没事吧?”叶风皱起了眉。
“我还有事,先走了。”李雪低下头,从他身边匆匆而过。
“什么啊?”叶风望着她的背影匪夷所思地挠了挠头。
这时,辛梓辰正好路过,道:“回来了?还挺快的嘛。”
“额……是。”叶风冲他笑了笑,径自向值班室奔去。
“她不在。”辛梓辰在他背后淡淡道。
“什,什么?”叶风愣住了。
“我说林安不在,她回家去了,已经和刘局请假了。”辛梓辰推了推反光的镜片,看不清瞳仁,“他要我告诉你,别担心,她会回来的。”
一瞬间,巨大的失落感笼罩了叶风,他耸耸肩,道:“嗨,我还以为怎么了……她肯定是累了所以回去休息。明天估计就回来了。”
“还有,她让我转告你:‘一定要坚守你的信仰’。”辛梓辰道。
“什么意思?”
“不知道。”辛梓辰转身走了,留下叶风一个人站在午后炙热的阳光下。
下午4点,陆宇一行人还在嵩昭医院核查,而禁毒大队忙着去山区现场处理村民参与制毒贩毒大案,整个警局显得空旷了许多。刑侦队办公室里只剩下刘瑛在清理柜子里的积压文件,见了他惊道:“呦,叶队,您怎么这么没精打采的?”
“一宿没睡了……”叶风仰头灌了一杯咖啡,又抽了两根烟,方才走到她身边抽出那些泛黄的文件看了看,“这都是什么啊?”
“积压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古董。没什么用,也不是案卷,基本都是废纸。”刘瑛将一沓资料插入碎纸机。
“林克礼……这个名字好熟悉啊。”叶风随手从废旧文件堆里抽出了一个16开本子。
“是林安的爸爸。”刘瑛压低声音凑了过去,“他曾经也在这个办公室里办公,不过因为犯错误被除名了。”
“这是他的笔记吗?”叶风翻开本子,只见上面像记日记一样工工整整写着查案记录,“诶?他是查毒品的?”
“也许吧,以前这间办公室是禁毒大队的,5年前刑侦队才搬过来。”刘瑛又转身去忙别的事了。
叶风懒洋洋靠在椅子背上,翻开笔记扫了几眼,突然就坐直了身子。
“日期:2003年5月7日。聂涛,嵩昭市后山峪人,男,1972年出生,2003年4月12日因吸毒及诱导他们吸毒判处有期徒刑3年,关押在宏镇监狱。经调查,其表兄聂康经常来往于缅甸和嵩昭市,有重大贩毒嫌疑……”
叶风拧了拧额头,忽然想起林安曾经说过,在她10岁那年父亲林克礼不知因为什么罪名入狱了,就此家庭破碎。林安10岁那年不正是2004年吗?他合上笔记,心突然狂跳起来,一个缉毒警察的入狱时间恰好和大毒枭亲信的入狱时间相近,而2009年大毒枭与亲信均被判处死刑,这代表着什么?
如果再转换思路想一想,聂康门徒柴家兄弟信任的“老客户”阿树,年龄、性别、外形、可能的工作地点,是不是非常像一个熟悉的人?
就在叶风屏息凝神,打算将乱麻一样的思绪整理清楚时,突然,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叶队,俞芬芬状态不太好,刚刚被救护车拉走了!”拘留室值班警察王勇气喘吁吁立在门口。
“什么?!”叶风惊得朝着桌子拍了一巴掌,震得文件资料一股脑掉在了地上。
“就在1个小时前吧,她开始头晕恶心,上吐下泻,我以为她是毒瘾犯了就没及时汇报,可是刚刚她突然就晕了过去,鼻孔和嘴里都淌着血,像是要不行了……”王勇面色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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