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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启睁开眼,他看见一望无际紫色的天空,云朵就像盛开的蔷薇一般,时而有流星坠落,他就躺在了海岸边,他记起来了,这是伊瑞斯海,蔷薇星唯一的一片海,小樱和阿凯最喜欢来的地方,海和天空一色,泛着神秘的淡紫色,远处飞着一只只没有见过的鸟儿,它们浑身长满了荆棘,伊瑞斯海一望不到头,夏启满眼都是那熟悉的紫色,就像是家中庭院里的蔷薇花一样的颜色,他仿佛闻到了那个味道,和柳毓身上的气息一样。
这时他听见了叶海的声音。
“有一个传说,说的是有那么一只鸟儿,它一生只唱一次,那歌声比世上所有一切生灵的歌声都更加优美动听。从离开巢窝的那一刻起,它就在寻找着荆棘树,直到如愿以偿,才歇息下来。然后,它把自己的身体扎进最长,最尖的荆棘上,便在那荒蛮的枝条之间放开了歌喉。在奄奄一息的时刻,它超脱了自身的痛苦,而那歌声竟然使云雀和夜莺都黯然失色。这是一曲无比美好的歌,曲终而命竭。然而,整个世界都在静静地谛听着,上帝也在苍穹中微笑。因为最美好的东西只能用最深痛的巨创来换取……这就是荆棘鸟的传说。”
“师父?师父?”夏启看着紫色夕阳下的那个背影,黑色礼服,棕色圆帽,那样低沉,令人安心的声音。
“师父,真的是你吗?”夏启挣扎着站了起来,胸口几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还没有愈合,“我好想你,师父……”
“我也是,阿启。”叶海转过身来,黯淡的希望直射在了夏启眼睛上,他只看见一片紫色里,叶海依然是那么高大。
“我在哪里?师父?这是在做梦吗?”
“梦,虚幻,现实,不都是一样的吗?我们只是在另一个世界,我们在你的意识中,你还记得吗?”叶海说道。
“赵天火,修道院,我已经死了吗?”夏启露出了一个无奈的微笑,“是啊,我已经死了,真是讽刺啊,最后我都没有和她说出那句话”
“阿启,你看到那些鸟了吗?”叶海指着海面上不停盘旋的荆棘鸟,它们越来越来多,可是却漫无目的的盘旋着。
“看见了,它们……就是荆棘鸟吗?”
“是的,它就是你力量的来源,它们想要飞出这片海,它们在寻找能够承受它们身上荆棘的刺痛的主人。”
“对不起……师父……我没能承受住反噬,那种痛苦就像潮水一般涌来,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每一只荆棘鸟的诞生,都要经过无数次死亡边缘,这只是你命中的第一劫,你并没有死,你只是被困在了这座孤岛上,灵魂与肉体既为一体,也可一分为二,你的肉体已经死去,可你的灵魂还在荆棘鸟中,我给你的是原液,拥有至高无上的力量,甚至可以让你起死回生。”
“我要怎么做?师父?告诉我,我要回去,我要保护她们!”夏启瘫坐在地上,浑身无力。
“我把我一切的力量都给了你,通过荆棘鸟,你需要慢慢吸收它,你需要得到荆棘鸟的信任,它才会和你融为一体。”
“小樱……阿凯?”夏启忽然看见海岸线边,紫色的海雾中,杨凯拉着夏樱的手奔跑着,那时柳毓害怕出危险不让夏樱去海边,杨凯就偷偷带她去,还让夏启望风。
“我怎么会看见他们?”
“我说了,这是在你的识海中,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记忆,你不是总在怪我为什么不告诉你过去的事吗?现在也许是时候告诉你一些事情了,”叶海微笑着看着奔跑的夏樱和杨凯。
“师父,我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夏启呆呆的看着他们快乐的样子。
“以后你会慢慢记起来的,你过去的一切,还有我的记忆,我就活在你的血液中,阿启,你不能倒下,你要完成我没有完成的事业。”叶海的身影真实而又虚幻,仿佛和夏启不在同一个时空中一般,“这里就是你修炼的地方,在这里控制你的荆棘鸟,去变成这个宇宙的最强者,阿启,你要记住,最美好的东西只能用最深痛的巨创来换取,过去怎样是你最痛的回忆,但未来你要自己创造,每件事都有它存在的道理,这个世界还有你无法想象的神奇,当撒旦卷土重来的时候,需要有个人,带领人类,走下去。”
“师父,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太上忘情,那些东西会要了我的命,我承受不了荆棘鸟的反噬,这就是你封锁我记忆的原因吗?旧影,会笼罩住我的生命,我需要一束光,驱散过去的阴影……”夏启就像一个受伤的孩子一样无助的坐在沙滩上。
“荆棘鸟穿越了整个宇宙,去找寻最痛苦的事情,它的存在就是为了痛苦而生,在痛苦中浴火重生,凤凰涅磐,上帝之子该隐,在涅炎山的灵魂之火中焚烧自己,在苏圣玛利亚山脉的顶峰,几万米寒冰中冰封自己,在极限中成为了宇宙第一强者。”
“他在哪?为什么他们都消失了?”
“他们可以拯救人类的生命,却无法救赎人类的灵魂,你可能觉得这很玄乎,可是你要知道,人类如此渺小,没有人能永远守护它除了人类自己。”
“师父,我还是不明白,我存在的意义,我不明白这一切……”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茫茫宇宙,漫漫岁月长河,我们的肉体迟早会消失,而灵魂则会永存,阿启,当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就在你身边,你的记忆,会慢慢恢复的,你长大了,应该去承受那些旧影了……”
“我的身世,我过去的一切,都是一个谜,这么多年我一直都跟随你,你是我的方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变成像你一样的人,我什么都不去想,我尽量让自己生活变得简单,你走了,我真的做不到,我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这是叶海的眼神忽然黯淡了下来,他又何尝不是这样,看着柳毓就死在自己怀中却无能为力。
叶海的身体渐渐变的透明起来,夏启看着渐渐消失的的叶海,有种情绪堵在胸口,无法释怀,他艰难的爬了起来,伤口的刺痛让他寸步难行,他向着夏樱和杨凯走去,不自觉竟然露出了微笑。
夏樱一头紫色长发,随海风飘扬,她的笑容就像天空一样美丽,牵着一只气球在海岸奔跑着,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一袭白衣飘飘,后面的杨凯还是那个愣头青的样子,留着板寸,穿着沙滩裤,追逐着夏樱。
“小樱……”夏启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她,触碰她的脸,可是他们却不在一个世界,夏启的手穿过了夏樱的身体,夏樱还在奔跑着。
“阿凯,你快点啊,启哥都等不及了,天要黑了,今晚可是有天马座流星呢!”夏樱催促着杨凯。
“诶呀,别急吗,我可是背着你跑了几百里路啊!”杨凯捂着腰,样子滑稽极了,“我说你看着这么苗条,也不轻嘛!”
“你怎么不说你这个圣堂武士一点也不厉害呢!”夏樱嘟起嘴,自顾自的跑了起来。
夏启看向远方,海岸边的灯塔边,站着一个男孩,那个男孩孤独的眺望着远处的荆棘鸟,他应该在渴求外面的世界吧。
“哥,我们来啦!”夏樱一把扑到了男孩的怀里。
“启哥,可算累死我了!”
男孩转过头,夏启惊讶的发现,那个男孩,不就是十六岁的自己吗?
夏启的双眼充满了泪水,他仿佛回到了自己最幸福的那段时光,十六岁的夏启抬起头,他似乎在看着自己,十六岁的夏启,和二十四岁的夏启,就这样对望着。
“嘿,你回来了?还记得这里吗?”十六岁的夏启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夏启早已泪目,他感到自己胸口的伤在愈合,疼痛也慢慢消失了。
“现在,你找到你生命的意义了吗?”
“没有……但我会去努力追寻的……”天色暗了下来,那颗天马座流星从天而降,划过了暗紫色的星空,夏启眼前一黑,一切……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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