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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寒意是因为深秋还是因为让人寒心的“贪狼星”事件。
不过,能稍微让人们暖心的事情是“贪狼星”事件已经划上句号,真正的“贪狼星”已经伏法,他造成的伤害已经成为历史,成为人们真正的聊资,而不是大家需要担心受怕的怪物。
“贪狼星”犯下这么多骇人听闻的罪行,原则上应该判处死刑,可是因为“贪狼星”认罪态度良好,最终判处死刑缓刑二年,所以“贪狼星”接下来的归属将是“西都监狱”。
说起“西都监狱”,这里是西都市最大的监狱,主要关押重罪犯人的监狱,关在这里的罪犯,大多都是一些强奸、谋杀等对社会影响极其恶劣的罪犯。
由于今天是深秋时分,a区的犯人在完成劳改后便回到自己的牢房里休息,大家都不想在监狱里把自己弄感冒,不然监狱里看病是很麻烦的事情。
所以a区的牢区过道里仅有两三个犯人还在打扫着卫生,这是他们今天的任务,所以他们只能冒着寒风工作。
这时,一个狱警走了过来,那几个犯人低着头努力做事,不敢有一点偷懒,害怕这位狱警是来监督他们工作的,万一有个漏洞,会给他们造成新的惩罚。
结果这名狱警并不是为了监督他们的,而是径直走向了一位正在拖地,满脸络腮胡的犯人身边,对他说:“9567,放下你手上的工作,跟我来一趟。”
编号为9567的犯人抬起了头,一脸茫然地看着狱警。
狱警非常严肃地指着9567手上的拖把:“把拖把放下。”
9567不敢违背狱警,只得把拖把立在墙边,跟着狱警离开。
9567唯唯诺诺地跟在狱警背后,很好奇狱警会把自己带到哪里去,莫非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要惩罚他?
可是9567自认一直都是模范犯人,很少犯错误,更是没有遭到过单独惩罚,所以他对狱警的目的又害怕又好奇,他也不敢多问,万一真的是惩罚,他又害怕惩罚会加重。
最终,9567发现自己多虑了,狱警根本不是要惩罚自己,而是带他来到了探监室。
狱警打开探监室的门之前,对9567说:“有人来看你了,在3号窗口。”接着,狱警打开了探监室的门。
9567露出了微笑,他大概知道是谁来看他,这么多年来还会来见自己的人就只有自己的妹妹,他很难才能见到妹妹一次,所以他要让自己保持良好的状态去见她。
9567走到3号窗口,可他却呆住了,因为强化玻璃后面不是他的妹妹,甚至都不是一个女人,玻璃后面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
9567虽然在监狱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年轻小伙子,但是他看到小伙子那张长长的脸便能知道小伙子的身份。
9567神情忧郁地坐在玻璃前的板凳上,拿起玻璃上的对话机。
小伙子见状,也拿起他那面玻璃的对话机,可是两人却半天没有说话。
小伙子低下了头,良久后,才咬咬牙打破沉默:“爸爸。”
没错,这个小伙子便是现在西都市声名大噪的心理学博士杨雨歌,而这个编号9567的大胡子犯人便是杨雨歌的亲生爸爸——杨岚。
杨雨歌的这一声爸爸,让杨岚的情绪没能崩住,眼泪顺着脸颊便流了下来,浇灌着他那一脸的络腮胡。
“雨歌,你……你长大了。”杨岚十分感慨,这么多年,他没能看着杨雨歌一天天长大,一天天成才,他唯一能知道杨雨歌的消息,那还得来自他的妹妹杨艳红的口中,后来听说杨雨歌考上哈佛,参加工作,他都非常自豪,如今见到如此一表人才的儿子,他的心情抑制不住地激动。
“我是长大了,而你的胡子也长了。”杨雨歌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和杨岚交流,毕竟很多年都没有说过话了,所以杨雨歌也是顺便找个话题,开个玩笑。
杨岚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下次你再来的时候,我一定会把胡子剃了……我待会回去就剃。”
“刮不刮胡子是你的事,随便你吧。”突然杨雨歌的声音里有些怨气。
杨岚低下头,他理解杨雨歌的怨气,毕竟是杨岚毁掉了杨雨歌的整个童年,不然杨雨歌也不会这么多年都不愿意见见杨岚,今天杨岚能听到杨雨歌叫自己一声爸爸,他也应该知足了。
“对了,你今天来找我,是因为什么事情?”杨岚不认为杨雨歌是原谅自己才来的,无事不登三宝殿,杨雨歌肯定有想要从杨岚这里得知的事情。
“我是想和你聊聊……”杨雨歌用坚毅地眼神看着杨岚,“聊聊过去。”
“过去有什么可聊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杨岚并不想提起往事。
“如果你不想聊的话,那我们就没什么可聊的了。”杨雨歌扔下了对话机,站了起来,背对着杨岚,他似乎非常生气,但杨雨歌也应该生气,他本来就不想面对杨岚,结果他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杨岚却是这样一个态度。
“9567,聊完了,我们就回去。”狱警看到这样的状况,以为两人已经聊完。
杨岚向狱警摆了摆手:“再等我两分钟。”
杨岚在等待杨雨歌,虽然杨岚不想跟杨雨歌聊起那段往事,但是杨雨歌好不容易来一趟,杨岚还是想和杨雨歌多说几句。
杨雨歌是一个心理专家,他知道如何处理好自己的情绪,他深呼吸几口,便又重新坐了回来,重新拿起对话机。
“爸爸,我这次来就想知道,你当年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事情?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内情?”杨雨歌竟然还是相信杨岚的,就算是杨岚证据确凿,可杨雨歌却还是相信杨岚是无辜的,或许这不是杨雨歌相信杨岚,而是杨雨歌一个美好的愿望,能让他对自己的童年有一个交代。
“没有内情,那就是我干的,你妈妈是我杀的,所有的细节都在警察的案件卷宗里。”杨岚虽然如此跟杨雨歌说着,可杨雨歌却发现杨岚的眼神在躲闪,杨岚根本不敢看杨雨歌一眼,这或许是因为杨岚对杨雨歌充满愧疚,又或许是因为杨岚并没有说实话。
“案件,案件,案件……”杨雨歌不断地摇摇头,“你真是浪费我的时间。”
说着话,杨雨歌又想丢下对话机,却被杨岚喊住:“雨歌……”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杨雨歌再给杨岚最后一次机会。
“雨歌……”杨岚十分犹豫,“雨歌,不要再去深究这个问题了,全都是我的错,你要恨,就应该恨我。”
“我恨你。”杨雨歌应该恨杨岚,这是有充足的理由。
“另外,你在外面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要太操劳了。”杨岚还是关心杨雨歌的,虽然这只是无足轻重的几句话。
“不劳您费心,我自己知道照顾自己。”杨雨歌挂上了对话机,他不想再和杨岚多说一句,因为每一句对于他来说都是煎熬。
杨雨歌向他这边的狱警示意离开,他头也不回,他不知道现在的杨岚是什么表情,他也不想在乎。
杨雨歌最终走出了“西都监狱”,在这荒芜人烟的郊区公路上走着,寒风呼啸着他的脸庞,他却感觉不到寒冷,他似乎已经对寒冷感到麻木,外表的寒冷又怎么敌得过他内心的凛冬呢?
杨雨歌没有试图去招一辆车,他就靠着自己的双脚走回了“雨歌心理咨询事务所”,他想在散步中去思考这件事他应该如何处理。
杨雨歌答应过高缕不会再逃避,那么他就得直面当年的阴影,毕竟逃避不是杨雨歌的风格,而且他为什么去美国学习?为什么要从事这一份工作?还不就是为了直面那个毁了他童年的案子,为了找出那个案子的真相。
杨雨歌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这是最能让他感觉到舒适的位置了,坐在那上面,有助于他的思考。
他也的确该好好思考一下,杨岚不愿意配合杨雨歌,这会为杨雨歌揭开此案真相造成极大的困难,很多事情他都得去靠猜测,然而猜测或许能帮助杨雨歌去破获一些尚未发生的案件,却解决不了已经发生过的案件,尤其还是多年以前的。
杨雨歌需要一些帮助,他一个人肯定是搞不定这件事情的,本来杨岚该是能帮助他的那个人,可杨岚间接拒绝了,那么杨雨歌便需要其他人的帮助。
杨雨歌拿起办公桌上的台式电话,拨打了一个人的手机号码。
没过多久,电话便接通了:“简警官吗?是我,杨雨歌……也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我就是有个事情想找你帮忙……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个十四年前谋杀案的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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